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惊讶地睁大眼睛,携带这么久,她竟从未发现这个秘密。
沈青墨小心地取出绢纸展开,上面用极细的笔迹写满了字迹和一串奇特的符号。
“这是……”沈青墨神色大变,“军需密文!”
“什么军需密文?”周望舒追问。
沈青墨深吸一口气:“长公主生前掌管西北军需供应,有一套独特的密文系统,这上面记录的似乎是……某个秘密仓库的位置和开启方法。”
他指向其中一行符号:“这是地理位置,在……”他忽然顿住,眼神惊疑不定,“就在我们后山。”
周望舒瞬间将一切联系起来:“所以鹰禾商帮纵火不是为了阻止我们开垦,而是要寻找这个仓库?”
“或者是要销毁证据。”沈青墨面色凝重,“看来我们无意中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响动,沈青墨猛地吹熄油灯,将周望舒护在身后。
黑暗中,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镖穿透窗纸,钉在桌上,镖上带着一张纸条。
沈青墨想起身,被周望舒按下,自己迅速移至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她也未叫人追赶,回身时,沈青墨已取下飞镖上的纸条。
借着月光,周望舒看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物归原主,祸远离村。”
“他们知道玉佩在我们手中了。”周望舒轻声道。
沈青墨攥紧纸条,眼神锐利如刀:“不止如此,他们这是在警告我们,若不想牵连全村,就交出玉佩。”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望舒问,她是真玩不来这种权谋手段。
沈青墨沉思片刻,忽然问:“望舒,你信我吗?”
周望舒微微一怔,几乎是才穿越,她就被迫嫁与沈青墨,两人一路相处下来,虽说不上交心,却也是相敬如宾,也数次共同面对生死,对彼此的信任也极深,怎么还问这种话?
“我信。”她听见自己说。
沈青墨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就演一场戏,引蛇出洞。”
……
三日后,村里传出消息,周望舒在救火时感染风寒,一病不起,沈家人连日奔波,寻医问药,却不见好转。
又过两日,夜深人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沈家小院,直向卧室而来。
黑影轻轻推开门,摸向床榻,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亮起灯光,沈母持刀而立,周望舒也扶着沈青墨从帘后走出,哪有半点病容。
“等候多时了。”沈青墨冷声道。
蒙面人见状欲逃,却被不知何时埋伏在外的村民团团围住,一番打斗后,蒙面人被制服,面巾揭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是谁派你来的?”沈青墨质问。
那人咬紧牙关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瞥向周望舒颈间的玉佩。
周望舒忽然心念一动,取出玉佩高举:“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吗?告诉你的主子,若想要回此物,就让真正能做主的人来谈!”
蒙面人眼中闪过惊讶,终于开口:“你们不知自己在与谁为敌。”
“我们当然知道。”沈青墨上前一步,“鹰禾商帮,或者说——‘昭阳旧部’。”
蒙面人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身份已被识破。
周望舒趁机道:“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们无意与之为敌,但若再伤害村民,我就将这玉佩公之于众,大家鱼死网破!”
蒙面人被这气势震慑,终于点头:“我会传达。”
待蒙面人被押下去后,周望舒长舒一口气,却发现沈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娘!”她问。
“你刚才的气势,像极了长公主。”沈母轻声道。
沈青墨沉默着转身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接下来,就该等大鱼上钩了。”
周望舒转眼看他,却见沈青墨袖中滑出一物——正是那本烧焦的账册,而在灯光下,她忽然发现账册封底内侧似乎有一个淡淡的印记,与玉佩上的图案相似却不完全相同。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升起更大的疑团:沈青墨为何对长公主的密文如此熟悉?若鹰禾商帮是‘昭阳旧部’,那沈母等人又是什么人?
夜色更深,周望舒看着丈夫挺拔而神秘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场婚姻或许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似乎也不是偶然……
周望舒的目光紧紧锁在沈青墨袖中那本烧焦的账册上,封底内侧那个与玉佩极为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印记,在跳跃的油灯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是一个无声的谜题。
“青墨,”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为何能读懂长公主的密文?”
沈青墨的背影微微一僵,他缓缓转身,昏黄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眸中,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是犹豫,是挣扎,还有一丝深藏的痛楚。
“我母亲,”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曾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首领。”
周望舒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沈母早已悄然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长公主薨逝前,将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母亲。”沈青墨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边缘,“那枚玉佩,是长公主身份的象征,也是开启她留下的最后力量的钥匙。
母亲当年为保护这些秘密,不得不隐姓埋名,嫁与父亲为妻,从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变成普通内宅妇人,而那本账册,表面上是长公主产业的总账,实则是她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密文,只有用特定的方法才能显现。”
“所以你才如此熟悉密文……”周望舒喃喃道,许多疑团终于解开。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头鹰叫声——两长一短,沈青墨神色一凛,迅速吹灭油灯,拉着周望舒滚进床里。
“是月茜姨的信号。”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有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