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嵩白仰起头,指尖拂过伊琉斯银色的发梢。
“晚上见,雌君。”
伊琉斯翠色眼眸深处漾开一丝暖意,低低应了一声:“嗯,殿下。”
目送伊琉斯离开后,谢嵩白收拾好也出了门。
悬浮车无声地驶离了皇子府邸。
它划破帝都清晨稀薄的车流,最终停在了一座通体漆黑的巨大建筑前——帝国最高安全级别监狱。
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滑开,门口执勤的狱警在看清从悬浮车上走下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他手忙脚乱抓起内部通讯器:“报、报告!紧急情况!五皇子殿下……谢嵩白殿下驾临!”
不到一分钟,监狱的最高长官,一位雌虫少将,带着几个高级狱警冲到了门口
看到阳光下那道挺拔冷峻的墨色身影,少将立刻挺直腰板,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五皇子殿下!日安!不知殿下莅临,有何指示?属下一定全力配合!”
谢嵩白的视线扫过眼前这群监狱高层。
他没有回应少将的询问,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洛维·西斯克,是在这个地方吗?”
话音落下。
少将和身后的狱警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他们瞬间明白了殿下的来意。
“我想去看看这位……洛维阁下。”谢嵩白语调平静,甚至用上了敬称。
少将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连连点头:“是!是!殿下请随我来!”
穿过层层厚重的合金闸门和能量屏障,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呛,显然是刚清洁过不久,还未完全挥发。
最终,他们停在一个环境明显优于普通牢房的单间前。
透过单向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布置着柔软的沙发、干净整洁的床铺,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
洛维·西斯克,尽管穿着囚服,却正颐指气使地对着一个低头侍立的雌侍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他的气色比在审判庭时还要好上几分,显然在监狱里依旧享受着“A级雄虫阁下”的优待。
谢嵩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一声极轻的笑从喉间挤出。
“这就是贵监狱……的特色?”
他侧过头,墨色的眼眸看向身旁脸色煞白的少将,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只余冰冷。
少将只觉得头皮发麻,干涩地解释:“殿下明鉴……这、这也是按规矩办事。A级雄虫阁下再怎么说都是帝国的……帝国的珍宝,精神安抚不可或缺,生活条件也不能太苛刻,以免影响……”
“帝国的珍宝?”谢嵩白打断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眼眸深处却翻涌起暗流。
“所以,你们觉得我良善到……可以眼睁睁看着欺负我雌君的虫,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少将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嵩白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牢房内还在叫嚣的洛维身上。
下一刻,牢房内正举起手想要抽打雌侍的洛维,身体猛地一僵!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
凄厉到嘶哑的惨嚎骤然爆发!
洛维抱着自己的右手腕滚倒在地,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扭曲的脸庞。
紧接着是左手,同样的剧痛瞬间传来!
“啊啊啊——!!”
他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少将和身后的狱警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看着牢房内痛苦翻滚的洛维,又看向牢房外神色淡漠、甚至嘴角还弯着那丝弧度的谢嵩白。
这位殿下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又是如何隔着坚固的能量屏障和合金墙壁做到的?
他们完全没有感知到!
“他……”少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谢嵩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记得,那只右手扯过伊琉斯的衣领。
至于左手?
谅他也用不习惯,留着也是浪费。
自己就顺便帮他一起收了吧。
“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请殿下放心,属下明白。我们立刻按照您想要的标准,重新安置洛维。”
他不敢提“阁下”二字,生怕触了雄虫的霉头。
谢嵩白微微颔首,退至走廊一侧,如同一个等待开扬好戏的观众。
很快,牢房门被打开,几个狱警走进去帮洛维处理了伤口。
随后,他们不顾洛维的怒骂,直接将他押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惊恐、瑟瑟发抖的雌虫,显然是他在牢里还带着的雌侍或雌奴。
洛维被押到走廊上还在叫骂着。
他抬头环顾四周,想要问清楚究竟是谁敢这么对自己一位A级雄虫。
视线绕了一圈,定格在了阳光下那道墨色身影上。
下一刻,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无边的惊恐取代。
他就说!
在这座监狱里,在这种密不透风的保护下,还有谁敢,还有谁能对他动手!
谢嵩白看着他,唇角笑容加深,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
洛维被拖拽着,一路哀嚎着穿过阴冷的通道,最终被扔进了一个散发着霉味和污浊气息的单人牢房。
这里光线昏暗,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床板,墙壁上布满可疑的污渍。
他带来的那两个雌虫被拦在了外面。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A级雄虫!我是西斯克家族的雄子!我要见我的雌侍!我要见我的律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洛维用小臂徒劳地撞击着牢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绝望地嘶吼着。
谢嵩白站在牢房外,看着里面如同困兽般的洛维,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将道:“聪明。”
少将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殿下满意就好!”
得罪一个已经被家族抛弃、沦为阶下囚的A级雄虫,和得罪一个如日中天、手段狠辣、且明显记仇的SS级皇子殿下……
用脖子想都知道该选哪个。
他彻底明白了谢嵩白此行的目标——不是探视,是惩戒。
是要让洛维·西斯克在这个地方,生不如死。
看来,给洛维阁……给洛维的每日供给标准,得重新考虑了。
少将心中盘算着。
就在这时,谢嵩白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日三餐,只给他营养液。”
少将一愣。
营养液?那通常是雌虫的维持生命用的。
给一个养尊处优的A级雄虫阁下喝这个?
这比单纯的肉体折磨更诛心!
谢嵩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目光投向牢房深处那个还在徒劳挣扎的身影。
“让他尝尝……我的雌君喝了几十年的东西。”
还便宜他了。
至少,还让他一日三餐。
“别让他死。”
对待这种虫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一直活在痛苦里。
于是,中午时分。
当狱警面无表情地将一管粘稠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营养液,通过牢门下方狭窄的递送口推进来时,洛维·西斯克彻底暴怒了。
“这是什么?!给我拿走!猪食吗?!我是A级雄虫阁下!你们竟敢给我吃这种东西!我要见监狱长!我要见雌管会!西斯克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嘶吼着,试图用那两只被绷带裹成圆滚滚的胳膊去拍打牢门。
他的吼叫引来了一个年轻狱警。
洛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放我出去!我要控告你们虐待雄虫!我要……”
狱警只是隔着牢门上的观察窗看了他一眼。
“抱歉,洛维阁下。”
这声“阁下”在此刻听来充满了讽刺。
“我们只是听上级指令行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洛维的反应,转身离开。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洛维·西斯克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身体沿着冰冷的合金牢门缓缓滑落,最终瘫倒在散发着霉味的地面上。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断腕处的剧痛一阵阵传来,胃因为饥饿和那管被推进来的营养液的恶心气味而翻搅着。
他想不明白。
他只是……只是想收一只让他带出去倍儿有面子的雌奴。
为此,他和赛伦·兰斯洛特合作,提供了伊琉斯“叛国”的所谓证据。
一个军雌而已。
一个没有背景、空有战功的军雌而已!
死了就死了,废了就废了,这在上流圈子里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会有虫……会对那样一个冷冰冰硬邦邦、毫无情/趣可言的军雌,在意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谢嵩白……
那个SS级的雄虫……他到底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