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指着那个特殊的徽记:“这是‘红鹰卫’的标志,一个直属于兵部的秘密组织,专门执行见不得光的任务。”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冷汗。
“你的伤!”周望舒急忙扶他坐下,“不是说好不要剧烈运动吗?”
沈青墨勉强一笑:“听说你遇险,我怎能安坐?”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望舒,答应我,不要再独自冒险。”
四目相对,周望舒看到他眼中未加掩饰的担忧与后怕,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回握他的手:“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好好养伤,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
一旁的水生尴尬地咳嗽一声:“村长,村西头火势已控制住,但损失不小,五户粮仓被烧,三户遭抢,婶子和陈姨正在处理善后。”
沈青墨神色一凛:“粮食损失多少?”
“初步估计,足够全村人吃两个月的存粮没了。”水生沉重地说。
周望舒倒吸一口凉气,初夏时节,新粮未收,旧粮将尽,这场损失对沈家村无疑是灾难性的。
沈青墨沉思片刻,突然问:“望舒,账册上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做‘幽州仓’的地方?”
周望舒快速翻阅账册,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小字:“‘七月十五,幽州仓启,红鹰南飞’……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墨眼神骤冷:“七月十五……中元节……原来如此!”
“你想到什么了?”周望舒急切地问。
沈青墨却突然噤声,警惕地瞥了一眼窗外,周望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水生立即冲出门外,却什么也没发现。
沈青墨压低声音:“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能相信。”他的目光落在周望舒脸上,“尤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周望舒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沈青墨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内鬼可能不止张婶一个。
就在这时,陈月茜急匆匆跑来,面色惊慌:“青墨,望舒,不好了,姜泉追捕张婶时中了埋伏,重伤昏迷前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沈青墨急问。
陈月茜喘着气,眼中满是困惑与恐惧:“他说……‘老夫人……为什么……’”
话未说完,一声尖锐的箭啸破空而来,直射向陈月茜后心。
沈青墨猛地推开陈月茜,箭矢擦过他手臂,深深钉入门框,箭尾颤动不止。
周望舒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箭杆上刻着那个熟悉的徽记——红眼鹰禾。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远处黑暗中传来:“沈青墨,周望舒,交出账册和玉佩,否则下一箭就不会射偏了。”
周望舒与沈青墨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可怕的疑问:这个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那冰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熟悉得令人心悸,周望舒与沈青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是孔秀才?”周望舒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唇语。
沈青墨微微点头,眼神凌厉如刀,孔秀才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平日里慈眉善目,为人和善,免费给孩子们启蒙,谁能想到……
“小心!”水生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将两人推开。
又一支箭破空而来,擦着水生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水生!”周望舒惊叫,本能地要去查看他的伤势。
“别管我!”水生咬牙道,“带村长从后门走,我来拖住他们。”
沈青墨却纹丝不动,反而将周望舒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他手臂上的伤口正在渗血,脸色因伤病未愈而越发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孔秀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沈青墨朗声道,声音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受伤的虚弱。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沈村长好胆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如此镇定。”
一个身影从树后缓步走出,正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孔秀才,只是此刻他手中持弓,眼神冰冷,与平日判若两人。
“为什么?”周望舒忍不住问,“您为何要帮鹰禾商帮做这种事?”
孔秀才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周娘子,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为什么,交出账册和玉佩,我可以保你们全身而退。”
沈青墨冷笑:“全身而退?就像姜泉那样吗?”
孔秀才面色微变:“姜泉那是自找的,若不是他穷追不舍……”
“若不是他穷追不舍,就不会发现你的真面目,是吗?”沈青墨打断他,“姜泉昏迷前说的‘老夫人’,指的是谁?”
孔秀才眼神闪烁,没有回答,而是再次举弓:“我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青墨!望舒!”是沈母的声音,带着一群村民正往这边赶来。
孔秀才脸色一变,突然调转弓矢方向,不是对准沈青墨,而是瞄准了周望舒。
“小心!”沈青墨想也不想,猛地将周望舒扑倒在地。
箭矢擦着沈青墨的后背飞过,深深钉入地面。
“青墨!”周望舒惊叫,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沈青墨身体一僵。
孔秀才见一击不中,立即后撤,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追!”赶到的沈母厉声道,几名村民立即追了上去。
周望舒慌忙扶起沈青墨,只见他后背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刚才的箭又伤了他。
“你这个傻子!”周望舒又急又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明明伤得这么重,为什么还要逞强。”
沈青墨勉强一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因为你是我妻子啊……”
话未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青墨!青墨!”周望舒惊慌失措,急忙检查他的伤势,还好旧伤有点被扯到了,新伤也只是皮外伤,就是出血量有点多。”
她指挥几个村民小心翼翼地将沈青墨抬回房间,自己正要跟去,却被陈月茜拉住到一旁。
“望舒,有件事你必须知道,”陈月茜面色异常严肃,“姜泉昏迷前说的不完整,但我听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