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庭郁不肯放权让卫晴昭进入国恒集团历练,程文叙又在海城出差,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昌京跟她见一面。
她闲得无所事事,吃过早饭,回屋换身衣服,准备出门逛街。
衣帽间很大,占了整整一层楼,卫晴昭乘坐卧室的电梯上去,门一开,里面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着数不清的高奢定制衣裙,或知性、或性感、或清纯,每套都是最新款,陈列在展橱里。
卫庭郁有句话倒是真的:美貌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所以他从没有打算让卫晴昭历练,也不需要她和两个儿子争夺家业。他需要她发挥自己的相貌,以色侍人,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当一个花瓶,充当程卫两家强强联合的纽扣。
卫晴昭的指尖划过这些精美的裙子,轻轻一笑,并不介意。
她身材好,长得又美,就是要用最好最华丽的衣裙来点缀她。
还有,谁规定穿上这些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真的是一无是处的花瓶?
卫晴昭挑了身酒红色挂脖抹胸连衣裙,脱掉身上的居家服,施施然走到镜墙面前,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左右侧身看了看,觉得这条连衣裙也不过尔尔,压根配不上她。
女人嘴一撇,正要赤着姣好的身体再去挑一件,忽然余光一顿,脸色难看。
二十分钟后。
独栋别墅里,一个年轻的佣人跪在二楼走廊擦地,突然,前面的卧室门推开,关门的声音有点响。
她先是一怔,悄悄抬起头,看到卫晴昭扎着高马尾,露出素净的脸蛋,穿着紧身露脐短衣和一条运动短裤,边走边缠紧手上的黑色绷带。
她迎面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佣人懂得察言观色,赶紧低下头,喊了声二小姐。
卫晴昭从她身边走过,带走一阵风。
这段时间回国,过得太惬意懒散,刚刚在衣帽间,她发现自己的腰腹有那么一点点的松垮和赘肉。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卫晴昭是一个极度自律且对自己苛刻的人,她不允许视而不见或放纵不管。有些口子一旦开的,以后在大事上也会这样。
卫晴昭要去昌京最大的俱乐部打泰拳。
正好也很久没练了。
她拿着车钥匙准备直奔车库,却在一楼大厅被何苓丹拦住,“晴昭!”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了卫晴昭,也不问女儿穿成这样要去哪,拉着她的手腕往旁边的餐桌走去。
“你爸这俩天为了集团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都瘦了,我看着心疼,琢磨一些滋补身体的药膳,晴昭,你先替你爸尝尝,要是有——”
“你直接给他送去呗,我现在吃不下。”
“那怎么行?万一……”何苓丹打开食盒,注意到卫晴昭这副打扮,“晴昭,你这是?”
“我还有事,你随便找一个人给你试吧。”
卫晴昭没时间陪何苓丹搞这些,忙着锻炼身体,拿着车钥匙走了,又过两分钟,外面响起跑车的轰鸣声。
…
亚美,是昌京最大的俱乐部,来这玩或者谈生意的都有。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阳光刚出来没多久,就被乌泱泱的黑云覆盖,刮起的风吹动外面的树木。
一楼的室内拳击台上有两道你来我往的身影,伴随皮质拳套撞击后发出的邦邦声,听着力道不轻。
陪练的泰拳师问:“卫小姐,还继续吗?”
卫晴昭脸上挂汗,血气充足:“来!”
接着又是一轮。
卫晴昭以前的锻炼方式多以跑步、游泳、网球等运动为主。第一次接触泰拳是在国外,有人跟她说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要不要学泰拳?
起初学习是为了自保防身。
后来,她发现泰拳挺有意思的。是高强度的HIIT,而且也不是单靠手臂发力,会用到核心和背部,会让全身的线条更好看,也不至于弱不禁风。
除此之外还可以练脑子和训练抗压能力。
她在国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工作疲惫后打打泰拳,那种折磨身心的痛苦,在平静下来后会变得很爽。
又打了十五分钟,卫晴昭摘掉拳套,接过陪童送来的热毛巾和温水。
她单手叉腰,慢吞吞喝着,余光瞥见玻璃窗外飘起了斜斜的雨丝。
杨寅谦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晴昭。”
“怎么啦?”
“马上要下雨了,听说你在亚美,待会开完会要从那边路过,我来接你。”
卫晴昭啧了声,哼道:“要不说华玺会的老板什么都知道呢。”
其实,杨寅谦对她的盯视欲一点都不比何苓丹少。
不过他俩又有区别,她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但她的身边必须有他。
电话里的男人淡笑:“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只是看外面下雨了。”
“行了行了,那就给你一个过来接本小姐的机会吧。”
卫晴昭无所谓,对她又没什么影响。
她握着手机,笑吟吟转身,正要准备离开拳击台,忽然脚步一顿,抬眸望向正前方的二楼,电话里响起杨寅谦低磁带笑的温柔嗓音,可她却好像隔了一层屏障,已经听不清了,满眼都是眼前人。
二楼凭栏处,衔接着私包,没有落地窗,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单手插兜,手指夹烟撩起珠帘正垂眸望着她。
他应该是看了她很久,香烟燃尽,露出一截深深的灰烬,烫到指腹也无所察觉。
杨寅谦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好似凭空消失,“晴昭,你在干嘛?”
“阿谦。”
卫晴昭盯着二楼的男人,红唇动了动。
“你别来了,我还有点事。”
她的语气不容置哆,也不给杨寅谦机会,直接挂断通话。卫晴昭仰头将对方打量一遍,心里已经有底。
这是程越。
卫晴昭对疯狗的兴趣,胜过不解风情的老古板。今天既然让她遇到……
她若无其事收起手机,冲对方露出淡笑,然后就离开了。
程越的视线一直到卫晴昭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收回,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摁掉烟蒂,这时,总秘王捷走过来,斟酌措辞,跟他说合作方因为下雨的缘故,要改日再谈。
谈不拢,都是借口罢了。
大家心知肚明。
但程越唯我独尊,脾气不好。王捷说完,怕他动怒,又看了一眼,男人放下珠帘,圆润的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如同他现在不错的心情,“王捷,你来晚了,错过一出好戏,刚刚有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在打泰拳,还挺彪悍。”
最后四个字,是程越的评价。
当时他在包厢觉得无趣,于是点了一支烟走到凭栏,听到下面有邦邦邦的拳击声,百无聊赖看了眼,这不看还好,一看还挺有意思。
对方给他的第一印象:出劲狠辣,不是善茬。
而且她确实打得不错,不是花架子,值得鼓掌。
欣赏了会,程越才把视线落到她脸上,这一看更是一怔,挪不开眼。
王捷是心腹,做事周密,听到老板这么一说,立马心领神会:“我现在就去把亚美的经理叫过来。”
经理手中有客人的信息。
程越嗯了声,指腹点在栏杆上。过了会,王捷把亚美俱乐部的经理叫过来,手里还拿了块iPad,点了几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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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将卫晴昭的信息递过去,笑容卑躬屈膝。
“程老板。”
虽然严禁给出客人的信息,但总有些人在整个昌京都是例外。
当看到她的身份和名字时,程越挑眉,语气晦暗不明:“卫晴昭?”
更有意思了。
原来是未来的小嫂子。
…
“小叔子对自己的未来嫂子感兴趣,这联姻能成才有鬼。”
卫晴昭回到私人房间冲澡,浴室里水雾氤氲,她回想程越先前在二楼看她的眼神,阅男无数的她,做出如上评价。
有句老话说得很对:越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骨子里越下流越没底线。
因为他们得到的东西太多,欲望被无限满足,就会去触及更多刺激的事情。豪门里的腌臜事就像从角落里发现了一只蟑螂,背后藏着一堆。
不过,程越能对她感兴趣,这倒不是件坏事。这个认知,让卫晴昭开始思考后续该怎么做。
洗完澡,卫晴昭换了身纯白的连衣裙,收腰,裙摆落在膝盖往上三指。她坐在梳妆台前弄了微卷的头发,又化了清纯无辜的淡妆。
镜子里赫然出现一个乖乖女。
“真漂亮啊。”
她很满意她自己。
卫晴昭今天决定扮演一个清纯小白花的形象,去制造机会邂逅程越。
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计划落空。
如果落空了,那就是程越的问题,对她感兴趣却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就算外面传他多厉害,在她看来也就那样。
执行力太差,注定成不了大事。
卫晴昭完全不内耗,把车钥匙交给车童,让他开到卫家去。
而她,现在撑着一把伞走在朦胧细雨里。
夏季刚刚来临,气温适宜,一场润物无声的潮湿绵雨袭来,带着粘腻的地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混杂的气息。
这副光景,让卫晴昭不免想起南洋的西贡——也是潮湿的雨季,推开窗户,满目苍翠浓郁,空气中掺有土腥气,但很快又被青木瓜的气味遮掩。
她沿着车道旁划出的人行道慢行,没过多久,一辆墨漆迈巴赫停在身边,速度很慢,似乎不想在轮胎压过水面时弄脏她的裙子。
后车窗在这时降下,露出程越那张俊美却偏邪性的脸,他朝卫晴昭微笑:“又见面了,天在下雨,我送你一段?”
卫晴昭很满意他的效率,笑得很甜:“我又不认识你。”
程越坐在车内,有限的空间让他以一种坐井观天的姿态去望着外面的明月。
对待感兴趣的女人,男人总会表现得格外好,程越也不例外,顺着她的话自报家门:“昌京程家,程越。”
微风吹起她的发丝,被雨丝浸透的发尾落在胸前,勾出一抹浅浅的水痕,卫晴昭眼中戏谑,“所以呢?”
程越知道她在玩他。
“卫庭郁应该跟你说过我们两家的事,所以按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小嫂子。”程越就没有避嫌的概念,邀请她:“要上我的车吗?送你回家。”
卫晴昭这次答应了。
王捷赶紧下车开门,一只手护在车顶。
卫晴昭正要收伞上车,身形一顿,目光瞥见不远处停下的一辆白色古斯特。
比这车更显眼的,是已经撑伞下车、站在那里驻足观望许久的杨寅谦。
隔着朦胧绵绵的雨丝,空气中似乎还有白色的水雾,他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
“怎么了?”程越注意到她的目光,随意一瞥。
他看到杨寅谦,也认出对方,俊美的脸上带着笑,随口一问:“认识?”
卫晴昭弯腰上车,淡定自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