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那么好的棋子啊,就被她发卖出去了。
“姑娘,已经发卖给青楼了,往后余生,她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闻言,沈烟心中的气总算是顺了几分,“如此最好!”
“敢勾引启之哥哥,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想想就觉得有趣,最好啊,还染上一个什么脏病。”
魏嬷嬷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平淡,“发卖到那种地方,即使是配冥婚,都没有人要。”
“可上次她在启之哥哥的床上,说不定他们两个刚刚……”
姜昭宁越听越不对劲,雪莹怎么会出现在萧启之的床上?
她一向是守规矩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上次的事情,她躲在萧启之的床上,沈烟碰到了她。
想到这个可能,姜昭宁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来,雪莹是当了她的替死鬼!
想到那个如同花一样生动的女孩子,心中瞬间痛苦万分。
她们竟然把雪莹卖到了青楼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冲出去,告诉她们抓错人了,在萧启之床上的人是她不是雪莹。
然而,下一瞬,她立马冷静下来了。
沈烟是何须人也?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她去坦白的结果,是她与雪莹一起下地狱。
非但救不了雪莹,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魏嬷嬷抿了抿嘴唇,萧启之是当朝摄政王,权势滔天。
这样成功的男子身旁,美女如云才是正常。
反而,王府之中没有一个女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雪莹的出现,反而让她心头松了一口气,是个正常人才好对付。
“姑娘,王爷都二十好几了,往后他身边的女人会越来越多。”
闻言,沈烟姣好的面庞再次扭曲起来,“这些贱蹄子,天下的男人是死光了不成。”
魏嬷嬷肩膀微微一耸,心头也有些无奈。
女子吃醋这种事儿,旁人是如何也劝不开的,总要自己想明白才好。
“姑娘,回去吧。”
两人说着话,慢慢往远处走去了。
再等了好一会儿,姜昭宁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竹林里只剩下簌簌的寒风声,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只觉得这天冷得有些可怕。
青楼之中,女子卖笑,生存艰难。
姜昭宁眼眶通红,她绝对不能让雪莹替她受罪。
如今,能够帮她的人,也唯有萧启之了。
可自己又有什么能与他交换呢?
心思微定,姜昭宁来到了行止斋的小厨房之中。
已是寒冬,萧启之常年在军中打转,他的身上也好像凝结着霜一样。
姜昭宁思虑了一会,打算给他做一碗驱寒的汤药。
药膳需要熬煮,这一忙碌,已是接近中午时分。
打量着天色,此时,他应该在书房之中处理公事。
姜昭宁将药膳放入到了食盒之中,端着它往书房走去。
陌书看到她拎着食盒进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了?
一直逃避的兔子竟然有主动上门的一天。
心思翻飞,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站在一旁,当一个门神。
姜昭宁拎着食盒走到了陌书旁边,轻声问道:“王爷可在书房之中?麻烦帮忙通禀下,我有事求见王爷。”
陌书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刚刚沈姑娘也是拎着食盒来了,可被王爷以公事繁忙为由请走了。
这刚走一个沈姑娘,又来一个姜姑娘。
他为难地摸摸脑袋,面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姜昭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陌书伸手抚摸着剑柄,心中感慨若是王爷的心思,如同他的剑一样简单就好了。
“刚沈姑娘……”
话音未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冷厉的声音,“还不快滚进来!”
姜昭宁与陌书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挺惊讶的。
陌书皱了一下眉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跟着自己,确实是受罪了。
等下怕又是三十大板在等着。
他侧身打开了房门,恭敬道:“姜姑娘,请。”
姜昭宁点点头,就拎着食盒进去了。
她从食盒中取出药膳,慢慢地走了过去,“想着天寒地冻,特意给王爷准备了药膳。”
萧启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却闪过一丝嘲讽,“说吧,要求本王什么事。”
话音刚落,他又从喉咙中发出冷哼声,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不过整整三年了,也未曾见她开口祈求什么。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背靠在了椅子上,心中疑惑慢慢弥漫开了。
姜昭宁见他不接药膳,便将之放在了书桌上。
“王爷,这药膳还是趁热喝比较好。”
萧启之低头看了一眼药膳,散发着药香味。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了,小时候,她亲自端过来的一碗鸡汤。
曾经,以为她是救赎,可是他付出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践踏。
思及此,眼中竟闪过了一丝对自己的痛恨,语气也开始僵硬起来。
“姜昭宁,在你心中,本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就如同街边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平日里视本王如同蛇蝎,有求于本王时,这脸倒是变得真快。”
姜昭宁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心中尽是凄苦,泪眼朦胧地看向他,“王爷,何必自谦,我才是你的掌中雀笼中鸟。”
看到她的泪,萧启之感觉自己的心烫了一下。
他努力忽视掉这种不适感,厉声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姜昭宁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伸出手不经意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王爷,我……”
话音未落,萧启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道:“姜二姑娘已经落入贱籍,张口闭口就是我字,是不是于理不合?”
闻言,姜昭宁突然觉得有一盆水从头浇到尾。
自己藏起来的尊严,被他狠狠地践踏在地上。
突然,她开始笑出了声,萧启之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姜府倒台,父亲出事,她就再也不是以前京城那个姜家明珠。
自己是有多蠢,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卑贱?
“是奴婢僭越了,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