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排骨也笑了:“可不是嘛,这驴子中气真足。”
两人一路骑行,穿行在深圳的大街小巷中。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开始上升。他们不时停下来问路,终于找到了通往海滨的正确道路。
等他们骑到海滨度假村时,已是下午五点。夕阳西下,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房东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哎呀,是你们啊!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刘继擦着额头的汗说:“老板,我们还想住上次那两间房,方便吗?”
“方便,方便!”房东连连点头,“现在客人少,房间都空着呢。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回到熟悉的租屋,两人仔细检查了房间。果然,房东已经对厨房进行了改造,精致的吊顶被拆除了,燃气灶也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陋的柴火灶,靠墙还砌了个粗笨的大烟囱。
等房东走后,刘继关上门,对李排骨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电视机从柜子上抬下来。
李排骨从电视柜抽屉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小铁片,熟练地撬开电视机的后盖。刘继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搞定。”刘继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露出一沓沓整齐的钞票。
李排骨则忙着将抽屉里的电视机电路板重新安装回去。“我当年就是搞电路安装的,”他一边操作一边说,“保管装得跟原厂一样,通电后绝对看不出被动过手脚。”
可惜现在没有电来验证他的话。两人又费劲地把电视机抬回柜子上,摆放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刘继数数自己手上的现金也有八十多万了,心情格外好,他回想起当年银行账号的钱只是一串数字,根本就不会把这点钱当回事,不禁又有点唏嘘。
刘继又查看了自己那只储藏火种的火罐,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拨开上面的泥土,惊喜地发现里面的火种竟然还好好地保存着。“太好了!”他高兴地对李排骨说,“这小火罐真能保存火种,这下生火方便多了。”
两人去村前的水井打水洗澡,把换洗的衣服晾在小院的晾衣绳上。海风吹来,衣服轻轻摆动,带着一股咸湿的气息。
他们发现上次住在这里时买的木耳干和香菇干还完好地放在客厅桌上。小院里堆着房东准备的柴火,于是两人干脆用这些柴火做晚饭,泡发了一些木耳和香菇,简单炒了两个菜。
出门倒水时正好遇到房东太太,她好心提醒道:“晚上记得把衣服收进来啊,海边虫多,爬过衣服穿了会痒的。”
吃完饭,两人溜达着去看望老黑。得知老黑的船依旧没修好,没有电无法维修,也出不了海。
李排骨打趣他:“老黑你没用,人家的船都能出海。”
老黑没好气地回敬:“现在谁的船能出海?各个码头都停着一堆动不了的船!我认识的船长和水手全都失业了。”
“那是你们的船都没用,”李排骨说,“郭海洋的姜太公号就在海上跑得好好的,我们刚跟他出了趟海回来。”
老黑一脸不信:“吹牛吧?你真出海了?”
刘继点头证实:“我们昨天刚出海回来。现在全世界进入无电时代是肯定的,否则不会停电四十多天。但这个时代需要特殊介质才能发电——郭海洋和卢老板就有这种介质,别人都没有。”
“郭老板和卢老板是何方神圣啊?别人都没电,他们能发电?我不信!”老黑摇头道。
刘继继续说:“不信你跟我们到金龙公司看看,他们那电脑照开,电梯照转,电灯照亮!”
老黑愁眉苦脸:“再不来电,我就要划着小木船当渔夫了,哪还有心情去看这个?你们上次不是说去借发电机吗?怎么没借到?他不肯借?”
李排骨撇嘴:“那东西他宝贝得很,哪会随便借?何况我们借了就要跑去美丽国,他能答应?”
老黑瞪他一眼:“你傻啊!别说去美丽国,就说借来出海带条船回来不行吗?”
刘继无奈:“这理由也不行,他们都知道我没船。要不李排骨你去借?他对你不熟。”
李排骨自嘲地笑:“我像有船的人吗?何况我才认识他,不熟!他会肯借给我?”
老黑恨铁不成钢:“你俩真没用!那些搞电信诈骗的,从来没见过的人都能骗到钱,你们还认识他们呢,连个发电机都搞不到!”
刘继和李排骨都笑了。刘继说:“难道要我们学诈骗犯?那你帮我们找个骗他的理由?”
“这是你们的事!”老黑没好气,“要去美丽国的是你们,自己想办法把发电机弄到手。”
刘继皱眉:“现在没电没手机,电话也打不了,诈骗犯都失业了。我们要见郭海洋得亲自跑上门,还要找个理由去见他,麻烦得很!”
老黑骂道:“嫌麻烦就别去美丽国了!你死没用!”
刘继想了想,咬牙道:“再麻烦也得试一下。”
天黑了,老黑点起一盏煤油灯。小火苗在灯芯上跳跃,边缘呈浅黄色,渐变成芯部深深的橘红色,照亮了整个客厅。
“这是我收藏的古董煤油灯,想不到还派上用场了。”老黑看着灯,笑眯眯地说。
刘继和李排骨都对煤油灯赞不绝口。李排骨说:“比蜡烛要好,波哥家就是点的蜡烛,前些时候在波哥家见惯了昏暗的蜡烛,就觉得这煤油灯真亮。”
刘继仔细观察后说:“确实,这灯比蜡烛亮多了,就是人影太重,要是能像吊灯一样挂起来,影子就不会这么大了。”
“有这样就不错了!”老黑说,“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点煤油把它点起来。”
李排骨问:“汽油不能用吗?”
“汽油不行!”老黑连连摆手,“一点就‘蓬’地全着了!我试过一次,差点把灯烧坏。”
这时一阵海风吹进来,火苗忽闪了几下,刘继忙用手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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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拿来一个玻璃灯罩罩上,刘继注意到灯罩两头透风的设计,赞道:“这罩子设计得真科学,既能防风又能散热。”
老黑分享起经验:“这灯用柴油也能点,但会把玻璃罩熏得黑乎乎的,我擦了好久才把它擦干净。柴油用久了还堵灯芯,所以最好还是用煤油。”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才告辞。借着昏暗的月光回到住处,卧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李排骨摸着黑打开了窗帘,才算有一点微光。两人摸索着上了床。
李排骨突然想起晾着的衣服,想起房东太太说的,衣服不能放在户外过夜,又摸着黑把衣服收进了客厅。衣服似乎已干了,他把衣服丢在沙发上,黑暗中不免磕磕碰碰。
重新躺回床上,李排骨叹道:“这黑灯瞎火的真讨厌,咱们也该搞盏煤油灯。”
刘继却说:“搞煤油灯做啥?你打算在这过一辈子啊?”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咱们真得学学诈骗犯,非把郭海洋的发电器搞到手不可!”
李排骨来了兴趣:“诈骗犯有两种:一种是用好处引诱人上钩,另一种是靠吓唬人,利用别人的恐惧骗钱。你打算学哪一种?”
刘继叹了口气:“你分析得倒是挺到位,可我们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钱或好处能引诱郭海洋啊。”
李排骨压低声音道:“既然利诱不行,那就恐吓他。他上次肯给你二十五万,至少说明他怕你牵连到他。不然卢乔都死了,他大可以一分钱不掏。说到底,他心里对你还是很忌惮的。”
刘继不禁失笑:“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还以为能有什么高明招数,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要我去吓唬他?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要什么技术含量?”李排骨不以为然,“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是你一心要去美丽国,总得想办法从郭老板那儿搞一台发电器出来。不然的话,你就只能乖乖跟我去新马泰了。”
“你可别总惦记新马泰了,”刘继摇头,“如果全世界真的都没电,新马泰又能好到哪去?到了那种沿海地方,你最多也就是个打鱼的命。还不如铁了心跟我去美丽国——你知不知道刘姥姥有句名言?”
“哪个刘姥姥?”李排骨疑惑地问。
“《红楼梦》你总看过吧?里面的刘姥姥。”刘继说。
“哦,知道。她说过什么名言?”李排骨来了兴趣。
刘继认真道:“刘姥姥的名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美丽国就算也没电了,底子毕竟还在,终究是科技第一强国。郭海洋和卢阳都能搞到能源,美丽国会搞不到?”
李排骨叹了口气:“要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这种没水没电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刘继继续说服他:“再说那些‘飞人’和‘飞龙’,明显比郭海洋、卢阳他们还要先进。郭海洋、卢阳见了他们也只好掉头就跑。那天我跳下悬崖躲进山洞,亲耳听到他们说英语,肯定不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