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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哦,母债子偿

作者:泽有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别犯倔。”


    陈素眼皮微沉,眉头也跟着往下压,眼里添了几分凝重。


    “我……”


    陈在野正要反驳,就被她抬手打断,话里多了些警告的意味。


    “现在形势不好,阴武学早晚有一日成为众矢之的,你留在门内,反招祸端。”


    “趁齐道与昆仑派斗法,无暇东顾,你们明天一早就带上人走,去瀛洲,烟涛微茫,齐道的人寻不到你们。”她一拂袖,背过身去。


    “那你呢?”


    陈在野握了握拳,“齐道日后上门清算,若一无所获,定不肯善罢甘休。你把我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是你自己呢?你想过吗?”


    “阿素,此非上策,”陈泯然绷着脸,小幅摇了摇头,跟着劝道,“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上策?上策可不在我岳峙门哪,”


    陈素看向窗外,天气晴朗极了,朝这个方向眺望,隐约可以望见天际处昆仑山巅雪白一角,“昆仑阴武有二巅,蛇影弯刀蝎尾鞭……”


    齐道野心勃勃,早有吞并昆仑派之心。


    如若是几年前,定要评他一个痴心妄想,可现今却难说。


    昆仑派被公认为第一大宗门,不是没有原因的。其阴阳武学无一不精,于此二道之上,皆独占鳌头、难逢敌手,地位坚如磐石——如果是以前,想要动摇其根基,绝无可能。


    然而,如今有毒宗在前开路,倒是撬出一条缝来,让齐道有了可乘之机。


    ——从阴武学下手,若能成功,定能断其一臂。


    可在阴武学派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样的风声,是催命符,更是悬顶之刃。


    昆仑派落败的后果,是他们无法承受得起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若昆仑派的阴武学都被打入邪修之列,那么他们哪还有什么活路?


    龙虎相斗,鱼虾遭殃。


    纷争逐渐拉开序幕,所有人翘首以盼,或等待昆仑派一子定局,或等待齐道一炬燎原。


    *


    这出好戏陈在野是看不上了。


    尽管陈素暂时放弃了让他们去瀛洲避难的主意,但还是将她支开了。


    “小云第一次下山历练,你做师姐的,要多看顾看顾,”陈素说,“有些事……我也有所耳闻,怪我这些年疏于打理门中诸事,坏了风气,让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


    “哦,你对他心里有愧,那你陪他去吧。”她气还没消,“反正我问心无愧。”


    “哎、话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母债子偿。”


    “???”


    “而且我还叫了小蘅,你就当出去玩一趟,如何?”


    ……这两个碰一块,那还得了!


    “不如何不如何,”陈在野缩了缩后脖颈,“他俩不和。”


    “不和?”陈素看起来困惑极了,“怎么个不和?”


    “……反正不和。”不太美好的回忆又浮上心头,她打了个寒颤。


    “嗨呀,叫我家那小子一块去不就好了!”张虎一拍桌,“小蘅我最知道了,好面子,有别人在旁边肯定吵不起来。”


    “就这么办!”陈素眼睛一亮,“张有容你还记得吧?让他跟你们一块去。”


    “……行吧。”


    “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陈素还是不放心,指了指她腰侧的刀,“要是有人问你这是什么刀,怎么说?”


    “……凡铁一对。”


    “要是有人问你习的是什么功法呢?”


    “……无疵心经。”


    “要是……”


    “好了好了,”她哎呀了一声,“这些话从小叮嘱到大,我记得呢。”


    陈素心里暂时踏实了。


    到了杜蘅那里,陈素又换了套说辞。


    “这段时间局势晦暗不明的,小野不便留在门中,可她那脾气你也知道,犯起倔劲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我想……”


    “好,我跟着她。”杜蘅毫不犹豫说道。


    陈素欣慰地点点头。


    *


    云起时这一趟历练去的是岳峙门地界最西边的丰谷村。


    丰谷村近来有村民接二连三地失踪,流言四起,说是邪修作祟,搞得人心惶惶。


    “四位仙师总算是来了,里面请!”老村长拽了拽衣领,但里衫的补丁还是露了出来,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快步领四人进屋,“快上茶——寒舍粗茶,仙师们勿怪、勿怪。”


    陈在野刚坐下,就被一颗鸟屎砸了头,她仰头看去,屋顶破了个大洞,那只随地大小便的恶鸟怪叫着俯冲下来,从敞开的窗户逃跑了。


    ……这舍的确够寒。


    “还没来得及修。”老村长勉强一笑,脸上的褶皱瞬间堆了起来。


    “无妨无妨。”她不忍多看,拿了个茶杯。


    ……还是喝茶吧。


    云起时十分自然地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热水。


    “茶没了。”老村长枯瘦的手在大腿上搓了搓,笑得尴尬。


    “今年收成不好?”杜蘅问了句。


    “没有没有,”


    老村长连连摆手,“收成就没好过。”


    “……”


    四个人齐齐沉默了。


    “你们、你们就没想过举村搬走?”张有容大受震撼。


    他今年刚过十三,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两个酒窝,模样憨态可掬。


    “小仙师有所不知,几年前,我们就搬过一次,想搬去山那边……”


    “然后呢?”


    “走半道粮食不够,又回来了。”


    “……”


    四人如坐针毡。


    “村长还是说说,村民失踪的事吧。”云起时说。


    “唉、对对,说正事……”老村长喝了口水,娓娓道来,“事情呀,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大牛……就是我们村最穷那户人家的儿子,孝顺、勤快,是个好孩子,而且长得还俊,就跟……”


    老村长眯着眼瞧了瞧他们四个,最后手指一指云起时,“就跟仙师一样俊,这么一看,您和大牛还有点儿像嘞,不过仙师您长得白,白的都发光!大牛那孩子黑,跟炭似的,黑俊黑俊的,可惜家穷,三十了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噗。”张有容捂着嘴偷乐。


    “您又扯远了。”杜蘅无奈道。


    “啊是、是。说到……说到三个月前,大牛他家实在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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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锅,那孩子就说,要不上山去看看吧,能不能找点儿啥能吃的,”


    “可我们这都是荒山,秃的连草都不长,又天寒地冻的,哪能找到什么吃的啊?”


    老村长顿了顿,接着讲,“过了三五天,那孩子才回来,你们猜怎么着——背回来一大袋米!还不是糙米,是精米!”


    云起时眉心一拧。


    “原来,他在东篱山庄找了个差事,只需隔五日去一回,一个月就能得一石米……”


    “东篱山庄?”陈在野没忍住打断道。


    “东篱山庄里面住的也是像各位这样的仙师,不过他们不舞枪弄棒,听说天天看书。”老村长解释道。


    “儒修。”四人恍然大悟。


    “怎么没有听说过。”杜蘅起了疑心。


    “小门小派,还没有我们村人多呢,又在山沟沟里,自然入不了各位仙师的法眼。”


    “听您这描述,不该是富贵地方啊。”话音刚落,陈在野就追说。


    “我们也奇怪呢,或许……或许……”


    “远水难救近火,村里出了事情,为何不寻东篱山庄帮忙呢?”云起时又问。


    “仙师有所不知,这山有蹊跷啊!现在大家都不敢进山,更别提找东篱山庄帮忙了。”老村长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逼出来一头汗,赶紧抬袖擦了擦。


    张有容也被他们一连串问题劈头盖脸砸了个眼冒金星。


    “仙师们先听我讲完,”老村长口干舌燥,“大家听说有这样的好差事,都求大牛带他们去,大牛仗义,五日后就带着七八个人去了,”


    “等他们回村,果不其然,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袋米,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好差事。”


    “可自从上个月开始,这些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凡是进了山的,都再也回不来,实在是蹊跷啊!”


    “他们做的是什么差事?”云起时问。


    “听说只是打扫庭院,供奉神像。”


    几人对视一眼,都料到此事断不可能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您可知这供奉的,是什么神像?”杜蘅手指在桌沿一点一点。


    “是女娲神像,”老村长指了指外面,“大牛他们带回来了一座,就放在村门口那棵树下面,听说能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我们也时不时去拜一拜、供奉一二。”


    陈在野回忆了一番,想起来是在村门口瞧见了一张供台,上面似乎摆了座像,被红绸盖着,看不出来是什么像。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反常的事?”


    老村长冥思苦想了会儿,才说:“要说反常,大牛自从第一次进山回来之后,就有点儿反常。”


    “哪里反常?”她继续问。


    “性情大变!”老村长深吸一口气,“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支使他那双老父老母下田干活,听说……还动辄打骂呢!”


    “太不孝了!”张有容愤愤道。


    “是哪,就算有本事了,也不能这么矜傲啊!”老村长叹个不停。


    “这么说来……”


    陈在野刚有了点眉目,正欲再问,就听门外有人冒冒失失冲了进来。


    “村长——村长——”


    “不好啦!有大人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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