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喝完汤药以后便睡了,乔楹月为他盖好被子,回了公主府。
次日,乔楹月用了早膳便要去看沈砚,林酒过来禀报。
“公主,这两日权迟眉都有去尚大人的府上,两人有时候在院子里说话,有时候在屋子里,关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上次在大理寺门口看见尚曀和权迟眉之间有古怪,她便让林酒盯着两人一些,这两日乔楹月为了金料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底下人也不敢将这事儿往上报。
这会儿见事儿尘埃落定,这才前来禀报此事。
权迟眉和尚曀若是朋友,在院子里说话很正常。
可若是只是朋友,不可能待在屋里,还关着门。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乔楹月感觉脑仁儿疼,又很愤怒。
权迟眉和离的烂事儿是她帮着解决,甚至当初引荐尚曀帮她,也是因为姬南萱和尚曀的关系。
如今她摆平了烂事儿,恢复了自由身,竟然和尚曀搅在一起,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权家,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尚曀也不是好东西。
明明前世对姬南萱那么深情,为什么两人都在世时却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他对姬南萱的感情没有假,为什么还会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呢?
男人的感情,就这么收放自如吗?
这些烂事儿,想想都心烦,可她还必须管,否则姬南萱若是从别处知道这件事儿,不知道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儿。
这两人,她要一起收拾。
“林酒,你继续盯着,下次他们在关在屋子里时,你便速速来告诉本宫。”
“是!”
乔楹月抛下心烦,起身去看沈砚。
经过了昨日的休息,沈砚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好了一些。
不过乔楹月又觉得,兴许是她太希望他好起来,心理作用导致出现了错觉。
沈砚看见她便撑着坐起来,靠在软枕上,乔楹月发现他出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一点儿不像病人。
他的头发柔顺清爽,乖乖的束成发冠,脸上也是清爽白皙,甚至身上还有皂角的香味儿。
明显是在她来之前仔细洗漱过。
“你的伤不能碰水,洗什么澡。”
沈砚认真道:“怕公主嫌弃。”
乔楹月气笑:“你为了本宫命都险些没了,本宫若是因此嫌弃你,本宫还是个东西吗?”
“那不一样,”沈砚脸上有哀怨,“公主身边有大把男子献殷勤,公主依然会对微臣存有感激之情,却不会再有爱慕之心。”
“说什么?本宫何时对你有爱慕之心!”
“公主总是嘴硬。”
乔楹月气恼,却又无法反驳。
她确实嘴硬。
他不该拆穿!
这会儿沈匆端着汤药进来。
乔楹月露出招牌坏笑。
沈砚无奈的闭上眼。
喝下一口汤药以后,他忍不住提出要求。
“太苦了,微臣想要一口汤药一口蜜饯。”
“想得美!”
可到底还是心疼,转头便吩咐出去买蜜饯。
等到蜜饯买回来,汤药才喝了一半。
乔楹月捏了一颗蜜饯递过去,沈砚急急的咬住,皱成一团的脸立刻舒散开来。
像个孩子。
难得在沈砚身上看到孩子气,乔楹月觉得很可爱。
这汤药似乎有催眠的作用,沈砚喝完汤药便犯困。
乔楹月便帮他掖好被角,让他睡觉。
在沈砚睡觉时,乔楹月没有离开,她来到沈砚的书房,想寻一本书来看,可是找了一圈,没有一本她爱看的,他的书全都很枯燥无聊。
最后终是在书架的最底层找到了一本画册。
苏眉说过,沈砚年少时爱画画,只是苏眉觉得不务正业,便强行掐灭了他的这一项爱好。
乔楹月翻开画册,里头是一张张叠放整齐的画纸,上头画着各种小动物,虽然有些稚嫩,但却不缺乏生动和活力。
越往后翻,这些画便越活灵活现。
翻到最后一页,她的手顿时。
这一张上不再是动物,而是一个小姑娘,十来岁的模样,梳着双丫髻,带着金项圈,圆脸大眼,笑得很甜,非常讨喜。
这是……她。
沈砚竟然悄悄画她,还是小时候的她。
乔楹月合上画册,重新放回原处。
回到内室时,沈砚已经醒了,问她去了哪儿,乔楹月笑着说道:
“去了沈大人的书房,本宫看见了一本画册。”
对上小姑娘调侃的目光,沈砚难得的红了脸,薄唇抿了一会儿,说道:“公主小时候很可爱。”
因为很可爱,所以忍不住想要画下来。
这些话实在说不出口,沈砚便咽了回去。
乔楹月噘嘴问道:“现在不可爱了吗?”
沈砚看了她一会儿,认真道:“现在很美。”
乔楹月笑成了花。
在沈砚这里用了晚膳,又给沈砚喂药,看见他的脸皱成苦瓜,乔楹月给他塞了蜜饯,这才起身离开。
她刚到府上,林酒便进来禀报。
“公主,权小姐去了尚公子的府上,二人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乔楹月看向外头的天色,晚霞漫天,天还没黑呢,两人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实在不像样子!
“走,你带着本宫去!”
这意思是让林酒用轻功带着她去尚曀的宅子,这样一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捉奸。
林酒脸微红,搂住乔楹月的腰,跃上屋顶,朝着尚府而去。
到了尚府的屋顶,他跳了下去,正好落在尚曀的屋子外。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屋内燃起了烛火,像是桌子在晃动,连带烛火也在晃动。
狗男女!
乔楹月抬脚便将屋门踹开,她刚要入内,身后传来妇人的哭喊。
“哎呦!公主这是发的什么火呦,这门换一扇可不便宜唉!”
林酒拦在谭二凤面前,拔出长剑指着她,谭二凤立刻噤声。
屋内的两人双双被这忽如其来的动静吓到,齐齐抬头看过来。
乔楹月抬眼看过去。
只见这两人衣着整齐,规规整整的坐在八仙桌前。
而八仙桌上的正中间是一盏油灯,油灯之下压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尚曀的一只手正摁着纸,似乎在门被踹开之前,他正要查看上头写了什么。
乔楹月面色一顿。
虽然不知道尚曀和权迟眉到底在屋里头搞什么,但瞧眼下的情形,明显不可能是做那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