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玥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欲望，缠着韩越，在屋里待了整整一天，连午饭都不吃了。
这回反倒是韩越被她折腾得腰酸背痛。
江心玥则是越折腾越有精神，恨不得把韩越折腾死。
仿佛韩越在她体内留下的东西越多，她就可以把对崔十九的恐惧全都赶出去。
直到日暮时分，江心玥才一脸餍足，放过韩越。
她歇了一会儿，就披衣下床，隔着窗户让苏叶等人送水进来。
又嘱咐苏叶，叫厨下多做些滋补的汤水。
韩越的身子被她掏空了，是得好好补一补。
沐浴更衣后，床上换了干净的新被褥，点了熏香，屋里欢好的气息也冲淡了些许。
韩越已经盘腿坐在榻上，等着江心玥过来吃饭。
这厮泡了一会儿澡，便精神百倍，眉梢眼角处染着春风得意，江心玥居然从中看出了秀色可餐。
她坐在韩越对面，盯着韩越的这张脸，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韩越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想到白日里的荒唐，颇有些不自在。
“夫人，咱们难得来扬州府一趟，明日可说好了要去那瘦西湖转一转，看看与京城的西湖相比，风景如何。”
江心玥兴致缺缺：“正月份，能看个什么？十五也过了，连花灯都看不着，还不如待在庄子里，我看这院子里还有几株老梅。”
“瘦西湖边上也有老梅，咱们白日沿着瘦西湖慢慢逛一逛，夜里泛舟湖上，看一看二十四桥明月夜的风光，可好？”
江心玥本来懒怠去的，看着韩越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就不舍得让韩越失望。
罢了，去就去吧，能出去散散心总是好的。
谁知道下回来扬州府是几时呢？
吃过饭，韩越出去练了一会儿枪，进屋一看，江心玥已经倚在床边等着他了。
韩越腿肚子一软，本能地往后撤了两步。
江心玥立马坐直身子：“大人要去哪儿？该是歇息的时候了，快上床歇息吧。”
韩越拧了拧眉头，有些不信江心玥的话：“真的只是歇息？不做别的？”
江心玥拍了拍身边，示意韩越坐过来：“大人怎么还不信我呢？夜里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大人快去洗一洗身上的臭汗，过来睡觉吧，折腾了一天了，大人还不累吗？”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像一只慵懒可爱的小猫。
韩越就放松了警惕。
沐浴更衣时还在嘲笑自己。
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害怕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
等吹了灯，身边的人一下子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口里娇滴滴地喊着大人，韩越才知道自己错了。
小女子凶猛起来比野兽还可怕啊。
……
什么叫满足？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身体虽然疲惫，可整个人却神清气爽。
想一想昨日的荒唐，身上发烧，脸上发烫，双腿发软，心里含情。
这就叫满足。
江心玥满面含春，早就把对崔十九的恐惧和厌恶丢进了昨日的温柔乡里。
吃早茶时，她吃的比昨日要多一倍，对面的韩越更是埋头苦吃，誓要把昨日失去的补回来。
昨儿个夜里，夫人居然嘲笑他不行。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被自己夫人看不起？
今日势必要找补回来，叫夫人领略一下他的威风。
等二人吃好饭，收拾好去瘦西湖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正月份的瘦西湖边，梅花开得正好，沿着湖边园林漫步，别有一番意境。
韩越拉着江心玥，非要她说说瘦西湖与西湖相比如何。
江心玥抿抿嘴：“大人这么说，岂不是为难我？京城是我家，我自然要说西湖好了，不过这瘦西湖的景致也不差就是了。”
韩越捏了捏江心玥的脸。
“等将来有机会，烟花三月，咱们再进京城，一路上把苏州府、扬州府、镇江府都好生逛一逛。”
昨日好一场鏖战，倒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没有了新婚夫妇的生疏感，多了几分没羞没臊。
江心玥顺势倚进韩越的怀中，盯着岸边的老梅发呆。
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现出崔十九。
她登时一阵恶心。
忙倚着韩越的胳膊蹭了蹭，多沾染一些韩越的味道，她的心才能安定几分。
夜里回到庄子，自然又是一番鏖战。
第二日一早，风停了，众人便忙收拾收拾登船，再度起程。
船行两日，江心玥才想起李奶娘一家还被扔在底舱。
“大人可想好要如何处置李妈妈一家子了吗？”
韩越正在看兵书，他头也不抬，咳嗽了两声：“夫人看着糟心，等到了清河县，就把人卖了吧。”
江心玥吃了一惊：“是单卖李妈妈，还是把这一家子都卖了？”
王胜的一双儿女，大的才六岁，小的不过三岁，怪可怜的。
“自然是都卖了，”韩越放下了兵书，扫了江心玥一眼，“夫人莫要舍不得，想着把孩子留下来，六岁的孩子，已经稍微知晓些事了，将来被有心人一挑拨，便能酿成大祸。”
“你若是不忍心，那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当，我会吩咐大顺，在清河县先卖了那个小丫头，入台儿庄卖了王胜，到南阳镇再卖了那个小子，进了济宁卖了李妈妈，王胜家的，就在登州府附近卖了吧。”
这是要叫他们一家子骨肉分离，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江心玥垂下了双眸。
她再怎么彪悍，骨子里仍旧有着一种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强烈道德感。
叫这么小的孩子从此以后不能跟父母双亲见面，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心里不忍。
“大人，你叫我去跟王胜两口子谈一谈吧。”
韩越蹙眉：“夫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时候，你可莫要行妇人之仁。”
“我……”江心玥张了张嘴，小声嘟囔了几句，“娇杏和香桃也是这么小就被人卖了的。”
想起那日娇杏哭着说，打小就被卖，不知卖了几手，已经被卖怕了，江心玥又是一阵心疼。
“大人就让我去试一试，要是那王胜两口子跟李妈妈一样不知道好歹，我肯定不会再过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