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意淫得满脸通红，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
“砰！”
办公室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王德发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陈默时，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那张肥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陈默！！”
王德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他对着电话那头仓促地吼了句“等下打给你”，就挂断了电话。
他指着陈默的鼻子，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谁让你进来的！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给老子滚出去！立刻！马上！”
陈默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无视了王德发的咆哮，径直走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外面，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像闻到了腥味的猫，鬼鬼祟祟地围在了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偷看。
陈默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手中那个装着宏宇集团合同的黑色文件夹，缓缓地抬起，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重重地摔在了王德发的办公桌上！
“啪！”
一声巨响！
王德发被这一下，给彻底镇住了。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陈默，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个黑色的文件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操！你他妈的反了天了！还敢跟老子甩脸子？这是什么？辞职报告吗？好啊！老子今天就批了！一分钱工资都别想拿！老子告……”
他的话，在看到文件夹封面上，那几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烫金的集团LOGO时，戛然而止！
“宏……宏宇集团？”
王德发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了。
宏宇集团的单子？怎么可能？这个项目他跟了快一年了，连人家采购部经理的面都没见到，陈默这个实习生，怎么可能拿得到？
他颤抖着手，将信将疑地翻开了那份合同。
当他的目光，扫过第一页的合作内容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当他看到甲方签名一栏，那个他做梦都想巴结上的、龙飞凤舞的“唐婉”二字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份保单的“保额”一栏，看到了那一个长得让他数了好几遍，都没能数清楚到底有几个“零”的天文数字时……
王德发的表情，经历了一场堪称史诗级的、精彩绝伦的变化。
从愤怒，到不屑，到疑惑，到震惊，到呆滞，到恐慌，最后，到一片死灰！
他拿着那份合同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几张薄薄的A4纸，此刻，在他的手中，却重若千斤，几乎要拿不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合同，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份保单，这是一座金山！
一份足以让整个宁城分公司、乃至华东区总部都为之震动、足以写入公司年度报告的史诗级业绩！
这份合同的提成，足以让陈默这个实习生，瞬间实现财富自由！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眼前这个被他骂作废物、刚刚被他宣布开除的年轻人，不仅不能动，还必须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
因为总公司那边一旦知道，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这个“财神爷”！
而他……就在刚才……当着全办公室所有人的面，把这位手握着能决定他未来前途的“真神”、“祖宗”，给……开除了？
一想到这里，王德发的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浑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哆嗦着。
陈默看着他那副死人般的表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他好整以暇地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王经理，苏清雪苏小姐的保险，我没做成。”他淡淡地说道，“她已经在别的公司买了全套的家族信托和保险，我没机会。”
“不过，虽然个险没做成，但这个，应该还算可以吧？”他用下巴指了指桌上那份合同，“比起小打小闹的个险，这种企业保险，应该更……嗯，上得了台面一些？”
他看着王德发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肥脸，嘴角微微上扬。
“您看，关于我转正，以及这份合同奖金的事情，我们……是不是现在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了？”
面对那份足以压垮他职业生涯的天价合同，和门外那几十双充满了震惊、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眼睛，王德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这份合同一旦上报，陈默这个名字，会立刻惊动总公司最高层。
他如果现在敢再刁难陈默一分一毫，甚至只是说一句硬话，他毫不怀疑，总公司那边会第一个撕了他，把他像垃圾一样，从这个他经营了半辈子的经理位置上，一脚踢开！
在绝对的、碾压性的业绩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职场霸凌，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王德发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那张死灰色的肥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谄媚笑容。
“小……小陈啊！不不不！陈默！陈兄弟！”
他一把抓住陈默的手，用力地摇晃着，那态度，亲热得仿佛陈默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你瞧我……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瞎了眼！你……你真是我们公司……不！是我们整个泰安保险的福将！大功臣！”
“误会！刚才都是误会！开除？谁说要开除了？没有的事！”
“转正！必须马上转正！我马上就给你办！不！我亲自给你办！”
“奖金！按公司规定的最高标准给你发！不不不！我马上就向上面申请，给你发双倍！不！三倍！”
他那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模样，与他平日里那副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嘴脸，形成了无比讽刺的鲜明对比。
门外的众人，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平时作威作福、把他们当狗一样使唤的王胖子吗？
这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模样，比他家楼下的泰迪犬还标准！
王德发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他猛地一拍脑门，转身对着门口的众人，扯着嗓子大喊：
“看什么看？！都不用干活了吗？！都给我过来！”
“所有人，立刻到会议室开会！紧急会议！”
十分钟后。
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王德发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声情并茂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陈默进行了一场堪称“封神”的表彰大会。
“……同志们！同事们！今天，是我们泰安保险宁城分公司，一个值得被载入史册的日子！因为，我们公司，诞生了一位英雄！一位力挽狂澜、创造了奇迹的超级英雄！”
“他，就是我们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能力超凡、勤奋刻苦、不畏艰难、迎难而上的——陈默先生！”
“陈默虽然入职时间不长，但他勤奋好学，业务精湛，不畏艰难，迎难而上！”
“凭借着他过人的智慧、不懈的努力、以及对保险事业无比的热爱和忠诚，成功地，签下了我们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
王德发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上学时学过的赞美之词，一股脑地全都堆砌在了陈默的身上。
唾沫横飞，激情澎湃，仿佛陈默不是签了一份合同，而是孤身一人，炸了敌方的碉堡。
“陈默同志，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充分证明了，只要我们有梦想，肯奋斗，就一定能创造奇迹！”
他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决定。
“为了表彰陈默同志的突出贡献，我代表公司，在这里宣布！除了公司规定的、高达七位数的佣金之外，公司将额外奖励陈默同志，三万元现金！现在就发！”
他让财务当场取了三万块现金，用一个大红包装着，亲自走下台，双手递到了陈默的面前。
当陈默接过那厚厚红包时，整个办公室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杂着羡慕、嫉妒、和敬畏的复杂目光，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年轻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下午被反复地颠覆和重塑。
陈默只是平静地看着王德发一个人在台上表演，听着那肉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吹捧，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这只是第一步。
他的目标，是【取而代之】。
……
一场闹剧般的表彰大会结束后，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
陈默拒绝了王德发要请他去“全宁城最高档的会所”“彻夜狂欢”的邀请，也无视了那些突然变得无比热情、围上来想要加他微信的男女同事。
他独自一人，回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坐进了那辆属于他的蓝色猛兽里。
刚准备发动车子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补一补自己那亏空严重的身体，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三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苏清雪。
他挑了挑眉，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清雪一如既往的清冷得如同山间清泉般的声音。
“陈默……我……我发给你的微信，你收到了吗？”
陈默这才想起，自己一下午都在经历“人生巨变”，根本没顾上看手机。他打开微信，果然看到了苏清雪发来的消息和那个一万元的转账。
他没有领取红包，只是回了一句。“收到了。钱就不用了，举手之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
“……那……这个周末，你……你有时间吗？”苏清雪的声音有一丝紧张和犹豫。
“有事吗？”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爷爷下个周，过七十大寿。”
“他……他这个人，不爱钱，不爱权，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一些古玩字画。每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都让我很头疼。”
“我……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完全看不懂。往年都是我爸帮忙准备，但今年……我想自己送一份礼物给他。”
“我又很怕……怕在外面买到假货，惹他老人家不开心。”
“所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见多识广，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古玩市场逛逛，帮我……参谋一下？”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古玩市场？
参谋？
他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刚刚获得的【古玩字画鉴赏（高级）】技能，感觉无数的知识在脑海中流淌。
这系统奖励的“鸡肋”技能，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没问题。”陈默思考了一下，答应了下来，“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