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颐呼吸急促,眼底的金芒几乎要射出来:“陛下,不够。”
他挣了挣仍被按在头顶的手腕,“放开臣....”
慕晋潇却抵住他的胸膛,艳丽的眉眼间满是恶劣的笑意:“不行....”
他随着动作轻喘,“朕就要这样...看着你不知足的样子...”
云无颐只能仰起脖颈,任由腰腹发力。
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滚落。
骤雨初歇。
慕晋潇随意拢了拢衣袍起身:“朕去看看三哥死了没有。”
“陛下...”云无颐突然唤住他。
慕晋潇脚步一顿。
“您的伤....”云无颐的目光落在他衣襟下隐约露出的绷带上,喉结滚动,“可还...”
“朕不需要你假惺惺!”
慕晋潇打断,在对上云无颐视线时怔住。
凤目中竟真真切切映着担忧。
慕晋潇微微一愣,随即转身勾了勾唇。
难道这木鱼脑袋...
终于开窍了?
那朕伤的还算值。
他忽然垂下眼,做出一副哀戚模样:“你昨日...可听见宫内火药燃爆之声?”
云无颐一怔,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听见了。”
“果真...”慕晋潇扯出一抹苦笑,手地抚上心口渗血的绷带,“朕若死了...”
他抬眼,桃花眼眼眶通红,“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这假阉狗,听见还是走了...
云无颐的心口蓦地一抽,支起身想去碰他的伤处:“陛下....”
开心?如果...不!
想想就会心痛如绞。
“回答朕!”
慕晋潇狠狠甩开他的手,嗓音嘶哑不成调。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慕晋潇通红的眼:“臣相信...”
“陛下不会有事。”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照出慕晋潇骤然苍白的脸色。
他踉跄着后退,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相信...”
是朕思虑过多了,这人怎么会有心?
不过是因为朕是皇帝...
云无颐向前迈了一步,想要伸手抱住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僵住,反而后退了一步。
慕晋潇的眼神瞬间灰败下来:“以后...”
他声音很轻,“朕不会碰你了。”
转身时衣袂翻飞:“你放心做你的九千岁。”
朕不想再做不可能的梦,让自己越来越难堪。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暴雨倾盆而下,浑然不觉。
玉笙慌忙撑伞追上去:“陛下!”
“滚!”慕晋潇一把将伞打落,“都给朕滚!”
云无颐站在殿内,看着那道玄色身影渐渐被雨幕吞噬,心口疼得几乎窒息。
系统警告疯狂闪烁:
【情感模块超载】
【建议立即清除异常情感】
【是/否】
他的手还在半空想抓住什么,指尖颤抖。
不碰他了?
让他安心做九千岁?
心里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一块,空落得发疼。
他不该这样的。
他是来执行任务的,不该......
手指靠近【是】的选项上,迟迟没有落下。
云无颐跌坐在榻上,脑中不断浮现暴君的一言一行...
在龙榻上仰颈承欢的模样,醉酒后泛红的眼尾,还有今日雨中决绝的背影...
他摇头,挥散不去。
他知道自己这任务...偏离了轨道。
入夜后。
云无颐独坐窗前,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他向来不喜饮酒,可今夜却觉得这辛辣的滋味竟有几分痛快。
酒至微醺,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人动情时的喘息,带着哭腔唤他“云无颐”...
“呵...”
云无颐轻叹一声,正欲再斟,门外突然响起“咚咚咚”敲门声。
“谁?”他哑声问道。
“师父,是我。”小安子的声音带着慌乱。
“进来。”
小安子推门而入,脸色煞白:“师父,听说陛下病倒了,高烧不退,太医们都...”
“什么?!”
云无颐立刻站起,酒盏翻倒,琼浆洒了满桌。
他眼前浮现出慕晋潇心口比白日里苍白的脸色...
【警告!能量核心异常波动】
“备马!”他一把抓起外袍,“立刻进宫!”
小安子却拦住他:“师父!宫门已经下钥,而且....”
他吞吞吐吐,“陛下有令,严禁九千岁踏入乾清宫半步...”
云无颐的心狠狠一抽。
他瞬间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一块令牌...
那是上次从慕晋潇那偷的,用过一次救,去冷宫救三王爷。
令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
“让开。”
他推开小安子,大步走入雨夜。宫道上的水洼映着残月,像无数碎片拼凑成那人冷笑的模样。
慕晋潇!
你若是敢有事....
本座就毁了这江山给你陪葬。
大不了这任务不做了。
当云无颐踹开乾清宫大门时,太医们正手团团地围着龙榻。
殿内烛火摇晃,药味浓重。
八王爷和张喻林守在榻前,见他闯入,立刻上前阻拦。
慕瑾涵横臂一挡,冷声道:“谁准你来的?出去!陛下今日从你那回来就开始高烧,说不定就是在你那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喻林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八王爷说得没错。九千岁,陛下可是明令禁止你...”
“滚开!”
云无颐直接抬脚,一人一记狠踹!
八王爷被当胸踢中,踉跄着撞翻药架,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反了你了!敢伤本王?来人!把他拿下!”
侍卫们犹豫着不敢上前...
谁不知道这是陛下最宠的九千岁。
云无颐看也不看他们,大步走向龙榻。
帐幔内,慕晋潇面色潮红,眉心紧蹙,唇上干裂出血,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暴戾的模样?
“陛下...”他单膝跪在榻边,伸手去探慕晋潇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惊得心头一颤。
张喻林还在叫嚣:“云无颐!你..”
不准碰陛下!
“闭嘴!”云无颐猛地回头,眼底杀意毕现,“再吵一句,本座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烦死了,这张喻林。
算什么东西,夜晚还在这侍疾。
他一把扯开慕晋潇的衣襟,露出包扎的伤口,纱布已被血浸透,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分明是那日长乐宫爆炸所伤。
云无颐心头一痛,竟伤势如此之重,这是差点要了命啊。
如果当时自己不去三王爷那,而是去救暴君...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想会选择用时光逆流...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他在当时已经做出了选择,后悔有有何用。
他俯身轻唤:“陛下?陛下?”
不过,慕晋潇了这么重的伤,竟还同他......
当真是疯的要命。
他急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莹白的药丸。
这是他从其他小世界得来的疗伤圣药,本想留着保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