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了一座山,便是雾松山,上山大雾弥漫游走,远处可见白雾中松树层层叠叠,个个房屋如深绿皮肤上的结痂,成片又紧密地贴在一起,结痂间是如蛛网分散的路。
“雾松镇,哈哈哈哈,是雾松镇!”刘能紧紧盯着那处镇子,嘴角抑制不住得越拉越高,眼中的思念流了出来。
“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越往深处走,四周越是寂静。几人的神色渐渐变得警惕,沈云青与复晓笙干脆就坐在了车身外,一人在门前,一人在车顶上。
洛禾推开身旁的小窗,眼前耸入天际的松树笔直地插在泥土里,形成天然的铁牢将马车关在里面,四周的白雾遮住众人视线,鸟鸣幽幽回荡,显得宁静安详。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沈云青道:“我们回到原地了。”
葛玲珑与复晓笙连忙跳下马车,四处探查,过了一会葛玲珑眉间挤满了疑惑,她道:“不是阵法。”
洛禾看向已经拿出骨翁紧紧抱在怀里的刘能,嘴中安抚了几句后问道:“刘伯,您可认得后面的路?”
刘能带着茫然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说着什么,被洛禾挡住了视线后他的脖子僵硬地转了一下,道:“识得,我识得!”
“这里我很熟,你们再外前走,有棵树上涂了墨,随后右转下坡就是雾松镇。”
洛禾盯着他无神的眼睛,心中溢出诡异感。
转头与马车外几人互看几眼暗示对方提高警惕。
沈云青道:“走吧。”
葛玲珑三下两步跳上车,马车再次悠悠摇晃着前行,没走多久竟真的出现了涂了墨圈的树。
沈云青目不斜视地继续驱马右转,空气中慢悠悠弥漫出一股微弱的异香,此香微弱到需得放缓呼吸,集中精神才能闻见。
洛禾掀开车窗帘子,并没有看见有什么花果,她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味道?”
刘能缩在角落里,他似乎是跑神了,但又回答了洛禾的问题。
“这是小姐的花...”
葛玲珑连忙问道:“可否详说?”
刘能却直接闭了嘴,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车顶上复晓笙手紧握在腰边刀柄之上,双目扫过每寸所见之处,目中凌厉警惕。
“我什么都看不见。”
雾从窗外爬进马车内,洛禾这时才惊觉窗外一片灰白,大雾竟浓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连忙对着门外喊道:“沈云青,复晓笙?”
熟悉的温和声从洛禾身前的白雾里传来,“我在。”随即是车顶上,“雾太浓了,我们最好退回去。”
话音刚落,刘能忽然大喊道:“不行!不能退!我要回家!”
洛禾与葛玲珑连忙按住挣扎着往外跳的刘能,洛禾大喊道:“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原路,继续往前吧!”
刘能渐渐镇定下来,车行了不知多久,久到几人几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沈云青与复晓笙交替着驾车,车内的人昏昏欲睡。
忽然马儿喷了下鼻息,刘能猛地坐起身,跳到车门边,推开车门,他摇摇晃晃地站着,他混沌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
“到家了。”
洛禾被他惊醒,紧紧扯住他的衣裳不让他跌落,视线越过他的身子,引入眼帘的是白雾中耸动的模糊城门。
继续往前走时白雾渐渐稀去,遒劲有力的雾松镇三个大字高高挂在镇门之上。镇门外往里探去,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商贩在街两边吆喝着,孩童嬉笑打闹,妇女笑谈趣闻,酒楼里走出的人勾肩搭背,铜锣当当敲着响,牛车马车在街上哒哒哒地来来往往。
“不对!”
葛玲珑连忙道:“不是说这镇上一个人也没有吗?”
在众人疑惑警觉时,刘能忽然喊道:“小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推开了洛禾,跳下马车一溜烟没了影。
几人分不清刘能到底去了哪里,正要拉着马进镇子,马儿却立在原地不愿进去。
沈云青拉紧缰绳,马儿鼻中不耐烦得喷了几下,蹬得脚下泥土地翻起几片。
只能作罢,待栓好马后,复晓笙抱出刘能最为宝贵的骨翁,几人便进了镇子。
“婆婆,请问刘府怎么走呀?”
洛禾随意问了名买菜的老妇人,那人立马热心肠地指路。
“刘府啊,你沿着这条溪一直走,走到一处种满梨花树的岸边,再往里走便是了。”
老婆婆说完后打量了一下几人,见几人穿得不像是贫穷人家,便继续道:“你们也是去做客的吧。”
洛禾眨了下眼,笑着道:“您真是火眼金睛,怎么连这都能看出来?”
“嗨呀,刘小姐是我们镇上的富贵人家,刘家为了刘小姐的及笄礼可是邀请了不少外头的好友来,个个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
葛玲珑皱眉道:“及笄礼?刘伯口中的小姐应该与他一般年纪才对,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复晓笙道:“可刘府就一个,刘伯是刘府家的马仆,他口中的小姐除了她还能是谁?”
洛禾道:“没事,反正刘伯是为了回刘家才来的,我们去刘家总是没错。”
几人沿着小溪走着,周围的人们脸上皆是洋溢着一模一样的幸福笑容,洛禾凑到沈云青身边,道:“沈道长,这里可有妖气?”
沈云青手中拿着罗盘,摇了摇头,忽然罗盘上的指针转了起来,一阵抖动后停在了左上角,随着指针看去,硕大的院落静静安放在梨花河畔一旁。
白墙灰瓦,桃梨绽放,蝴蝶轻舞,黄鹂歌唱。
正门之处是两头威武的石狮子,门上挂着刘府的牌子,字迹与镇门上的一模一样。
四名侍卫守在门外,不远处整齐停放着几辆看起来颇为富贵的马车,上面写了各家客人的姓。
一名侍卫瞧见了几人,连忙对身旁的另一名说了几句话后走了过来,他毕恭毕敬地对着沈云青道:“请问是大人请来的青剑门沈道长吗?”
几人愣住了,纷纷看向沈云青,刘府什么时候请他来这里了?
侍卫又再次询问,“请问是沈道长吗?”
洛禾连忙接过话道:“是是,他就是,我们和他是一起的。”
侍卫连忙笑道:“太好了,道长们快请。”
沈云青看向擅自搭话的洛禾,洛禾凑过去低声道:“这个镇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妖在这里,我们先去看看也好。”
乌黑的头发里插着的梨花枝擦过沈云青的脸颊,他悄悄往一旁挪了小步拉开那令他不舒适的距离,眼睛撞在洛禾仰起的小鹿般清澈的眼中后不动神色地垂下眼帘,避开相交的视线。
四人被引到厅堂内等候刘家老爷和夫人,葛玲珑背着手四处转悠,指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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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烛台道:“都说刘家富贵,但我看他们用的却都不是时新的物件。”
复晓笙跟在一边假模假样地摩挲着下巴道:“应是主人家比较恋旧。”
葛玲珑脚步忽然停住,直径走向最深处的墙边,她疑惑地盯着墙上那副鱼戏莲叶的水墨画,“这画?”
复晓笙掐着下巴,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道:“应是哪个名家之作吧,我来看看是谁画的。”
另一边沈云青站在厅堂中央拿出罗盘,指针自从几人进了府中便失控了,此刻不停转着圈。
洛禾随意搭话道:“刘府什么时候请你来捉妖了?”
“他请的不是我。”
“原来青剑门还有与你同姓的弟子呢,你快写信知会他一声,免得他来了我们就暴露了。”
沈云青平静着道:“青剑门没有人与我同姓。”
“什么?”
洛禾端着茶盏的手一僵,“那这是怎么回事?”
“天哪!居然是裴寂的真迹!”
葛玲珑将脸凑到画前,“裴寂生前留下的画本来就没几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真迹,但是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哈哈哈哈!”
门外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一名穿着紫金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眉眼浓黑,双目难掩精明,笑起来眼后炸花。
他道:“小姑娘可别乱说话,裴兄虽然身子骨一直不太好,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若他听到你这话,定要发火找你的不是了。”
“活得好好的?”葛玲珑瞪大双眼,眼中茫然,喃喃道:“他不是早就...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复晓笙捂住了,只听他在耳边低声道:“这里不对劲。”
刘夫人也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虽然她穿着华贵,仪态温和收敛,但面色苍白,眉宇中难掩忧愁,楚楚动人之姿能见其年轻时的绝色姿态。
她对着沈云青屈膝行礼,再次抬头时她看着沈云青欲语还休,见刘老爷将沈云青拉到座位上唠家常,那副愉悦招呼贵客的模样,让她含在嘴里的话最终化为了轻叹。
“沈道长,这几位是?”
刘老爷疑惑的看向沈云青。
沈云青指着葛玲珑与复晓笙,温和地笑着介绍,“这两位是与我同行的捉妖师,这位姓葛,这位姓复。”
刘老爷连忙对两人行礼,随后看向洛禾,他好歹识人无数一看洛禾就是个寻常人,便又问道:“这位是?”
沈云青却笑而不语,洛禾连忙道:“我是沈道长的侍女。”
在刘老爷眼中疑惑时,沈云青又道:“我不需要侍女。”
洛禾笑了笑,捏着裙子装作扭捏,细若蚊声道:“可是我觉着你需要。”
顿时,刘家夫妇恍然大悟,沈道长这般玉人有一两个追求他的小姑娘倒也不奇怪。
接下来几人闲聊了半柱香都没聊到正事上,刘老爷做足了主人家的姿态,见妻子愁眉苦脸的模样神色不满,招呼着妻子去吩咐邀请四人的酒席与住宿,总之不要待在厅堂。
待几人被带去厢房歇息时,沈云青被挽留在了厅堂内,四人的厢房在同一个院子里,厢房左右分开,三人在院子坐着等了好一会儿,没曾想等来的是刘夫人。
刘夫人双目通红发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她扶着石桌就要跪下,恳切道:“求各位道长救救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