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公司做完粉墙和贴瓷板这两件事之后就告诉主家装修已经完成。于根萍问:"怎么?不要打墙柜了吗?"
装修公司回答:"现在没有电器可以用,所以没有办法打墙柜了。柜子要去家具店买。"
听到这个回答,于根萍夫妇在风中凌乱了半天。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去家具店买柜子。
家具店的店主说:"幸好你们来得早,店里还有一些已经组装好的柜子卖。这是最后一批停电前做好的成品家具了,再往后就没有这种漂亮的家具卖了。现在家具厂都在打那种榫卯结构的笨重家具,与这些家具相比又笨重又古怪,打造时间还特别久。"
在于根萍夫妇的要求下,店老板带他们去参观了最新入店的那批榫卯结构的家具。那种家具果然很笨重,就是常见的那种红木家具。他们当然不会选这种有几分难看的家具。
家具的价格都差不多,风格却相差甚远。于根萍夫妇买了店里剩下的最后几组极简风格的家具。
买好家具,于根萍家就开始搬家,告别了他花了三百多万买的两百平大平层电梯房,搬进了汽车村的新居。于根萍全家对旧居没有多少留恋,毕竟这二十几层高的房子太难爬了。
全家人都忙着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旧居。于根萍看着这套房子,想想自己为这套房子花的冤枉钱,都觉得肉疼。
江西老表搬家都有一个"过火"仪式。搬家的那天,妻子的娘家人买了一挂长长的鞭炮过来庆祝。妻舅点着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半天。
打完鞭炮以后,就开始给新灶点火了。于根萍拿出火柴想去点准备好的柴火,老丈母娘制止了他:"过火必须从旧灶里把火种搬过来才叫过火。"
老丈母娘把从家里带过来的火罐拿过来,用火罐保存好的火种点了根柴火,放进崭新的柴火灶。炊烟从新厨房的屋顶袅袅升起,"过火"仪式就算完成了。
仪式后,他们全家正式住进了汽车村这个半乡村半厂区的地方。于根萍觉得自己还来不及向旧时光告别,就踏进了新的生活。
又过了十几天,李排骨家的房子也交房了,进入了装修阶段。李排骨对崔大牛说:"我想给自己的房子外面贴瓷砖。"
但崔大牛说:"现在的水泥不太好了。用这种水泥贴瓷砖的话,估计过几年就会脱落下来。"
李排骨不太理解:"水泥的质量有问题吗?"
崔大牛坦诚相告:"这个水泥的质量是没有问题的,开发商买的水泥都是品质非常好的水泥。但是这个水泥厂因为停电太久了,没有生产新的水泥,所以我们用的都是接近保质期的水泥,就不能给外墙贴瓷砖了。"
崔大牛和李排骨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也不隐瞒这些事情。李排骨这才明白,原来现在的水泥都已经过了保质期了。思来想去,他只好放弃了给外墙贴瓷砖的想法。
人们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冬天,刘继把母亲给他带的棉袄拿出来穿上了。
转眼就到了春节,大雪纷飞,整个湘东都笼罩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刘继老家远在武汉,不便回去,李排骨便热情地邀他来自己家一起过年。“就在我这过年吧,人多热闹!”李排骨拍着刘继的肩膀,“你嫂子做了好多腊肉香肠,正好尝尝。”
除夕那天,刘继坚持要带点礼物上门,他开车跑遍了整个湘东镇,没买到一点水果,于是买了一瓶白酒和葡萄酒,买了一点荔枝干和桂圆干。
他开车回到小区,爬上了十楼,踏进李排骨家门。江西的冬天,室内也很冷,孩子们穿着新棉衣在屋里跑来跑去。
李排骨正贴春联,见刘继来了,忙招呼他帮忙。
“来来,刘继,你个子高,帮我把这个福字贴正点。”
刘继笑着接过福字,仔细调整着角度:“这样行不行?左边再高一点?”
贴完春联,两人坐在客厅里边嗑瓜子边聊天。李排骨说起明年的计划:“等开春了,我们家就能搬进新房子住了,搬好家,我们就去找老黑,坐他的船去美丽国看看。”
刘继点头附和:“没错,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硅谷看看,听说那边遍地都是机会。”
他们依旧在楼下的集体厨房做饭,李怀九的媳妇,买了一个大蒸笼,一次性蒸上了腊肉、香肠和鱼,大大的节约了蒸菜的时间。
他们依旧在楼下的公共餐厅用餐,邻里之间商量着错开用餐时间,大家小心翼翼避免和邻居发生矛盾。
吃年夜饭时,李排骨特意给刘继夹了个大鸡腿:“尝尝这个,你嫂子最拿手的红烧鸡块。在咱们这就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刘继心里暖暖的,举起酒杯:“排骨,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我敬你一杯。祝咱们明年都能实现梦想!”
饭后,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烟花,寒冷的夜空中绽放着五彩斑斓的光彩。李排骨说:“等咱们去了美丽国,也要看看那边的烟花是什么样子的。”
过年后,李排骨和刘继又去工地上班。李排骨看着工人们给自己家的外墙刷了一种浅浅的黄色。刷完以后,看起来还挺雅致,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又温暖又漂亮。
在李排骨监督工人刷墙的当口,崔大牛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他热情地向李排骨介绍了两位老板——叶奎和李亮,都是汽车村三村的新邻居,刚在那边置办了房产。
叶奎和李亮参观完汽车一村、二村的房子后,对李排骨家的两层小洋楼很是心动,萌生了仿建的念头。他们想借李排骨的发电机用一用,却被他婉拒了:“发电机就像老婆,概不外借。”他说着瞥了眼正在二楼窗边刷漆的工人,“再说了,我这工期紧得很。”
被拒绝的两人却不气馁,此后天天拎着酒菜来找李排骨和刘继聊天。叶奎总能搞到稀缺的茅台,李亮则带着进口雪茄,他们坐在工棚里谈天说地,从国际形势聊到汽车厂改制,就是不提发电机的事。
这段时间,刘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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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受言情小说的启发,他写了一首短诗送给糖糖,竟真的打动了她。诗题就叫《致糖糖》,只有四行:
世界给我以坚果/我把它送给小松鼠/世界给我以爱情/我把它送给了你
这是一首很简单很简短的情诗,但是糖糖觉得写得很好,心里甜甜的。
糖糖接受了刘继的爱情,刘继就开始不务正业了,整天往工地食堂跑——爱情让人奋不顾身,也叫人忘乎所以。
正因为刘继常常不在,叶奎和李亮与李排骨越走越近。两位老板加大了攻势,今天送李排骨女儿一双名牌鞋,明天给他媳妇带条真丝围巾。
最终,他们用友谊加金钱攻破李排骨的心理防线:以每栋楼五十万的报酬请他帮忙修楼。两栋就是一百万!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李排骨接下了这活。
完成汽车三大村的排水工程后,他就把发电机运去替两位老板干活了。刘继得知后骂他:“你是不是疯了?你打算在这里当一辈子建筑队工人?”
李排骨正检查发电机的机油尺,头也不回:“当工人就当工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啊?”刘继不敢相信,“你是打算一直坐下去,直到这个发电机坏掉为止!”
李排骨无所谓地说:”坏了就换一台发电机。这发电机有的是!”
刘继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要带发电器去美丽国的事,气得踢翻了柴油桶。
后来,刘继又私下里数落了李排骨好几回,但李排骨不以为意,两人为此吵了几次。崔大牛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劝他们别为小事伤感情。
有一次刘继发脾气说:“天天这样用发电机,万一发电器没用了怎么办?它不是永动机!总有一天发电机会没电!”
崔大牛很不解:“发电机怎么会没电?”
刘继没好气地说:“你不懂,现在的发电机都是消耗品。”
崔大牛更不明白了,发电机当然是消耗品,它消耗的就是柴油啊,柴油有的是,怎么会没电呢?
“跟你说不明白!”刘继气呼呼地。
李排骨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那你是打算丢下糖糖就走吗?”
刘继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崔大牛摇摇头,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另一边,李怀九和妻子骑自行车去选购家具。家具店老板告诉他们,停电快一年,早已没有时尚新潮的款式,现在只有笨重的中式家具,还有一些欧式风格的老款。他们没找到满意的家具。
这里是家具一条街,他们到对面的家具店去看,店主和店员带着两个人在店里参观,每一件家具都显得古朴而凝重。两人在这条街转了半天,没一件合心意。
第二天,李怀九媳妇拉上李排骨媳妇又去挑家具,精挑细选一整天,终于买全所有家具。店家雇了几辆驴车送货,但天色已晚,约定明早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