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盛舒予后悔已经来不及，也没多纠结就把江辞屿从黑名单放了出来，或许趁剧情开始前的这两个月谈一场短暂的恋爱也并不是很坏的选择。
如果抛开江辞屿的年纪不谈，只看他的脸和外表，其实是很吸引盛舒予的，否则他也不会在酒吧认识就跟对方上床。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种关系延续得稍久一些，那似乎也并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江辞屿身体健康，他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得病。
盛舒予把好友列表递给江辞屿看，表明两人已经恢复好友关系。江辞屿开开心心地凑过来继续要亲他，被盛舒予挡了回去。
江辞屿面露疑惑，“怎么了？”
“我有一个条件。”盛舒予很认真地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别人上|床。”
江辞屿的目光变得极度复杂。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震惊，和他五岁的堂弟知道幼儿园老师竟然已经结婚的心情差不多，总之难以忍受。
江辞屿也不能接受盛舒予用这么纯的脸，说这种话。
偏偏盛舒予还误解他的顿滞，很公平地补充：“我也只会和你。”
江辞屿气笑了。
他认为自己的感情观已经足够宽容，并不打算在刚开始就质问盛舒予从前和什么人交往过、又对什么人动心过，只要盛舒予未来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盛舒予却把这当做条件来谈。
盛舒予从前谈的都是些什么混蛋？
江辞屿冷静了一下，说服自己像盛舒予这样长得好看又好欺负，遇到过一两个人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本来想好好指责对方对他的不信任，但是看到盛舒予明显表露出的紧张，就又算了。不管盛舒予说了多么让他不高兴的话，都只是很冷酷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盛舒予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可以接受江辞屿，但是并不希望陷入复杂的关系，他不擅长处理那些，也并不想在任何关系里成为被挑拣或者比较的那一个。
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落在江辞屿眼里，有令人不再恼怒的魔力，气氛不再僵持。
江辞屿也不再急躁地要亲要抱，虽然他一秒钟也不想和对方的身体分开，但是他认为自己有责任让盛舒予知道什么才是健康的恋爱，并不只有上|床。
他认为盛舒予可以再对他多一点要求。
盛舒予却似乎没有这种烦恼，他主动问：“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洗……洗澡？”江辞屿不可避免地就想起前一天晚上的某些画面，又确认一遍：“我去洗澡？”
盛舒予点头，“我有很多宽松的T恤，你可以穿。”
江辞屿不知道误解了什么，表情变得奇怪又微妙，看了盛舒予好一会，才略带挣扎地点头，“嗯。”
盛舒予去衣柜找来T恤，拿给江辞屿。他还想交代对方身上的衣服可以放进洗衣机洗净烘干，但是江辞屿没有拿T恤，而是直接牵着人进浴室。
江辞屿单手按住浴室的门，另一只手环着那截很细的腰，用力按了一下。
盛舒予奇怪地抬头。
紧接着，他好像就被勾|引了。
江辞屿早已将碍事的外套留在客厅，黑色背心非常贴身，勾勒出适合展露的身材。偏偏他还要倒打一耙，“这么看我，是因为迫不及待？”
盛舒予还不会在这种时候言不由衷，更没有什么欲拒还迎的意识。他按着抚在他腰间的手，十分坦诚地问：“可以亲你吗？”
吻应声落下。
冰凉的浴室逐渐升温，浴缸里的水温变热又变凉。盛舒予湿漉漉地被捞出来，然后放置到柔软的床上。
落到实处时，盛舒予发现自己有瞬间战栗。
他试图找人探讨，撑着手要坐起来，结果又被按了回去。“要什么？”江辞屿很笃定地说：“我帮你拿，是要水杯吗？”
盛舒予开口：“我——”
开口的瞬间，立刻收声，他嗓子有点哑。从这个角度来说，并不是跟人争论的好时机，就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江辞屿离开一会，回来时端着一杯温水，把盛舒予扶起来。
盛舒予靠在床头，捧着水杯，眼神恍惚又空洞。
江辞屿在很多个瞬间都表现得非常淡定，但是在看到盛舒予当下的表情，耳后悄然热了起来。
他把人干成这样，实在是……太没轻没重了。
盛舒予低头看着水杯，好一会，才小口小口地喝水。江辞屿内心持续躁动，不由自主地又凑上来，盛舒予抬手把杯子还给他。
……然后一寸寸地缩回了被子里。
江辞屿无声地笑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弯腰，还没等到他下一个动作，盛舒予伸手在他鼻梁上点了一下。
动作很轻，带不起一点风。
盛舒予没出声，但江辞屿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
鼻梁上有一颗痣。
颜色很浅，不凑近很难看清。
盛舒予的手往下滑了一点，落在江辞屿的脖子上。
“行了，别再招我。”江辞屿把他手塞回被子里，被衾间的气息是另一种亲近，他飘了一会没忍住笑，“招了我也不敢再碰，你看起来要碎了。”
盛舒予偏头，“我要睡了。”
床头的一盏灯亮度不高，是泛着黄的暖调。江辞屿摸索着开关，在温暖的灯光里亲了一下，“睡吧，要我唱个歌哄你么？”
盛舒予没理他。
江辞屿放轻动作转身，脚步声渐远。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寂静，很浅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盛舒予疲惫地闭眼，眼泪毫无预兆地、无声地落下来。他自己也有片刻茫然，而后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他把江辞屿留下，好像是因为太孤独了。
盛舒予对这个世界始终是陌生的，他过着原主的人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其实一直很在意“众叛亲离”的结局。
好像一觉醒来，所有善意都会消失，而他会沉入深不见底的海中。
这种很脆弱的情绪，很少会出现，这会大概是承受能力被逼到极限，所以才会显露出来。
江辞屿洗漱完回来，摸着黑上床但是没掀被子，就在床沿边上隔着被子抱着人睡。盛舒予没睡着，在不贴肉的抱里蹭了一下。
主动依偎的动作是没有一点攻击性的，像是认主的猫，爪牙都卸了力。
江辞屿舒服了。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盛舒予的头发，心满意足地睡了。
江辞屿醒得很早，确认了盛舒予没醒，动作很轻地从房间出去。打开门，出了单元楼没几步就是沿街的商铺。
半夜下过一阵雨，空气潮湿又清新，混杂热气腾腾的早餐店，浓厚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江辞屿没待过什么旧街区，他家距离最近的超市还要开车十几公里，这个地儿对他来说像是进入了某种平行空间。
还挺有新鲜感的。
他不知道哪家的早餐好吃，就捡人多的地方跟在大爷大妈身后排队，买了很多。
大少爷沾了一身凡尘气儿回到盛舒予的家，但是塑料袋还是不符合他的事儿逼品味，无师自通地从厨房拿了餐具重新摆盘，早餐们的身价立刻倍增。
江辞屿听了会动静，感觉盛舒予应该还没醒。
人均几十块的早餐不值得打扰睡眠，江辞屿脚步放得很慢，在客厅看来看去。盛舒予的客厅没有沙发，但是东西很多。
放了很多专业书，里头还混了好几本法学的。
他还要参加法考？
江辞屿漫无边际地想着，又在玻璃柜里看到相机，但是没见着什么摄影作品。盛舒予是拍人文，还是拍人像？
太好奇了。
但也不敢乱动，就看看。
江辞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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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觉得自己动作很轻，但是有人在客厅走来走去是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的，盛舒予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从卧室探头。
“早。”江辞屿打招呼。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盛舒予拿给他的T恤和短裤，头发倒是打理得很干净，至少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五分钟。
盛舒予有点慢地回复：“早。”
他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一顿晚饭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不同。他也觉得是自己默认江辞屿可以住在这里。
很奇怪，他并没有产生任何后悔的情绪，反倒因为江辞屿还在而觉得安心。
实在太孤独了吗。
盛舒予在心里叹气。
不过他刚睡醒，表情就懵懵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你先去洗漱。”江辞屿很有主人意识地安排：“我买了早餐，热一下就能吃。”
盛舒予点点头，转身摸去洗漱台。
他拿起牙膏的时候打着呵欠，睁眼有片刻怔愣，已经有人替他把牙膏挤好了。
小孩儿还挺细心。
盛舒予把牙刷塞进嘴里，好像有一点很浅的笑意。
洗漱完到餐厅。
早餐是很普通的早餐，盛舒予一看就知道是哪里买的，复热之后影响口感，但是被摆得很精致，依旧是很好的早餐。
盛舒予从冰箱拿了两瓶奶，他真的很喜欢喝冰奶。
“谢谢。”盛舒予说。
“谢谢。”江辞屿喝了一口冰奶，也跟着说。
两个人一起笑，氛围更轻松些。
“你很早起床吗？”盛舒予问。
“是得早点起。”江辞屿说，“好好表现，要不你再后悔了，我得上外头睡大街。”
他怎么还越演越真了。
盛舒予没拆穿，也并没有说无家可归还买这么多早餐这种话，怪没意思的。
吃过早餐，盛舒予把家电的位置告诉江辞屿，重点是让他洗衣服。
等烘干机的时间里，昨天在超市买的零食和冰淇淋派上用场，一边吃零食，一边商量着要添些什么生活用品。
盛舒予一个人住这套房子宽敞有余，但如果再加上江辞屿，虽然不至于拥挤，但是要添置的东西很多。
江辞屿没有过这种经历，很兴奋地查攻略。
他看一会手机，就过来蹭蹭抱抱。老婆跟他同居，老婆真好。
盛舒予被他蹭得好痒。
但是昨晚的场景必不可能再上演，江辞屿很有分寸地把握尺度，只是像是粘人的小动物。
盛舒予把江辞屿的手从他腰间挪开，“你消停会。”
江辞屿完全没有被打击热情，不能动手就贴贴，让老婆靠在自己胸膛。盛舒予对他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甚至开始琢磨这是不是一种新型骗术。
江辞屿非常敏锐，立刻察觉：“你看我的眼神突然好冷漠，我没有再偷偷摸你腰。不过你腰好细，我一只手都能握过来。”
盛舒予冷静指出：“世界上不存在这么细的腰。”
江辞屿看着他：“有的。”
江辞屿的眼神充满某种期盼，像是一瞬间就要扑上来的黏人小狗。盛舒予满脑子“防诈骗”，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江辞屿愣了一下，感觉恋爱情感问题立刻上升到了哲学高度，因为盛舒予的提问充斥着疑惑和探究。
但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摸腰？
为什么这么粘人？
江辞屿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正经问题。
好一会，才落到最重要的问题上。
“我……”江辞屿的声音低得都听不见，有细微的颤音，“为什么不把那一夜当做意外，而要缠着你吗？”
盛舒予的呼吸被浓烈的情绪震得停了一拍，江辞屿的冷脸的样子，即便没有酒吧复杂的灯光依旧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