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张开巨大的鸟喙,想重新凝聚致命一击,却死活凝聚不起,同时它还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魂力,正在被缓慢抽离。
这事实让紫雷鹏不再尝试攻击阵法外的人,而是开始尝试将阵法击碎,以逃脱。
它猛力撞击阵法,却惊恐地发现不管使用什么招式,都会被阵法稀释魂力,转为禁锢它的阵法之力。
现在它就如金丝雀被困在牢笼中,无法撼动一分,突破一寸。
紫雷鹏飞旋于阵法内,找不到阵法的一个瑕疵,哪怕一指甲盖的都没有。
这时的它才清楚地知晓自己此前对它视为弱小的未成熟狐狸崽子如此不屑一顾,不放心上是多愚蠢。
它真的没想到区区元婴期,竟能够结出堪称完美的阵法。
自从在几十万年前被可恨的仙人剥离肉体塞入这永不见天日的封禁区内后,它已经数十万年没有体会过后悔和想要逃离的感觉了。
此刻的它,注视着江霁初的双眼,只想逃离……
而阵法外的应羡鹤浑身浴血,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战意。他放任让灭天刀划过掌心,鲜血浸透刀身。
“不灭修罗道——开!”
滔天血煞冲天而起,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突破合体期桎梏,短暂踏入大乘领域!
灭天刀发出兴奋的嗡鸣,刀身上的血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在江霁初的配合下,应羡鹤快速闪入阵法内,在阵法的加持下,他的身形犹如一团灵气,让紫雷鹏只能提防着却无对策可施。
“斩!”
侧边一刀劈出时,整片虚空都为之一暗。
刀光所过之处,连阵法内漂浮的山石都无声湮灭。
紫雷鹏惊恐地发现,它好不容易释放的惊雷万箭竟被这一刀全部劈成粉碎!
“不——!”
最终,一道血色刀光将它的身躯一劈为二,江霁初即刻投出的狐心净火从它的爪底下吞噬至全身。
紫雷鹏羽毛浴火,扑簌掉落,魂力未逸散就被火焰点燃蒸发,只能痛苦地发出凄厉的哀嚎,魂体开始寸寸崩解。
见紫雷鹏即使一分为二,还在试图重融反击,江霁初强撑着站起身,将剩余的全部妖力注入阵法。
九枚冷晶玉同时炸裂,化作九道白光刺入兽魂体内。
“轰隆!嘣嘣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紫雷鹏的躯体彻底瓦解,最终凝结成一块缠绕着紫色雷光的方形魂核,悬浮在虚空之中。
危机终于解除,两人也散落两处,浑身无一处好肉,喘着粗气,一时无言。
“羡哥,”江霁初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应羡鹤身旁,蹲低身子,几缕青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脸颊上未被抹干净的红印衬得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格外明亮。
应羡鹤扭头看进那双蓝绿色的眼眸中,碧水波动,泛起涟漪的碎光,但他知道,这是怒火与担忧交织揉碎的光亮。
他连忙移开视线,献宝一样将掌心那块魂核递给江霁初,“阿初,你看,难打是难了点,但是收获还是不错的,这是……”
话没说完,手连带着那块魂核就被江霁初双掌紧紧握住。
应羡鹤还想说,但自己的手被江霁初紧紧包在双手间,传来的力道重而珍惜,甚至还带着微微的发颤。
他望进江霁初是眼眸中,江霁初眼眸浮现的水光让他无法再插科打诨,转移话题,满腹的话哽在喉间。
阿初这是后怕了……
“生气的阿初,也是让我心动到快要难以把持了。”几息后,应羡鹤找回声音,他笑得痞气恣意,“我说好要护你,不是空话,更何况,这一路阿初你也总在护着我,不是吗?看在我如此英勇,如此帅气过人的与阿初并肩作战,阿初大发善心,赏我一个香吻,可好?”
“应羡鹤!”江霁初一把将应羡鹤手攥得更紧,那魂核的棱角都刺到掌中的伤口,让应羡鹤夸张地嘶了一下。
但江霁初哪里不知道这是应羡鹤转移他注意力的法子,明明其他各处的伤都比这掌心的伤要严重上数十倍,数百倍,都不见他皱眉吃痛。
江霁初还是松开手,掏出灵膏,仔细给应羡鹤涂抹伤口,他垂下的眼眸,浓密的眼睫颤动得如秋风萧瑟中的落花,破碎而惊慌。
轻柔地擦拭从伤口上传来,也仿佛揉到他的神经,让他心脉有力地跳动雀跃着。
“羡哥……我知你护我的心,可,我,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倒在我面前,特别是你。”江霁初苍白的唇瓣一字一顿地挤出的字音,让应羡鹤心头一疼。
应羡鹤连忙抬手捧起江霁初的脸,看着他眼角的泪花,心顿时像被日光烘温的一滩涟漪不断的湖水。
“阿初——”抬手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在他耳畔道:“我不会倒在你前面的,好不容易才让阿初喜欢上我,我还等着阿初出秘境和我正式表露心迹,还等着将我们的好消息昭告三界呢!”
听着应羡鹤又开始不正经,发散无边的想象力,本应恼怒他吊儿郎当的江霁初,此刻惊慌而生气的情绪突然退散,羡哥,只是履行他的诺言罢了。
总是一颗心剖开给自己的羡哥,早该清楚遇到危险时,绝对会是刚才的情况……
江霁初顺着应羡鹤的力度,将头埋在充满血腥味和应羡鹤独有的香味的怀中,也不再说些什么。
羡哥和自己一样,都是以对方为先,那就变强吧,只有足够强,就能护住对方,无需担忧任何危险……
“好了,不要说得没边了。我只希望羡哥你记住,遇到危险,我们是并肩,是背对背,但绝不是你在我前。再如之前那般,我会痛恨我自己。”江霁初直起身,眼神认真地看着应羡鹤。
见江霁初说得如此严重,应羡鹤立即点头,竖起三根手指就要发他根本就不信但此刻坚信无比的天誓,却被江霁初握住打断,“你只需要点头,我信你的。”江霁初缓缓靠近应羡鹤,额头与他轻触,鼻尖相对,缓声坚定道。
“嗯,阿初,我什么都答应你的,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我如此做。”应羡鹤不带半分欲望地轻轻吻在江霁初稍微恢复一点血色的丰盈唇瓣,极为诚恳回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