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场馆内的灯光骤然亮起,将刚才被各色应援棒海洋淹没的角落照亮。
lumos的成员们手牵着手退到舞台中央,两边的led大屏上,祁鸣先弯下了腰,汗水顺着漆黑的发尾滚落下来,剩下三人紧跟着齐刷刷地鞠躬。
“非常感谢大家!”异口同声。
祁鸣直起身,将额前汗湿的发丝随手往后一掠。他抬眼望向台下,握着手麦说:
“哇,我发现这一次,好几首你们都能跟着唱了,唱功已经快超过我了啊。”
下面的观众席立刻传来了反驳声:
“莫呀——”“哪有嘛!”
“欧巴唱得才是最棒的!”“七七颜霸!”
穿着应援服的女生们,将手幅举得高高的。长时间的跟唱,让她们的声音都嘶哑了,却无法抑制她们此刻的热情。
里面竟还有个高瘦的男生,站在最前面。他努力伸长手臂,在栏杆下展开了一张祁鸣的单人巨型海报。
这样铺面而来的喜爱之情,让祁鸣忍不住笑了:“茉莉们总是这么夸我,我还怎么进步啊?”
两个多小时的高强度舞蹈,让男人的眉眼间染上了浓浓的疲惫。但当台下那片连绵的海洋,落进他眼里时,墨绿的瞳仁便成了水洗过的翡翠。
眼角盛着的星光,比场馆上方刺目的白灯还要耀眼。
崔禹炫专注地望着那张夺目的侧脸,举起手麦打趣:“哥,太谦虚有时候就是自满啊!”
粉丝们果然开始附和:“内(是)——”
一直在旁边喘气的边赫,也抿唇点了点头。
“你看,她们都在偷偷笑话你了。”金佑星抹了把眼前的汗,指了指台下几个笑得弯下腰的女生。
“真的吗?”
她们又开始疯狂摆手,摇头。
“不信,我看见你们笑了。”祁鸣上前几步,在舞台边缘蹲了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他举着麦歪了歪头,
“等下的签售,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吧。”
“啊啊啊——好——”
“欧巴,一会儿见啊!”“擦浪嘿,老公!”
一提到签售会,粉丝们直接尖叫了。
这是lumos的第一场线下签售,她们终于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偶像面对面聊天了,甚至还可以和祁鸣他们手牵手,这怎么能让她们不激动呢?
顺着通道从后台离开,他们赶到休息室内,准备先洗澡换一身衣服。lumos作为正当红的顶级流量男团,主办方为四个人分别准备了一间带独卫的休息室。
崔禹炫走得最慢,看见金佑星和边赫关上门,脚下便一转,灵活地拐进了隔壁祁鸣的休息室。
里面没有人,如他所料,浴室内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哥现在正在洗澡。
这个认知,让崔禹炫浑身的血流加速。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握住浴室的门把手,想看看祁鸣有没有锁门。
这些年相处下来,崔禹炫发现对方在生活上完全不同于练习时的严格,经常会很散漫。
房间里只有祁鸣他自己的时候,洗澡竟然会懒得锁门,甚至直接半敞着洗。
不过,崔禹炫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第一次,他去房间里找祁鸣,不小心撞见了对方洗澡。当时,他根本不敢细看,直接红着脸逃离了现场。
而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第无数次撞见,那就是他故意的了。
这也让崔禹炫发现了一个很可爱的点,哥在洗澡的时候喜欢哼歌。
不是他们团的歌,调子很奇怪,也很陌生,他搜遍了全部记忆也想不出来歌名。
或许是祁鸣自己随口编的曲子,但很好听。只是听着,就让人不自觉想起浩瀚无垠的宇宙和银河。
想起自由的飞船。
也多亏了对方这个可爱的习惯,崔禹炫的偷看行为一直没有被发现。
现在,他好不容易和祁鸣谈上了恋爱,其实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去。但崔禹炫还是习惯性偷偷摸摸地,只是想看看对方不设防的样子。
掌心的门把手转动了,果然没有锁门!
喜悦才涌上心头,里面便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站住”,让崔禹炫瞬间止住了脚步。隔着水声,他听不清祁鸣话里的情绪,只觉得背上在不停地冒着冷汗。
怎么办,哥是不是生气了?
他站在浴室门前,一动不动,开始面壁思过。等到里面的水声消失,崔禹炫眨了眨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突然间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水雾里,探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抓着崔禹炫的肩膀就把他拖了进去。
浴室不是干湿分离,地上布满了水渍。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来,崔禹炫脚下一滑,便摔倒了。
靠坐在瓷砖的墙面旁,他慌张地仰起脑袋,发现祁鸣就这样半蹲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因为刚洗完澡,男人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脖颈滑过锁骨沟,又沿着项链底端挂着的银戒,落进胸/肌中央的凹陷。
祁鸣只在下/半/身套了条白边的黑色卫裤,裤腰松垮地卡在髋/骨,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肌理分明。
他的手里还抓着条白毛巾,正在随意地擦着头发。空气里残留着沐浴露的白桃香味,混着祁鸣周身扩散的气息,崔禹炫只觉得自己的耳垂突然滚烫起来。
这幅充满视觉冲击性的图画,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回神。一定是因为水汽模糊了他的眼睛,自己才会出现幻觉吧。
眼前这个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温柔的队长吗?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崔禹炫从来没有在祁鸣的身上看见过。
随着擦发的动作,男人肩头的肌肉不断鼓起,每一处线条起伏时,都透出一种压迫感,如同深夜流动的海潮,水底藏着无法想象的力量。
等到头发擦得差不多了,祁鸣扯掉毛巾,抛了过去,正好盖住了崔禹炫呆愣的脸。他将左手搭在对方的头上,缓慢地抚了扶,漫不经心地笑:
“这么喜欢看啊,看了这么多年还不腻吗?”
熟悉的清冽嗓音,让崔禹炫放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他的祁鸣哥,不会错的。
可对方话中的意思,又让他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原来,祁鸣很早就发现了。
发现他在偷看他洗澡。
“对,对不起,哥,求你别生我的气……唔!”
他感受着头顶轻柔的力道,几乎一动不敢动。话还没说完,一只宽大的手就隔着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嘘——”
等到浴室内安静下来,祁鸣才松开手。转而握住了崔禹炫的后颈,将他的脑袋压到自己跟前,缓声道:
“既然小炫道歉了,我就不会生气。只要你知道错了,我永远会原谅你的。”
“……真,真的吗?”崔禹炫简直不敢置信。
“当然,只有你能这样。”
听到这话,崔禹炫无比激动,连脸上盖着的毛巾都顾不上了。他一把环住祁鸣的腰,急迫地想要将脑袋凑上去。
“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爱我吗?”
祁鸣单手压住崔禹炫略显躁动的脑袋,没有回答。他扯掉盖在青年脸上的毛巾,在那道灼热的视线中,侧着头在对方的嘴角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他捧着崔禹炫的脸颊,拇指微微用力,印下了一个凹陷的浅红小坑,像是给自己的所属物盖上了印章。
“只要你爱我。”他说。
只要你爱我,我就会爱你。但是,如果你不爱我了,那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崔禹炫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听不出祁鸣的言外之意,只觉得此刻在这里死去,死在他的怀里,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他的感情就是这样简单。
“好了,你还需要洗澡。剩下的,等到晚上再继续吧。”
祁鸣习惯性地拍了拍崔禹炫的脸颊,得到乖巧的回应,他满意地眯起眼。直起身,他伸了个懒腰,顺便敲了敲因为蹲久了有些发麻的大腿。
没人的时候,祁鸣其实都是懒得演戏的。
一直演来演去,人都是会累的嘛。
刚刚在崔禹炫面前的祁鸣,才是最真实的那个他。因为太过疲惫,他有些不想演了,便打算看看这孩子的反应。
一开始,崔禹炫眼里的愕然和震惊,让祁鸣感到无趣。这种意料之中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他刚一开口说话,就发现青年眼里的些许怀疑,瞬间变成了浓浓的爱意。
这是祁鸣最熟悉的眼神。
在这之前,有很多人会用这种眼神仰望他。祁鸣由衷地享受着被卑微爱意包裹的愉悦感。如此恣意,随心所欲。
再也不会有人用看某种优质商品的目光打量他,凝视他,将他视为没有自主权的可笑玩/物。
他们只会祈求他,祈求他的爱。
不过,他爱的只有自己。
还有钱。
突然想到什么,祁鸣拉平了嘴角,变得面无表情。他转头瞥了眼旁边自顾自就脱掉衣服,开始洗澡的青年,挑了挑眉。
不过,在他目前遇到过的所有上层人里,崔禹炫确实是那个在感情上最简单的。
听话,单纯,还好骗。
不需要多费脑筋,去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看在崔禹炫这么省事的份上,祁鸣决定今晚对他好点吧。
至少,不会第一次就见血。
他环着手臂,光明正大地看着崔禹炫洗澡。在他的视线里,高大的青年一直背对着他,不敢转过来,后脖颈红得要滴血了。
祁鸣舔了舔唇,心想:
当然,是在他自己爽/到的前提下,好上那么一丁点儿。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