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和Omega都是很爱标记的种群。
历史记载,Omega、Alpha和Beta分别诞生于500万年前、2.5万-1.5万年前,以及1万-5000年前,种群孤立地生活在不同大陆上。
3000年前,环境恶化,Alpha和Omega族群数量锐减,开始寻求外族血脉延续后代。
又恰逢地壳运动之后,两个族群相遇。在后来的共同进化中,他们彼此适应,保留了犁鼻器结构的存在。
犁鼻器让他们能嗅到彼此之间不同的荷尔蒙,并将外扩的荷尔蒙称之为信息素。
分泌信息素的,是他们脖颈右侧的一小块凸起,被称为腺体。
在最早的共同进化中,并没有标记的存在。
需要时常迁徙、以狩猎为生的Omega虽然边界意识微弱,却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延伸到伴侣身上,就是占有欲。
这种背景下,Omega率先进化出尖牙,刺破伴侣的腺体进行信息素注入,标记由此诞生。
大概晚了200年,Alpha也进化出尖牙,人类族群进入能够相互标记的时代。
再过300年,草原上肆意的Beta骑着骏马加入混居,只是因为进化过程中缺少刺激,他们在胚胎发育期就已经舍掉犁鼻器,闻不到空气中四散的荷尔蒙味道,荷尔蒙也不再外扩,只能释放到血液中。
听说有些占有欲作祟的Omega会取Beta伴侣的血液舔舐,只是为了获得其中的荷尔蒙。江暄不知道真假,但总觉得是Omega能做出来的样子。
不过肯定不是裴槐青这种Omega。
他还未从被标记的余韵中缓过来,穿着西装的人已经退后一步站直身子。
眼皮受刺激微抖,江暄抬眼,只看到Omega离去的手指。一同离去的,还有Omega温热的躯体。
几分钟前,Omega还将他扣在怀里,仿佛什么珍重不可脱手之物。
视线能够聚焦时,他看到Omega一步之外事不关己的模样。
还是进门时的那身西装,除却腰腹间被他抓出的褶皱,和来时没有太大区别。
江暄努力吸口气,攥紧拳头积攒力气将靠在板凳上身体撑起来。
标记后的反应,与标记过程中的注入有很大关系。
裴槐青这么不管不顾大量注入的举动,即便经历三年,江暄还是不能很好适应。
但他也知道,不管多么难忍,在Omega标记过程中,反抗永远是下策。
标记过程中的Omega返祖情况很严重,有大量研究表明,标记状态下的Omega已经将被标记人当作自己的猎物。
并非情趣,而是货真价实的、可以食用的猎物。
猎物的挣扎很容易引起Omega骨子里的野性,标记过程中,被Omega伤到的例子比比皆是。
江暄不想被裴槐青伤到。
喉间才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江暄从口袋里掏出备用的抑制剂贴重新贴到腺体上。
冰凉的药贴碰到才经过摧残胀热疼痛的腺体,几乎瞬间让江暄闷哼出声。
被雨水打湿的蜜桃味在换气仪的嗡嗡声中稀释淡去。
江暄低着头,耐心等待这股卷入出来的酥麻感过去。
室内只有电器声。
好像这里只有在余韵中苦苦挣扎的江暄。
地面上的菱形瓷砖有一块很红,红到江暄以为自己看见喉咙间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没有吐血,也知道喉间只是一道小伤口。
江暄深深喘口气,亲密标记的余韵尚未褪去,和骰子一样的红色给足了他勇气,“裴槐青,我们离婚吧。”
室内这才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好”
果决,没有半分犹豫。
好
这个字这样轻飘飘就从裴槐青嘴里说出来,别说挽留,他甚至不关心为什么他结婚三年的丈夫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像是并不在意江暄这个人。
江暄靠在车玻璃旁,身上穿着裴槐青拿过来的外套,披着裴槐青准备的毛毯。
他开始怀疑喉间那根鱼刺有没有取走,不然血腥味怎么会不停上涌。
一次一次,让他难受。
下车的时候,江暄不想再等待对方的开门服务。车子刚停稳,他就打开车门跨步下车。
临关门前,又折身说一句。
“离婚协议书,明天给你。办离婚证的时间,你选就好,我都有空。”
话毕,他不想看裴槐青那张不管发生什么都古井不波的脸,也不想从对方嘴里再听到任何回答。
“啪”
江暄关上车门。
他没有用劲,但声音很响。
没有等后他一步的裴槐青跟上来,江暄迈着长腿很快消失在电梯入口处。
等到裴槐青跟过去,电梯已经运行到二楼了。
微乎其微,裴槐青眉头轻锁。
“裴先生?”
提着购物袋的年轻女Aplha和他打招呼。
裴槐青转身扯起唇角,“杨小姐好。”
女人另一只手牵着的小狗扑到他腿边,摇着尾巴蹦着叫个不停。
是在求摸,裴槐青从善如流在狗头上不轻不重揉摸两下,站直身子走进电梯。
女人手中提着几个快递。
裴槐青视线从贴着女Alpha腿边的购物袋划过。
“怎么今天不见江先生?”女Alpha叫杨芊,住他们楼上,之前小狗才搬过来的时候半夜在楼上疯跑。
狗爪子打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刺耳,他和江暄上去说过几次,女Alpha道歉态度良好,没有几天就解决小狗疯跑的问题。
两人也因此和楼上的Alpha相识。
裴槐青:“他先上去了。”
比起这位裴先生,杨芊对江暄的印象明显更好。当初找上门看到她的无奈后,江暄还试图帮着她解决小狗不睡觉的问题。
江先生的脾气很好,同为Alpha,对方身上的信息素总是控制得很好,她至今还不知道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杨芊还是关心道:“不会是被裴先生惹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已经站到门口的江暄头抵着门板,终于从身体陌生的回应中感知到怒火的存在。
他开始盘问自己
裴槐青不喜欢自己,自己是第一天知道吗?
不是
裴槐青想跟自己离婚,自己没有想到吗?
想到了
那自己在生什么气。
肩膀微塌,低下头的江暄掏出手机。
十点刚过。
摸着没吃几口的胃,江暄觉得从饭店直接回家的这个主意并不好,他还没吃饱。
明明已经吃过晚饭,吃夜宵影响健康——
这么想着
裴槐青晚他几分钟踏进家门时,一眼就看到厨房后面正在切菜的人。
江暄闷着头,手下菜刀剁得砰砰响。
“不能吃辣椒。”
对方明显看到案板边的小米辣。
都答应要离婚了,还管这么多。
一想到离婚,这两个字仿佛是强力有效的助力器,江暄生出几分纠缠的难察觉的反叛之心。
“啪!”
江暄把菜刀按进案板中。
“好。”
说着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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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管放在案板边的小米辣。
阴影忽然压到他身前,裴槐青万年不变的性冷淡嗓音:“不能吃。”
一门心思不让他吃辣,听上去好像比他自己还在意自己的健康。
这真的是关心吗?
对马上成为前夫的人,对方竟然也能施舍几分精力进行关心。
自己就这么不重要吗?
不管离不离婚,对方都能用着那张死人脸履行那该死的绅士风度。
还不如那种分手后叫嚣着“好的前任就像死了一样”的对象,至少证明他们曾经爱过。这样冷淡的态度,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
你瞧,裴槐青确实不在意你。
他看进裴槐青的眼睛里,只是这么几秒就让他寒毛战栗。
太冷了
一腔愤懑被浇灭,江暄抿唇,坚持说出口,“裴槐青,你不让我吃,是关心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做这些?”
裴槐青似乎没听懂,抬着眼睛看过来。
那样的神色让他想到自己邀请对方一起做饭时得到的回复。
一种疏离地带了些刻薄的疑问,似乎是在嘲弄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在那样的目光里,江暄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他好像看见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对着只闻过味的肉包子分泌口水,丑态毕现,无人可怜。
他想听到什么回答。
仿佛被人一拳打在心口,在骤然慌乱的心跳间,江暄才发现门口他以为消下去的那股情绪并没有离开。
都已经按照自己心意离婚了,江暄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他垂下头,沉默地把小米辣收到调味碟中,放进冰箱。
小米辣红色消失的瞬间,他背对着裴槐青,努力平静道:“你还是看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一起去民政局比较好。毕竟早办早了事。”
重新靠到中岛前面的人满意看到小米辣被关进冰箱,曲腿抵在台子边,裴槐青淡声提起另外一件事,“我易感期要到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和他说。江暄转过身盯着中岛前倚靠着的人。
对方后撑着中岛台面的姿势闲适轻松。
江暄忽然觉得冷得有点拿不住刀。
喉间的鱼刺绝对没有去掉,他甚至感觉到大股涌出的血液落到腹腔之中,刺激着蠕动的胃囊让他恶心。
即便离婚,也要在满足裴槐青生理需求之后。
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
恶心之余,浓浓的疲倦自下而上席卷全身,江暄垂头,不想再去看这个日夜牵动他心神的人。
仿佛看到要把自己所有利用价值榨干的屠夫,眉眼间情绪波动,他忍着喉间翻涌的呕意,道:“我知道了,我会待到你易感期结束。”
裴槐青脸上表情不动,他看着视线里的人把才收拾出来的配菜全部用保鲜膜裹住收进冰箱。
做饭做一半。
平时很忙的时候江暄经常这样,来不及下锅只能把食材全部收到冰箱中,忙完才有时间回来处理。
今天很忙吗?
裴槐青盯着江暄的背影走进未被灯光辐照的昏暗区域。
打开的卧室门后更是黑得一塌糊涂。
裴槐青进过江暄的房间,知道对方总爱拉着帘子,将所有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Alpha极薄的腰身仿佛被黑暗吞噬,越来越窄的门缝化作黑暗中野兽的狰狞的嘴角。
裴槐青身躯微动。
但脚下却钉在原地,他就这么看着——
Alpha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板之后。
那扇门和过往一千多天一样,安静地立在他的卧室旁边。
没什么区别
心里的异样未等裴槐青深究,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