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鳄鱼赶进湖里,陈双双撑着铁锹站着,对江玲玲比了个手势,示意事情解决了。
但看着江玲玲手里的箱子,尤其是上面挂着的牌子,他又好奇问,“这是秦总新养的小蛇吗?”
江玲玲点头,略带炫耀地说:“是啊,而且秦总给它取名了,叫小咬。”
这可是她负责的蛇。
陈双双:“……”。
半晌,他才服气地说:“好吧,我输了,回头把钱发给你。”
江玲玲扬起眉毛,“行啊。”
她们俩之前有场赌局。赌谁养的动物更受秦霖喜欢,秦霖没给养的这些动物取过名,那条鳄鱼虽然叫守宫但又不是秦总亲自取的,所以两人以秦霖先给哪个动物先取名打了个赌。
江玲玲赢了。
苏书:“……”。
她听出来了,这两人打赌呢。
赢了半个月工资的的江玲玲开开心心地抱着恒温箱回去,但又想起蛇现在的模样,内心有点打怵。
先带回去把小咬清理干净再说吧。
待在恒温箱里的苏书感觉不太妙,因为恒温箱温度恒定,比泥的温度高。刚才苏书将身上的泥蹭到了翡翠石头和树枝上,但没蹭下来的好像已经干掉了。
等江玲玲抱着恒温箱原路回去,还没进门忽然在门口撞见丘真。
她停住脚,干巴巴打招呼:“丘助。”
丘真颔首,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箱子,“把小咬给我吧,我带过去。”
江玲玲:“但是小咬它身上可能有点脏,得先洗澡。”
忽而一道稍慵懒的声音插入谈话,“把小咬拿过来。”
两人顺着声源看过去,是秦霖。
她一身休闲运动装,身高腿长,比例极佳,气质斐然。
苏书感觉自己连同箱子辗转两次,从江玲玲手上到丘真手上,又从丘真手上到秦霖手上。
隔着玻璃,苏书也能感受到秦霖视线扫过她,覆盖在她身体上。不过她身体上的泥还没有处理干净,称不上多好看。
苏书很逃避现实地转身背对秦霖。
但恒温箱四面都是玻璃,只有上下两面是木质的盖板,苏书很快察觉到箱子被转了下,然后秦霖望着她,说出了那句话。
“怎么搞这么脏?”
苏书:“……”。
我讨厌你。
小蛇玉白的身体盘着,身上沾了池塘边的黑泥,有些干硬的泥块颜色稍浅,但深黑色的泥水在蛇身的夹缝中依然显眼。
那边,江玲玲解释,又想伸手把蛇接过来,“可能是在地上爬太久了……我马上去给它洗。”
秦霖拿着箱子,没动,只是问江玲玲,“怎么洗?”
江玲玲一愣,干巴巴地把流程说了一遍。
“要准备温水、浅水盆、专用湿巾纱布清洁剂,可能还要准备软毛刷,洗的时候要轻……”
说了一段,江玲玲就闭嘴了。其实把泥洗掉也就好了,毕竟蛇鳞光滑,不易积攒污渍。
秦霖颔首:“把东西拿到我那里,我给它洗。”
江玲玲还愣着呢,丘真就先一步上前,带着她离开,“我和你去拿工具。”
江玲玲才反应过来,“奥奥。”
恒温箱里的苏书一下抬起头。
什么?秦霖给她洗?
才不要。
*
“小咬,松口。”
秦霖站在洗手台边,袖子挽起来堆叠至肘关节处,小臂白皙,肌肉隐隐显现出来。宽大的台面上放着一个浅盆,里面水量浅浅没过小蛇。
盆边放着一些为清理小蛇而准备的用品,上面有一些因为蛇尾巴拍打水面从而溅起的水珠,正沿着瓶边下流。
盆里的水微微混浊,呈现土地的褐色,一条白色小蛇在浑水中趴着,头稍稍仰起,嘴巴张开,嘴里咬着一根手指。
指头被小蛇含住,秦霖垂眼看蛇,蛇不为所动。
苏书咬着秦霖的手指,报复性地往对方身上溅水,谁叫秦霖说她脏。本来秦霖叫她松口她就越来劲,但等秦霖真的不说话后,她又觉得内心发怵。
“……”
放她一码好了。
苏书给自己找借口,将秦霖指头吐了出来。
秦霖睨她一眼,将手放在水流下冲了几秒,接着她拿起一旁的软毛刷,轻轻在小蛇身上扫,将最后一块站在蛇身上的泥弄下来。
刷毛密集,刷头比蛇身宽,一盖上去苏书就感觉身体要被压到陷下去,她“嘶嘶”两声,但刷毛开始清扫时她又感觉到很舒服,于是又“嘶嘶”两声。
等苏书又重回到光彩照人,干干净净的一条小蛇时,她在清水里坐着,将胸膛提起来,很神气的样子。
但眼前一黑,秦霖用块毛巾将她蒙上,又将她抓起来,隔着毛巾把她擦干。
苏书在毛巾里被蹂躏,看不清方向,柔软的蛇腹朝上,等可以看清面前时,她一下就看清了秦霖的脸。
秦霖好像脸色不太好,抿着唇瓣,神色没有往常松弛。苏书视线往下,很快看见了让秦霖心情不好的真凶。
女人烟蓝色的衬衫被溅上了浑水,斑斑点点像将这精贵布料腐蚀只剩一层透透的薄膜,而苏书也看见了秦霖脸上并不干净的水珠。
而牵强点说,这是她的洗澡水。
苏书马上怂了。
她想,这应该就是她弄的。
刚才一生气没注意分寸。
心里讪笑,苏书窝在毛巾里不动,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无害无辜。
小蛇七扭八扭地窝在毛巾里,有点颜色的只有黑溜溜的眼睛,秦霖看了一会儿,想自己也不至于跟一条蛇计较。换件衣服就是了。
连同毛巾,苏书被秦霖带到了衣帽间。
她翻身,脑袋从毛巾里冒出来,只有圆圆的一小个。
秦霖把她放旁边矮桌就没再看她,苏书刚想松一口气却又看见秦霖挑了件款式差不多的烟蓝色衬衫放在一边,正伸手准备将身上这件脱下来。
苏书看到秦霖正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精致的锁骨慢慢露出。
苏书大骇,钻进毛巾里打定主意不准备出来。
就算她是一条蛇,她也不能看别人换衣服。
等秦霖换好衬衫,过来,便只看到毛巾里一截蛇的尾巴。
沿着尾巴,像打开礼物般,秦霖揭开盖住小蛇的毛巾,最后发现小蛇在毛巾里差点把自己拧成了麻花。
“小咬?”秦霖喊它。
“嘶嘶”苏书没动,只是发出声音来回应,秦霖手伸过去,单手将小蛇扒拉散开。接着秦霖便发现小蛇脑袋颜色好像不是纯正的白了,还掺着点粉。
指背轻触,蛇体温度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苏书察觉到秦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搞不明白。不过她硬着头皮去蹭了蹭秦霖的手,接着被秦霖捏起来。
好巧不巧,又是七寸。苏书立刻感觉到心慌恐惧。
直到身体落在桌上,捏住她颈下的手松开,她才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秦霖突然夸她。
“洗干净漂亮多了。”秦霖落下这句话后,将手凑过去,小蛇下意识来蹭。
但苏书才被夸了一嘴,正是得意之时,没有刚才蹭秦霖那么谄媚,她蛇头抬高,矜持地蹭了两下就不蹭了。
谢谢,她本来就很漂亮。
丘真在旁边笑眯眯地,“小咬它好像长大了点。”
苏书蛇眼瞪圆。
有吗?它能长多大呀?
秦霖垂眼去看,目测小蛇的腰身和刚来时有什么不同。但除了微胀的腹部,其它没有什么不同。
“今早喂过,吃撑了胖的。”秦霖说。
苏书:“……”。
秦霖我讨厌你。
小蛇刚神气抬起的脑袋垂下去,报复性地用尾巴去拍秦霖在桌面上的手指。但秦霖只是睨它一眼就让她成功偃旗息鼓。
苏书盘起来生闷气。
可恶的是,根本没人理她。
丘真这次来有正事找秦霖,而被秦霖要洗蛇这事耽误了几分钟,现在插空找到机会她要将没说完的给说完。
“秦总,苏家那边后续补发了封邮件,里面是基金转让书。”丘真道。
苏书气也不生了,她立马立起来听“墙角”。
“他还挺诚心,加了个大砝码。”秦霖笑着,轻飘飘看一眼,又问:“苏成很急用钱吗?这么着急。”
苏书:!
丘真:“嗯,查到一些他持有的基金全被他折价卖了,但不清楚苏氏是什么情况。”
“秦总,不回他吗?”丘真问。
“不回,虽然那块地位置很不错,苏书失踪不代表苏成能处置她的东西,到时候这块地所有权争起来不好办。”秦霖说。
况且苏成一直都没向外面透露他女儿苏书的消息就着急将资产给处理了,里面肯定有隐患。
丘真点头,准备将带来需要签字的文件一并交给秦霖签字,但刚拿出来又被秦霖叫住,“把意思传给他,重要的是看他最终能加到多少。”
丘真点头:“好的,知道了。秦总,这里是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
“去书房。”秦霖伸手打算接过,但转手她先将旁听的小蛇捞起来,打算先将蛇安置在恒温箱内。
眼看要远离消息源头,苏书故技重施,张口咬住秦霖袖子,不愿意让她走。
秦霖将蛇重新放到桌上,静静看着蛇咬着她袖子,又将身体盘在她手腕上,绞紧。
丘真想上前但被秦霖挥退。
苏书死死扒着秦霖的手,忽而听到秦霖说,“算了,带着它一起。”
很好,待在秦霖身边她一定能搞清楚为什么。
苏书牙咬得越紧了,没松开。
等到书房,秦霖坐在单人沙发上,朝苏书道:“小咬,下来。”
苏书没下来。
秦霖又一遍:“小咬。”
苏书:“……”。
不是她不动,是牙齿被衣服勾住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