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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新居落成

作者:谢弗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大牛说:"现在的水泥还能用。有些水泥保存得好,我们为了保证质量,都是用的最好的水泥。"


    于根萍说:"我知道水泥厂都已经停电半年了,也就是说他们卖出来的水泥都是半年前生产的。如果用过期水泥的话,很容易出质量问题呀!"


    崔大牛说:"出不了问题。就修个一两层楼,不会有事的。我敢打包票,绝不会有事。我们都是挑最好的水泥。"


    于根萍明白,这是"矮子里面挑高子"嘛。又只是修个平房,会有多大的质量问题呢?


    崔大牛说:"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拆掉你那房子。你那房子我保证住三百年都不会有问题。现在建的这些房子,我只能保证它住七十年不会有问题。"


    于根萍又叹气:"这一停电什么问题都出现了。什么时候才能来电啊?来电了,我又可以去住我那几百万买的大平层。"他想想都觉得当年买房的时候让猪油蒙了心:"花这么多钱完全可以买个别墅,自己偏要买个电梯房,要住空中豪宅。结果一停电就傻眼了,还不如那些住一楼的住户。"


    两个人聊了一会,售楼小哥又催于根萍离开。崔大牛要把那装了钱的烟盒还给于根萍,于根萍摆摆手拒绝了:"就几支烟,你别跟我客气。"说完他就跟着售楼小哥离开了。崔大牛看到他们走了,就把那盒烟装在口袋里了。


    于根萍这一番折腾并非一无所获。他从崔大牛这里知道了两件重要的事:第一,以后用的水泥很可能都是过期水泥;第二,两位拥有发电机的师傅已经同意用发电机修建现代化的排水系统。这意味着每家每户屋后都会加修厕所和厨房,大家就不用跑到村头和村尾的公厕上厕所了。


    于根萍和售楼小哥又绕回去看他那已经修好的平房。细看一番,果然没有厕所。售楼小哥指着屋后的一个小门说:"这里特意留了个后门,通往厨房和厕所。"


    于根萍站在后门边看了看门外的情景,两栋楼修得整整齐齐的,后门对着后门,他听售楼小哥介绍才知道两栋楼中间的空地原来是用来建厕所和厨房的,他原本还以为这里是一个绿化带呢。


    看了一番,于根萍实在是无力改变现状,只好踩着他二轮自行车回家了。


    一开始,刘继和李排骨并不同意用自己的发电机去修排水系统。但崔大牛和开发商老杨反复向他们强调修一个好的排水系统有多么重要。开发商老杨还承诺,只要他们带着发电机出工,就付给高工资。


    刘继质疑道:"没有发电机,你们难道就不修排水系统了?"


    崔大牛解释:"那种排水系统太原始落后了,就是在屋前屋后挖明沟排水。那种沟排水效果差,又不卫生。"


    他们请李排骨和刘继到已经修好的房屋前去看。果然屋前屋后都有一条浅浅的小水沟,约一尺宽一尺深。在村边还有一条大一点的水沟用来排水。


    崔大牛说:"这种排水沟排水效果很差,而且很容易长一种叫蛞蝓的虫子,这种虫非常脏。"


    李排骨不知道蛞蝓是什么虫。崔大牛说:"就是鼻涕虫,非常恶心。它们爬过的地方会有一条亮晶晶的痕迹,看起来像用银色涂料画出来的线,弯弯曲曲的,特别脏。建筑队员常住的临时工棚就常见这种东西。"


    刘继和李排骨两个城市青年都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虫子。


    崔大牛知道刘继正在追糖糖,就说:"你们想看蛞蝓可以叫糖糖捉一只给你们看,工地的厨房一定有这东西。"


    李排骨说:"我想看看这种虫子。"


    刘继打趣道:"你应该去看看的,毕竟以后可能天天都要面对这种虫子。"


    收工后,刘继和李排骨就去找糖糖。李排骨说:"糖糖,我听说你们厨房有鼻涕虫这东西,听说这种虫很脏。你做的饭能吃吗?"


    糖糖一听就生气了:"我们每天都用开水洗刷厨房,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你嫌弃就别吃我们做的饭了!"


    刘继连忙打圆场:"别生气了,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听说厨房会长鼻涕虫,特意来看看,我们还没看过鼻涕虫呢。"


    糖糖一脸嫌弃:"那么恶心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呀?你想看,去把排水沟上的盖板打开就看到了。"


    李排骨决定要看一看,毕竟这是以后会长驻厨房的虫子。


    在糖糖的指点下,他们找到了厨房后面一个水沟的盖板。掀开盖板,糖糖指着粘在盖板下面的几只白色小虫说:"这就是鼻涕虫了。"


    蛞蝓看起来像个没有壳的蜗牛,但比蜗牛恶心多了。刘继用棍子捅了捅那虫,那虫条件反射地缩了几下,粘在盖板上一动不动。


    糖糖说:"你捅它没什么用,用刀都砍不死它。"


    刘继不信,从厨房拿了把刀来,对准蛞蝓使劲砍了几刀。那虫子受了这无妄之灾,只是本能地缩了几下,半点移动都没有,像是粘在了盖板上一样,身体上没有留下一点伤痕。


    糖糖说:"对付它要用盐。"她从厨房的盐罐子里挑了些盐洒在那几只鼻涕虫身上。不久,鼻涕虫就化成了一滩浓水,看起来像极了鼻涕。


    李排骨感叹:"难怪叫鼻涕虫,真像鼻涕。"


    在糖糖的催促下,两个男人把盖板重新盖好。


    李排骨说:"我不希望我家厨房长这种虫子,太恶心了。"


    刘继点头:"确实很恶心。你不想跟这种虫子打交道,就只能修一个现代化的排水系统了。"


    李排骨无奈地说:"只能让建筑队占点便宜了。"


    第二天,两人就对崔大牛说同意用发电机修建排水系统,不过雇佣费用一定要讲清楚。


    崔大牛连声道谢:"非常感谢两位对建筑队工作的大力支持!"他立刻骑车去报告了领导。不久,开发商老杨亲自过来对李排骨和刘继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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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保证:"该给两位的工钱一分钱都不会少。"


    开发商和两位发电机的拥有者协商了雇佣费用,最终谈妥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工资。第二天,开发商又带了会计过来,和两位发电机师傅办理了领取工资的必要手续。


    过了几天,工程师画好了图纸,建筑队就开始修排水系统。三个汽车村的排水系统都进行了系统性修建,修了好几个月才完成,比修房子还费时间。但汽车村的每户房子都因此有了像样的厨房和厕所,连已经竣工的汽车一村都重新修了厕所和卫生间。


    厨房和厕所修建在房屋的后面,厨房门正对着房屋的后门,厕所在厨房里面,通过厨房就能到达厕所。


    自从手机无法使用,人与人之间的通讯完全中断,了解任何事情都要亲自出门打听。为了了解施工进度,所有业主都隔三差五地来售楼部打听新房屋的施工情况。大家都被电梯房折腾得够呛,非常想早日住进新房子,虽然新房子只是个寒酸的平房。


    房子建好后,房地产商就把房门钥匙交给业主了。于根萍拿到钥匙就去看了新房子。新房子虽然矮小,但外表看起来挺漂亮:浅黄色的墙搭配着灰色的彩钢瓦房顶,看起来比农村的房子好看不少。


    但房子里面就不那么美好了——就是个水泥墙面的毛坯房,还有一个木板搭成的天花板,这个天花板还有一个木楼梯可以爬上去。这结构和普通的农村砖瓦房没有差别。


    通过木楼梯,于根萍爬上天花板,踩在木质的天花板上面,感觉还挺结实。走到上面,他一眼就看到了彩钢瓦顶支在三角形水泥砖墙上。


    于根萍不知道在没有电的情况下,建筑工人是怎么安装这个彩钢瓦顶的。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屋顶,好像是用钢和木头结合起来固定的。基层工人的建筑经验和随机应变的智慧是强大的。


    于根萍下了楼,又反复查看了几次厨房和厕所,觉得还算满意。但他又想:现在晚上没有照明灯,要摸黑上厕所还是有点难度的。


    厨房门正对着后门,两个门相隔大概一米多,上面有遮雨的顶棚。于根萍把它改造了一下,两边安装上了网格防盗门,就成了一个全封闭的连接通道,女人和孩子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就安全一些。网格防盗门又透光又透气,非常适合这种场所。


    于根萍很快又遇到了新的打击——在现在这么恶劣的生活环境下,连装修都无法正常进行。装修公司说:"现在没有电就不用装电线,没有自来水就不需要接水管,装修就省去了很多事情。"


    装修工人只做了两件事情:先给地面贴上了瓷板,然后粉刷了墙。他们把水泥和着砂子用水搅匀后,在地面涂抹平整,贴上瓷板。过了几天地面干透硬化以后,装修工人又把墙粉刷了几遍,就搞完了装修。


    在于根萍妻子的强烈要求下,粉刷墙面时添加了一些浅粉色的涂料,这样家里就有了一点温馨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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