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颐沉默片刻,轻声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这是以前任务所需...他只能做。
慕景清咬紧牙关:“不,你记住...”贴近他耳边,“只要你想走,随时告知我!我拼了命也会救你出去。”
这人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平日里连指尖都不敢轻易触碰...
如今却被那暴君肆意...
越想心越痛。
心脏像是被刀缓慢割开。
慕景清按住胸口,疼得几乎弯下腰去。
云无颐见他脸色惨白,终是叹了口气:“王爷放心。”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形,“陛下虽性情暴戾,但待我...”顿了顿,“还算宽厚。”
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
昨夜锁链勒出的淤痕还藏在官服之下,仍隐隐作痛。
假山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
“什么人?!”
慕景清警觉回头,是见一只野猫窜过。
再转身时,云无颐已退开三步之外,恭敬行礼:“王爷保重,臣告退。”
慕景清望着云无颐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慕锦溪一把握住他的手:“三哥叙旧叙够了吧?”
“放开!”慕景清甩开他,眉宇间尽是厌恶,“别碰我!”
慕锦溪不怒反笑,古铜色的面容带着野性的压迫感:“不碰你?可以啊...”他逼近一步,“跟我回王府。”
他绝不会让此人逃离,此人必定是他的。
“陛下已赐我府邸。”慕景清冷声道。
他怀疑过慕锦溪的心思。
可相处几日后...发现那日被就走时的话是真的!
自己也无法形容那种心情,虽无血缘,可是从小亲弟弟的人竟对自己有那种非分之想!
当真是够了。
“巧了。”慕锦溪把玩着腰间的金铃铛,“听说您的安王府...”靠近他耳边,戏弄道,“就建在我府隔壁。”
慕景清一僵:“你!”
“三哥,”慕锦溪眸色暗沉,“九千岁是陛下的人,您还是死心吧。”
想和陛下抢人...白日做梦。
慕晋潇什么手段...眼前人...也罢。
“与你无关!”慕景清后退数步。
“与我无关?”慕锦溪冷笑,腕间金铃狂响,“血书我替你写!宋将军我替你救!”一把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箭伤,“连这挡箭的疤都与你无关?!”
他将一块染血的书函砸在地上,转身时铃铛缠住了慕景清的玉佩穗子。
“咔”一声,穗子断裂,玉佩滚落草丛。
慕景清怔怔望着慕锦溪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弯腰拾起玉佩。
玉佩背面刻着小小的“柒”字。
这是幼时他慕锦溪的生辰礼,前几日对方给他的。
云无颐人影闪出,远远望着慕景清与慕锦溪相继离去的背影,眼神深沉。
片刻后,他才转身去办慕晋潇交代的事。
回到御书房时,慕晋潇正冷着脸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出痕迹。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朕让你去传人,你去做什么了?要这么久?”
云无颐面不改色地行礼:“陛下恕罪,东厂有些急务,耽搁了片刻。”
也没多久吧...
慕晋潇冷哼一声,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在他颈间逡巡,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痕迹:“行了,既然人都来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奏折,“江南水患之事,朕打算明日就派三哥去督办。”
慕瑾涵和张喻林对视一眼,慕瑾涵先开口:“陛下圣明,三哥在民间素有仁名,确实合适。”
张喻林却道:“只是...西部边界近日也不太平,西域使节屡次挑衅,若三殿下现离京,恐怕...”
慕晋潇眯起眼,手在案几上轻叩。
云无颐站在一旁,系统突然弹出任务:
【支线任务:促成西部边界谈判】
避免战争爆发(民心值+10%)
推荐慕锦溪出使(稳定值+5%)
云无颐略一思索,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西部之事,或可派慕锦溪出使谈判。七王爷熟悉西域语言,又与西域王族有旧交。”
慕晋潇挑眉看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九千岁倒是...懂得为朕分忧了。”
“臣以为慕锦溪最是合适。”云无颐缓步走到沙盘前,手点在西境要塞上,“七殿下生母乃楼兰长公主,西域三十六国至今仍尊称他一声''金铃王子''。”
慕晋潇把玩着朱笔,目光在云无颐的侧脸流连:“朕也是这么想。”
真是好狗,连想法都和主人一样。
张喻林见状,心底窜起怒火。
他上前一步:“陛下!慕锦溪毕竟有西域血统,若存二心...”
“张爱卿。”慕晋潇突然将朱笔掷于案上,“你是在质疑朕的识人之明?”
云无颐适时调出系统光幕:
【慕锦溪线激活】
慕瑾涵连忙打圆场:“七弟对陛下忠心耿耿,去年还亲自领兵镇压了西域叛乱呢!”
“就这么定了。”慕晋潇起身,龙袍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一盏灯,“老七三日后启程。”经过张喻林身边时,低声道:“你,去给朕查清楚楼兰近来异动的缘由。”
云无颐正要去拾那盏灭了的宫灯,忽被慕晋潇一把握住手:“至于九千岁...今晚给朕好好讲讲...”
“你是怎么知道老七那些西域往事的?”
”是。”
云无颐垂首应下,神色如常。
如何讲?莫非是自己想的那种讲?
张喻林面色越发阴沉,慕瑾涵用手肘碰了碰他,微微摇了摇头。
慕晋潇挥袖:“退下吧。”
两人退出殿外,走远后。
张喻林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这阉人...我本想提议让您去西域的。”
慕瑾涵叹气:“罢了,让老七去也好。他那桀骜性子,未必能办好这差事。”忽然凑近张喻林耳边,“倒是你...对陛下的心思,越发藏不住了。”
张喻林浑身一僵,表情古怪:“七王爷莫要胡说!”
“本王还不了解你?”慕瑾涵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陛下这心思...我是真没料到。从前邀他去青楼,他从不参与,我还当他不近女色是洁身自好,原来...”压低声,“是喜欢男子。不,连男子都算不上的...太监。”
张喻林冷笑:“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那阉人确实生得比寻常太监有姿色,但陛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晦暗,“本就是喜好男子的。”
慕瑾涵眉头紧皱:“你怎知道?”
张喻林张了张嘴,最终别开脸:“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