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霁初离开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姜燕绝也循着顾煦恬的气息带人赶来。
却只见满地血腥和浓郁到掩盖一切气味的邪气。
“邪气!”
“大师兄不好了,定是邪族入侵把小师弟掳走了!”一弟子神色焦急,在地上一探,却无法重现此前发生的任何一幕。
“邪族实在可恶,还用秘法将此地发生的事掩盖,完全无法探查。”刑事堂的弟子收回法宝,拱手对面容严肃的姜燕绝道。
姜燕绝抬手止住他们的躁动,他用灵力灌注入激活的同心玉佩在方才鸣响不断,现在却无声息。
他将玉佩握在手里,温度越来越烫,并且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恬儿现在生命垂危。
他心中焦急但不能外露,否则同来的师弟师妹们也会陷入焦灼中。
又是和邪魔有关的人害他重视之人!突然,姜燕绝握着手中烫到灼烧掌心的玉佩,想起上次他和霁初相关联的同心令被吃醋的恬儿一把夺下,使得他没能接到霁初的求救信号。
而这次,恬儿却因生命太过衰微,使得同心玉佩无法定位成功。
这难道是他害了霁初的报应?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吴师弟,我带人搜寻,你速速赶回宗门的弟子命牌室取得恬儿的命牌。”
吴瑙正是刚才急得抢先一步探查现状,却无所获得那名弟子。他抱拳领命,随后御剑疾速驶离回宗门。
完全没听到姜燕绝的后续话语,“吴师弟!用传送符——”
在场的数人都觉得头大,有传送符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到宗门,他倒好,选择御剑飞……御剑飞回去宗门,最快也要一日。
“林师妹,辛苦你走一趟。”姜燕绝掏出仅剩的一枚传送符递给林灵清,对她嘱咐完就继续带人在周边搜寻。
林灵清握着传送符,有些不想走这一趟,自从知道是顾煦恬害死了光风霁月的二师兄,她虽表面没有什么异样,但内心里还是怪他的。
即使是把罪过全都推托给心魔,让宗门的其余人都对他怜惜、不怪罪。但在她看来,这心魔本身就是顾煦恬自己修道不行,嫉妒他人生出来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有了这杀心呀!
无奈的叹气,早知道不来这一趟了。林灵清磨磨蹭蹭地催符消失原地。
而在无脑的吴瑙以及磨磨蹭蹭的林灵清双重作用下,等到第二日,姜燕绝一行人才用命牌启血引追魂术找到离他们万里之远,躺在烂泥堆里苟延残喘,丹田被捣碎,灵根尽毁,宛如废人的顾煦恬。
紧急用丹药续命,将顾煦恬送至药宗医治,过了两年,顾煦恬才能勉强下地。
而询问当时发生了什么,是何人将他害得如此惨状,顾煦恬却是完全想不起来。
最后,他们也只能根据当时的地上邪气深重的阵法以及顾煦恬的凄惨模样,断定是邪族之人想以顾煦恬为阵眼启邪阵,但在顾煦恬拼力反抗下,以及他们及时赶到而阴邪计划不成。
莫名背锅的邪族,发现近段时间正道那边总是有意无意来和他们起争端,还借机灭了他们潜伏入正道地盘的势力。
虽然摸不清头脑,但是前有正道,后有魔道,腹背受敌的他们也来不及多想,拼力招架两道的围剿。
这也使得邪族入侵计划受到一定的影响。
而在曜清圣宗举宗震惊,顾煦恬成为废人的消息传遍各宗时,江霁初早已赶到约好的地点,等待应羡鹤他们前来接他。
……
暮色渐浓,江霁初立于被暖黄的光线晕染得橘红的峭壁边,淡青色的衣袂在风中微微翻动,宛如天际将散的云。
他修长的手指轻搭在玉质的扇柄上,目光穿透流动的云海,望向天际线处变幻莫测的霞光。
远处云层如被神人执笔晕染,粉橘色的云絮层层叠叠,变幻百态。
偶有几只飞禽穿云而过,气流破开云团,投下转瞬即逝的剪影。
山风拂过江霁初耳侧几缕散落的青丝,拂过他看得专注而显得过于清冷的眉眼。
突然,后背一暖,熟悉的淡香从身后传来。
江霁初睫毛轻颤,原本如直线平直的唇角微微勾起,还未转身,就听见耳侧的低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初,我们隔了数十秋了。你这是在望云思谁?”
听到如此熟悉而安心的语调,江霁初倒不急着回头,只是望着面前驶来的飞舟,那被搅乱的云海,淡声笑道:“还未思,人已至,便无需思了。”声音清冷如崖边流淌的山泉,却藏着一丝愉悦。
闻言,应羡鹤耳尖一红。
阿初这是隐晦表达对我的思念呢!一定是。总不会是念着被他甩在身后的飞舟上,硬要跟来的四个傻子吧!
他脸颊发烫,轻轻贴在江霁初的脖侧,触脸的凉意让他脸颊的热度降下来一丝。
“怎么了,羡哥,是赶路来赶累了?”
江霁初抬手轻抚靠在他脖侧的脸,感觉到应羡鹤顺着他的掌心弧度贴来,温热盛满掌心。
“不累,想着能见到阿初,一点都不累。”应羡鹤贪恋着脸侧的冰凉,抬手覆住,嗅着那淡淡的香气。
江霁初心间一暖,不是他一个人归心似箭,有人也迫不及待地想见他。指尖不自觉细细摩挲着那温热而滑的脸。
没一会,飞舟在远处的云端出现,破开云层,若隐若现。
江霁初突然想起此次大比所获,拍拍应羡鹤从后揽在他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
“阿初,怎么瘦了这么多?”应羡鹤在放开前,把量掌下的细腰,盈盈一握。他眼底的欲色还未生出,就被心头的担忧占据。
“有吗?”
“我一摸就发现了,这五天,你不会一口饭没吃吧?”
没听到回声,应羡鹤一把拿过江霁初腰间他在五天前给挂上的储物袋,一探查,眼前人的心虚沉默来源已明。
“你——”
“羡哥,你看。”江霁初后撤一步,将大比所得密匙和奖品储物袋递给应羡鹤,虽没有别的言语,但应羡鹤瞧他眉眼的闪躲,就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无奈叹气,指尖点点面前人略显心虚的眉间,“没有第二次了。”
“嗯。羡哥,此次大比我夺得魁首,秘境密匙也取得了。”
“魁首!阿初一出手,没有办不成的。”应羡鹤笑得甚是骄傲,好似是自己得了胜利,“回去定要好好大摆筵席,庆祝个三日!”
应羡鹤没有接过江霁初递给他的东西,而是大手一包,将物件连带着江霁初有些冰的手一并包住。
江霁初顺着应羡鹤的力度靠近他,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听着应羡鹤絮絮叨叨着回去要怎么设宴,如何庆祝,江霁初笑弯一双狐狸眼。
“羡哥,不用如此大张旗鼓的。”
“阿初这么厉害,要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应羡鹤想起下属和他说的有人在背后议论阿初是个弱唧唧的男宠。
那说出此话和传此谣言的人已经被他打碎满口牙,掏丹喂鱼喂狗了,靠他这一举动,已经没有人敢背后传此流言。但他们心底的成见不是靠武力就能消除的。
此次是个好机会,必须办。
等回去,大摆三天宴席,让那些人睁大狗眼好好瞧瞧。丹修,还是如此厉害的丹修,哪一道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他都迫不及待等他们看到阿初的厉害后,因曾在背后议论而悔不当初的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