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绍也跟着起身,动作间扯到了手臂的伤,顿了一下。
李梵娘立刻转身扶住他:“慢点!伤口疼不疼?让我看看…”
“无妨,小伤。”杜仁绍握住她的手,唇角弯起,“有夫人在,这点伤算什么。”
洗漱完,两人走出内帐。
果然,王猛早就候在外头了。
一见他们出来,尤其是看到国公爷那掩不住的春风得意,他立刻低下头,嘴角却快咧到耳根子了,“国公爷,夫人,早饭备好了!”
简单的清粥小菜摆在案几上。
两人用着早饭斗着嘴。
“报——!”
一个亲兵快步进来,单膝跪地:“国公爷,夫人,营外有一女子,自称是苏州城南人士,家中遭匪患,亲人都**,孤身逃难至此,听闻国公爷和夫人仁德,特来乞求收留庇护!”
杜仁绍眉头蹙起没说话。
又一名士兵匆匆进来:“禀国公爷,营外有一少年书生姓柳,说是仰慕夫人医术,特从金陵赶来,愿拜在夫人门下为徒,钻研医术,这是他的几本家传医书手稿。”
说着呈上一个布包。
李梵娘与杜仁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这未免太巧了。
杜仁绍冷哼一声:“匪患?苏州地界近日太平,何来匪患?让她进来,本王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李梵娘吩咐,“请那少年稍候,容我看一下手稿。”
士兵领命出去。
很快,一名女子被带了进来。
只见她一身素白孝服,却难掩较好的身段窈窕,面容憔悴,泪痕未干,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民女白芷,叩见国公爷,夫人…求国公爷、夫人救命…”
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哭得肩膀微颤,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杜仁绍。
杜仁绍心中冷笑,这演技倒是逼真。
“起来回话,你说家中遭匪,是何处的匪徒?何时发生?可曾报官?”
白芷抽噎着起身,怯生生地答道:“回国公爷,是…是三日前,太湖来的水匪,夜间袭了庄子,爹爹和兄长他们…”
“呜呜…民女侥幸藏于枯井才逃过一劫…已报官,可官府说查无实据…”
她说着,身子一晃,似乎虚弱得站立不稳,作势要向杜仁绍这边倒来。
杜仁绍没动,对王猛使了个眼色。
王猛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姑娘小心,可别摔着了。”
白芷脸上闪过尴尬,顺势站稳,泪眼盈盈地望着杜仁绍,满是依赖和祈求。
李梵娘在一旁看着,指尖翻过那少年送来的所谓“家传医书手稿”。
【宿主,这手稿是近几日才仿古抄写的,墨迹和纸张做旧手法粗糙,内容倒是有些真东西,但夹杂了一些阴损的偏方,若照这个用药会出事。】
李梵娘心中了然,放下手稿,“请那位柳公子进来吧。”
片刻后,一名身着青衫、容貌清秀、气质腼腆的少年走了进来,举止斯文有礼。
“学生柳彦,金陵人士,久仰夫人‘护国医仙’圣名,一心向医,特来投奔,恳请夫人收留,学生愿执弟子礼,潜心侍奉!”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态度恭敬,眼神清澈,看起来就是一心求学的单纯少年。
若非自己有系统,李梵娘几乎都要被他的表象骗过去。
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柳公子请起,公子家传医术颇有独到之处,只是其中一些见解…”
“嗯……颇为大胆,还需斟酌。”
柳彦立刻抬头,眼中满是“求知”,“夫人明鉴!学生也觉得其中某些方剂似乎过于猛烈,正想请教夫人!”
“学生听闻夫人编纂《大胤医典》,兼容并蓄,最是开明…”
他话语诚恳,不着痕迹地吹捧李梵娘,想要拉近关系。
杜仁绍在一旁看着那白芷时不时飘向自己的眼神,又看那柳彦对着李梵娘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是看强攻不行,改用软刀子,美人计加离间计?
他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对白芷道:“既然你无处可去,暂且留在营中做些杂役吧。王猛,带她下去安置。”
白芷眼中闪过喜色,连忙屈膝道谢,“多谢国公爷收留!”
目光依旧黏在杜仁绍身上。
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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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李梵娘也对柳彦说着,“柳公子既有心学,便先留下帮忙整理药材,观摩学习吧。至于拜师之事,容后再议。”
柳彦也大喜过望,“多谢夫人!学生定当勤勉!”
两人被分别带了下去。
帐内暂时安静下来。
杜仁绍走到李梵娘身边,拿起那本手稿翻了翻,“‘云山亭’倒是舍得下本钱,找来这么两个‘人才’。”
李梵娘蹙眉:“你打算将计就计?”
“自然。”杜仁绍眼中寒光一闪,“他们送上门来的线索,岂有不用之理?正好顺藤摸瓜…”
话未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李梵娘:“等等!你不会也想…对那小子将计就计吧?”
李梵娘挑眉:“有何不可?他明显是冲我来的,或许能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不行!”杜仁绍果断拒绝,脸色沉了下来,“那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你离他远点!谁知道他会耍什么阴招!太危险了!”
李梵娘看着他一脸‘我不同意’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哟,国公爷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能对那白芷将计就计,我就不能对那柳彦虚与委蛇一番?”
“那怎么能一样!”杜仁绍急了,“我是男人!我能应付!你…”
“我怎么了?”李梵娘故意板起脸,“杜仁绍,你瞧不起我的能力?还是觉得我会被一个小毛孩子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杜仁绍语塞。
他知道自家媳妇儿聪明,可一想到那小子要围着她转,他心里就膈应得慌,“总之不行!这事没商量!”
“我偏要!”李梵娘也来了脾气,“这是正事!”
“正事也不行!”
“杜仁绍你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帐内争执起来。
声音不大,但帐外守着的王猛和几个亲兵听得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着,肩膀抖得厉害。
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公爷,一遇到夫人的事,就跟毛头小子似的。
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
啊不,应该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