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绍用没受伤的手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看,为夫这不是好好的?”
他环视四周,刺客被当场格杀,暴民也被制服。
百姓们远远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担忧和感激。
杜仁绍提高声音,“诸位乡亲不必惊慌!跳梁小丑已经被清除!杜某与夫人誓与江南共存亡!必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众人纷纷跪拜:“多谢国公爷!多谢医仙娘娘!”
回到军营,李梵娘坚持要杜仁绍卧床休息。
她守在一旁,亲自煎药喂药,寸步不离。
杜仁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和眼底的担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今天吓坏了吧?”
李梵娘瞪他一眼:“你说呢?下次不许再这样扑过来!我有办法躲开的!”
“那可不行,”杜仁绍理直气壮,“你是我媳妇儿,我不护着你护谁?再说,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能指望你躲开?”
“杜仁绍!”李梵娘气结。
“好好好,我错了…”杜仁绍赶紧认错,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不过说真的,梵娘,今天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稳住了城内局面,我在外面也无法安心调度。”
“你我夫妻一体,缺一不可。”
李梵娘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只希望这场风波能快点过去…”
“快了。”杜仁绍眼神锐利,“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说明离结束不远了。等京营援兵一到,便是彻底清算之时!”
正如杜仁绍所料,“云山亭”的反扑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玄甲军和皇城司的镇压下,各州府的乱象被迅速平定。
李梵娘公开的证据和持续的义诊,彻底粉碎了谣言。
五日后,京营八千骑兵抵达江南,彻底控制了局面。
江南各州府残存的“云山亭”势力被迅速清扫一空。反抗者被当场格杀,余党则被抓进大牢,等待审讯发落。
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
捷报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京城。
皇帝阅后,深感欣慰。
对杜仁绍和李梵娘力挽狂澜、安定江南的功绩予以重赏,金银绸缎、田庄宅邸不在话下。
圣旨内容也说了命杜仁绍与李梵娘继续深挖“云山亭”盘根错节的势力,务必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接旨后,军营大帐内恢复了宁静。
杜仁绍肩背的箭伤在李梵娘的调理下已好了七八成。
夜色渐深,两人对坐案前。
“这次虽然斩断了他们在江南的触手,但其根基还在,反扑起来险些酿成大祸。”杜仁绍指尖敲了敲图上标的几个爆发点。
李梵娘为他续上一杯热茶,“他们利用的是人心恐慌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下次或许我们可以更早地…‘以医安民’。”
“我觉得可以借助教习局和各地药堂建立一个讯息网,比如药材的异常采购等最先流露,若能及时察觉就能抢占先机。”
杜仁绍闻言,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这个法子好!夫人真乃我的贤内助,也是国家栋梁!”他兴奋地指着地图。
“如此一来,我的兵力部署也可以调整。玄甲军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广撒网,只要在关键时候一击毙命就好。”
“而皇城司的暗探,也可以和你这儿紧密配合,专门核查和精准打击。”
“嗯。”李梵娘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江南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他们的总部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经历乞丐窝三日不堪回首的噩梦后,白芷就像是行尸走肉。
她衣衫褴褛,昔日刻意维持的风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双空洞和满是恨意的眼睛。
皇城司的人押送她去关押地的途中,一场山洪冲垮了官道,造成了短暂的混乱。
这个女人竟拼命挣脱,跌入汹涌泥流,押送官兵搜寻良久都没有找到,最终只能报了个“坠河失踪,恐已溺毙”。
他们都低估了一个女人绝望后的疯狂。
白芷没有死。
她被河水冲往下游,侥幸抓住一根浮木,挣扎着爬上了岸。
求生的本能和仇恨支撑着她。
她靠着野果、偷窃,甚至与野狗争食,借着对杜仁绍那扭曲的执念和对李梵娘焚心的妒恨,竟然一路摸索着,又潜回了军营附近。
她躲藏在军营外围的密林里,日夜窥探着守卫森严的大营。
每多看一刻,她心里的火就燃烧得更旺一分。
为什么?
为什么杜仁绍眼里从来没有她?
为什么那个李梵娘如此狠毒还能安然无恙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哪怕同归于尽!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李梵娘屏退了左右,独自在药房里整理新送来的一批药材,分拣记录。
周遭很安静,只有药材簌簌的声响。
突然“哐当”一声,药房的门被撞开。
一个人影扑了进来,直冲向李梵娘。
“李梵娘!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的贱人!!”
是白芷。
她头发乱的像草堆一样,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青紫。
她伸手就想往李梵娘脸上抓。
“你毁了我!你彻底毁了我!你不得好死!!”她哭嚎着,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李梵娘被惊得后退一步,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看清是白芷,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了然。
她轻松地格开白芷毫无章法的攻击。
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将发疯的白芷死死按在地上。
白芷被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却仍在死命挣扎扭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李梵娘,嘴里的咒骂一刻都不停。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给我下那种药!把我扔给那些肮脏的乞丐!你还是不是人?你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爱?凭什么?”
她的哭嚎变成了质问,“杜仁绍!杜仁绍你看看她!你看看这个女人的心肠有多黑!她根本配不上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她死心塌地?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啊!为什么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肯接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