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晋潇满意地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和泛红的耳尖,故意用指尖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感微凉,“九千岁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朕的哪个提议…更合你心意?”
云无颐被逼得脑中一片混乱,只想着绝不能答应后面那个更荒唐的选项。
他脱口而出:“那.…还是臣不穿吧!”
话一出口。
云无颐自己也僵住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也疯了!?
他刚才…答应了什么?!
他居然在暴君的淫威和混乱的思绪下,亲口应允了这等…
不知廉耻的胡闹!
慕晋潇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最后笑得癫狂,十分愉悦。
他凑近彻底石化的云无颐,鼻尖差一点儿相触:
“好啊…朕,准了。”
云无颐想辩解挽救一下:“陛下,臣刚才是……”
“怎么?”慕晋潇凤眸微眯,打断他的话,指尖捏着筷子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碗沿,语气危险专横,“九千岁是想说话不算话?朕的金口玉言让你伺候,可是你亲口应下的事。”
“赶紧用膳。”他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姿态优雅,且不容置疑的命令,像是刚才强势索吻的人不是他。
他又瞥了一眼云无颐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又催促道,“快点,吃完了,朕还等着你回去好好‘磨墨’呢。”磨墨被他咬得意味深长。
云无颐无话可说。
他看着眼前瞬间恢复冷静,开始从容用膳的暴君,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暗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筷子。
就在这时,脑海中煞风景的冰冷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6天13小时】
【提示:刚才目标近距离毫无防备,为绝佳行动时机,已错过。请宿主积极把握下一次机会。】
云无颐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碗里美味御膳,顿时觉得味同嚼蜡。
他胸口那股憋闷瞬间升级成了无比的郁闷!
绝佳时机?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要是敢动手,怕不是立刻就要被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暴君拧断脖子!
这任务简直是要命。
云无颐心中一片冷然。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这任务做与不做,区别大概只在于被拧断脖子的早晚而已。
两人沉默地用完了这顿各怀心思的午膳。
慕晋潇优雅地拭了拭嘴角,站起身,见云无颐还坐在原位,眼神飘忽,显然神游天外,不由得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凳腿。
“砰”凳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
慕晋潇挑眉,恶劣的玩味:“怎么?朕的金口玉言,九千岁这是吃完就想赖账?”
他讲“赖账”二字时,刻意高声,指向性明确的很。
云无颐被声响惊回神,对上慕晋潇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只得压下满腹纠结,认命地站起身,垂眸道:“臣不敢。”
真要脱衣服?磨墨?
想想就...头皮发麻。
“那便走吧。”慕晋潇满意地翘起唇,转身先向外走去。
“是。”云无颐跟上,只觉得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
万分不愿。
踏入处理政务的偏殿。
慕晋潇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慵懒地倚在御案后,便用下巴点了点案上那方上好的徽墨:“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朕手把手教你如何磨墨吗?”
催促中掺着明晃晃的暗示。
云无颐飞快地扫视殿内,确认暂无旁人,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赴死般,手指迟疑地探向自己的衣襟,解开了玉带,再继续解外袍的系带。
就在他刚将蟒服外袍脱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手指微颤地正要探向雪白里衣的系带时...
“陛下!”玉笙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在殿门口响起,“兵部李尚书有紧急军务求见!”
他话还刚讲完。
一个身着绯袍、风风火火的身影已经跟着闯了进来...
正是那位以急性子著称的李尚书。
老头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殿内情形,便急匆匆拱手禀报:
“陛下!西域八百里加急报!七王爷仍昏迷不醒,西域诸部蠢蠢欲动!幸而三王爷率轻骑日夜兼程,最快明日晌午便能抵达西域与七王爷会合!”
他一口气说完,才稍稍喘了口气,抬起头。
瞬间,李尚书和一旁还没来得及退下的玉笙都僵住了。
他们的九千岁,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墨发微散,一只手正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动作,好像是正要继续脱衣服的姿势僵着没往下脱。
而陛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御案后,目光…似乎正落在九千岁身上。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尚书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玉笙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云无颐:……
他现在只希望系统能立刻发布一个让他立刻消失的任务。
为何让他受这样的苦。
慕晋潇见状,眼中飞快掠过淡淡的笑意,险些绷不住笑出声。
他强行压下的嘴角的笑,板起脸,声音沉冷威严,“看什么看?”
他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李尚书和巴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玉笙,“九千岁方才不慎将墨汁反洒在身上,污了外袍,朕让他先行脱下,以免墨迹干涸难以清洗。”
“有何可大惊小怪?”
李尚书看着云无颐身上那件雪白整洁、毫无半点墨痕的里衣,眼睛瞪得更大了,脱口而道:“可、可这里衣上并无墨迹啊!九千岁方才分明像是要、要继续.....”
他立刻刹住话头,老脸涨得通红,一个荒谬又惊悚的想法从脑中冒了出来...
难道近日宫中那些关于陛下与九千岁关系非同寻常的流言,竟是真的?!
这、这简直是......
有伤风化。
陛下可是一国之主啊...
怎能如此胡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七王爷和西域了,痛心疾首地叩首:“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
云无颐只觉得脸颊耳根一片滚烫,此刻尴尬的能扣出一个城堡。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窘迫过。
这暴君让自己脱衣服也不让外面侍卫守着...
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李尚书呢。
慕晋潇眉头紧蹙,显然不悦被打断,更不喜臣下窥探私事。
他冷声道:“朕知道了。西域之事,命边军严加戒备,一切等三王爷抵达后再行定夺。”
“另,传朕旨意,太医院若再对七王爷之症束手无策,提头来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