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让她跪冰,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这笔钱,无非是萧启之用来安抚她的罢了。
双红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收好。
“我可以帮你送信。”
“此事,我只负责送到,剩下的与我无关。”
姜昭宁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成交。”
辞别双红后,姜昭宁一直暗中关注着魏嬷嬷那边的动静。
不过一天,魏嬷嬷就急匆匆地出了府。
姜昭宁眉眼一动,立刻从后门跟了上去。
这段时日,萧启之并未过多关注她,只是嘱咐她不要惹事,这倒是给了她极大的便利。
她远远地跟着魏嬷嬷,看着她一路来到了京郊。
最终,魏嬷嬷进了一间颇为老旧的宅子。
不多时,从宅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神情比魏嬷嬷要慈祥许多。
魏嬷嬷一把抓住那妇人的手,眼里全是泪水。
“我来,是向你求证一件事。”
那中年嬷嬷叹了口气,拉着她往里走。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进来再说吧。”
姜昭宁躲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成了。
她慢悠悠地转身,往姜府的方向走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要做的,便是等待。
等着魏嬷嬷自己动手。
姜昭宁慢条斯理地回到了姜府。
姜府门口依旧破败,但是它里面依旧是异常整洁。
老伯估摸着天天在打扫的。
但是,姜昭宁一进入姜府,她心里就忍不住想要开始打扫。
院子里的落叶被细细扫净,屋内的陈旧物件也被搬出来晾晒。
若是母亲将来有机会从岭南回来,这里至少还能住人。
打扫完主屋,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她总觉得屋内好像有些不对劲。
姜昭宁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书案上。
她惯用的那支笔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支陌生的羊毫笔。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用羊毫笔。
笔锋太软,而她的手腕力道不够,写出的字总觉得少了筋骨。
她的书案上,从来没有过这种笔。
可现在,却多了一支。
姜昭宁静静地看着那支羊毫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
她不喜欢,但她的兄长,却极爱用羊毫笔。
兄长虽是从军之人,一手字却练得极好。
姜昭宁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拿起那支毛笔。
她轻轻晃了晃,笔杆中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声响。
她用力拔开笔杆的顶端。
夹层里,竟然藏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姜昭宁屏住呼吸,展开那张纸。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假死脱身。
兄长盼归。
咚、咚、咚。
她的心跳瞬间擂鼓一般响了起来。
是兄长。
这是兄长留给她的。
兄长……已经从战场回来了?他来过姜府?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该怎么联系上兄长?
姜昭宁将那支毛笔翻来覆去地检查,再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异常。
到底该怎么联系他?
她怕被人发现端倪,将毛笔恢复原样,放回了笔架上。
那张纸条,则被她放入口中,细细嚼碎,咽了下去。
姜昭宁带着满腹的疑问与激荡,回了王府。
她心里想着,兄长在明,她在暗,既然兄长能找到她一次,就一定能找到她第二次。
这么一想,那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刚走到自己屋前,就发现门是开着的。
萧启之正坐在她那狭小的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姜昭宁轻轻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走到了旁边。
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开始磨墨。
“王爷,这书案实在太小,为何不在书房?”
她的书案很小,几乎只能容下她一人。
萧启之这样高大的身形,坐在那矮小的椅子上,显得格外局促,也格外压抑。
萧启之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她。
“你去了何处?”
姜昭宁眉眼一挑,嗤笑道:“奴婢去了何处,难道王爷不清楚?”
她就不相信,他没有派人跟着她。
萧启之微微一噎,“本王没有派人跟着你。”
陌书跟到那个杀手之后,直接跟到了他的老巢。
至于姜昭宁的去处,他是真的不清楚。
“你去了姜府?”
姜昭宁点了点头,“王爷不生气吧?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去姜府待一段时间。”
“等奴婢伤好了,定然可以重新伺候王爷。”
萧启之向着她,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随后,视若珍宝一般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你别生气,本王并没有派人监督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语气很温柔,可听在姜昭宁耳中,却觉得有些刺耳。
她身体微微一僵硬,“王爷,你最近为何变得这么奇怪?”
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他为了沈烟,做得也太多了吧。
闻言,萧启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他只不过是打算放过了自己而已。
“昭昭,这三年来,本王一直在抗拒你。”
“可那一次,你的膝盖差点废掉,本王心里就涌起了一丝害怕。”
害怕她会死。
姜昭宁如此高傲的一个人,若是不良于行,怕是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萧启之伸手轻轻一拉,将人抱在了怀中。
姜昭宁浑身一僵,立刻开始挣扎,“王爷,这于理不合。”
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想到了他想将自己纳为通房。
心里害怕,更加剧烈挣扎起来。
萧启之控住了她,只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昭昭,别离开本王好吗?”
姜昭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缓和下来。
她赶忙安抚道:“王爷你说笑了,奴婢签的是死契,如何能离开?”
“王爷先放开奴婢。”
闻言,萧启之眼神微微一动,抱得更加紧了,“不放,本王死都不放。”
姜昭宁身体一僵,“可是我很难受。”
就在这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陌书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王爷,他还是不开口。”
“但是,属下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令牌。”
姜昭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陌书,你又被罚了吗?”
陌书闻言微微一噎,他该怎么说?
他擅自抓刺客去了,被王爷一顿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