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明性格细腻温柔，一点儿也不大男子主义，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鞠言一直在周孝明那住到返校日才和大部分人一起回到宿舍。
鞠言是第一个到宿舍的，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住人，寝室里的空床铺还有书桌上都蒙了一层灰尘。
她将阳台的窗还有门都打开，让外面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替换一个月没有流动过的浊气。
鞠言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找出一副口罩来戴上，开始收拾起宿舍的卫生。
下午的时候，沈清梨也在自己爸爸的陪同下进入了寝室。
一个寒假过去，她被父母喂胖了不少，脸圆圆的。
看到鞠言，沈清梨第一时间扑过来抱住她：“比比，我想死你了！比我男朋友还想！”
鞠言回抱住她，甜笑道：“我也好想你呀。”
宿舍里多了一个人，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鞠言一边扫地，一边和跪在床上铺被子的沈清梨聊天。
她搁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响了一声，是鞠然的消息：
【我在你寝室楼下。】
估计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有今年鞠然返校也格外早。
鞠言暂将扫把靠在墙上，出了寝室，走到楼下，她瞧见鞠然背对着等在女寝楼下的一株香樟树旁。
鞠言走到他身旁，喊了一声：“哥。”
鞠然回过身，天气还没回温，他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衬得皮肤洁净，面如冠玉。
他一边从右侧兜里拿出两个红包，一边略带指责地说道：
“不是我说，比比，你也太倔了，你走了之后我和爸妈去拜年，亲戚都问起你怎么不在，爸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从左侧口袋中取出三个红包，和先前那两个叠在一起递给她：
“两个是爸妈的，其他的是叔叔阿姨给的。”
鞠言摇了摇头，仍旧将手揣在兜里。
“听话。”鞠然把红包塞到她兜里。
“我不要。”鞠言微微蹙眉，将红包塞还给他。
鞠然：“有钱不拿是傻瓜，再说了，这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被忽视的又不是你。”鞠言的声音渐冷，“我还要搞卫生，先上去了。”
鞠然还想说什么，被一道忽然传来的女声给打断：
“比比！”
鞠言回过头，鞠然也顺着看了过去。
童钰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开心的光，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原地朝她招手。
鞠言笑起来，撇下鞠然朝她跑过去，两人抱了下，童钰激动得脸得泛红了。
鞠言拿过童钰手中的压缩袋，回过头对鞠然道：“我先上去了。”
“我来吧。”鞠然走过来，伸手从她们手中牵走了行李箱。
童钰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帮童钰搬好了行李，鞠言陪着鞠然下去，临到楼下，鞠言道：“哥，我和爸妈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管了，我自己有选择。”
帮童钰搬好了行李，鞠言陪着鞠然下去，临到楼下，鞠言道：“哥，我和爸妈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管了，我自己有选择。”
鞠然：“……你也太倔了。”
鞠言脚步一滞，恼道：“那么多年爸妈都更喜欢你，你又不是感觉不到，我只是不想在过年的时候也被区别对待。”生气的同时，她又有些委屈，“你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你也是既得利益者，所以能不能不要再来教育我了！”
鞠言从没有说过这些，鞠然睁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鞠言淡着脸：“我上去了。”
“比比。”鞠然喊住背过身的她。
“这次是哥哥不对……对不起，我会改的。”鞠然似乎很内疚，他顿了顿：
“哥等下就给爸妈打电话，跟他们说这件事。”
鞠言摇了摇头：“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别插手了。”
“……知道了。”
他又喊住她，鞠言回过头，鞠然歉疚地冲她笑了下：“你想要什么就说，哥补偿你。”
“知道了。”鞠言微微弯眼，“谢谢哥。”
-
开学的第二天，课少，外面又在下雨，大家便都窝在宿舍里，追剧的追剧，刷手机的刷手机。
“哇！”沈清梨忽然喊了一声，把宿舍里的其她人都吓了一下。
沈清梨一把掀开床帘，兴奋地看向她们：“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创业？”
正在对着电脑写作业的周靓雯疑惑：“创业，怎么这么突然？”
沈清梨解释道：“我们朋友说隔壁工程学院，有个女生在大学期间自己卖衣服，毕业的时候用赚的钱付了一间房的首付哎！”
关鸥无语：“这种‘创业经’你也信？”
沈清梨懒得理她，她已然一副快发财了的样子：
“我们要不要也试试看卖衣服？到时候你们给我做模特，我做摄影师兼职老板，给你们发工资！”
她扫了一圈自己的室友们：“有没有谁要加入的？”
“我。”鞠言举了下手，她最近就想找份兼职，如果做生意成功的话，或许能把自己接下来几年的学费赚到，那就不用问鞠旭阳和叶珊要钱了。
童钰想专注学习、周靓雯家境很好、关鸥懒得费这些心思，到最后只有鞠言和沈清梨两个人一起合伙。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用生活费凑了六千块创业基金，在网上预先查好了哪里的服装批发市场款式新颖，她们的目标客户是同校的学生，所以售价也一定要实惠。
趁着没课的时候，鞠言和沈清梨一起坐高铁跑了一趟隔壁城市的服装批发市场。
两人在批发市场跑了一整天，腿都快抽筋了，手机相册里一天时间多了几百张女装款式图。
两个人累得要命，冲了个澡就倒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完课，鞠言和沈清梨和另外三个室友一起，从几百套女装中，挑选出了十几套最漂亮的衣服，随后又跑了一趟服装市场，把挑中的款式都买了几套回来。
提着大包小包的新衣服回到寝室，童钰和关鸥已经帮忙把寝室收拾干净了，鞠言和沈清梨歇了一会儿，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拍摄衣服的上身照片。
她们注册好了卖衣服的群聊，又花钱在表白墙上投了几套漂亮衣服的照片和入群的二维码。
鞠言她们还只是大一，人脉没那么广，沈清梨特意在表白墙上找了一个接推广业务的学长。
顾炎坤是金融学院大三学生，他替她们拉了一个服装群，说定了邀请一个人一毛钱。
顾炎坤替她们的服装群中拉了五百个人，鞠言转了二十五元给沈清梨，沈清梨把自己的另一半添上，转了五十块钱给顾炎坤。
顾炎坤收了钱，却又退了二十五块钱回来，配了一条语音：
【关照学妹，人人有责，学长给你们打对折。】
“哇！学长人真是好！”沈清梨对鞠言喊道。
鞠言笑笑：“要不还是退还给他吧。”
顾炎坤有些耍帅的语气让她有些不舒服，而且这点钱也不多，没必要欠人情。
沈清梨不以为然道：“比比，你脸皮也太薄了，虽然是小钱，但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鞠言无奈。
光是在手机上做宣传还不够，今天课少，天气又好，鞠言和沈清梨在晚自习结束后，打扮了一番，抓住机会将要卖的衣服搬到了操场上。
店员时尚漂亮，也是吸引顾客的一个重要因素，鞠言穿了一件白洁的羽绒服，搭配低饱和绿色长裙，整个人更添细白俏丽。
她们细心地将野餐垫在地面上铺平整才把挂满时髦女装的架子摆到上面，鞠言还在旁边摆了一盆白茉莉，增添美观的同时，让衣服熏上一点儿花的香味。
看着小摊子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鞠言的心情也十分愉悦，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周孝明。
这几天鞠言很忙，和他几乎只在上课的时候见了几面。
周孝明回复过来：【好漂亮呀，要我过来帮忙吗？】
鞠言看了看日期，今天是星期五，便回复道：【不用了，你明天还要去做家教，今天早点休息吧。】
身旁的沈清梨点开一条语音，顾炎坤有些装的声音传来：
【你们的摊位摆在哪里？我来帮你们撑场子。】
“谢谢学长！”沈清梨马上热情地回复了一条语音过去。
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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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喜欢顾炎坤，不想和他产生太多交集，忙拉了下沈清梨：“欸，别叫他来了。”
“可我已经把定位发给他了。”沈清梨道，她笑：“而且你不想看看顾学长长什么样吗？可能还是个帅哥呢！”
鞠言：“……”
内心：完全不想。
她们的小摊子精致漂亮，刚摆好便有许多学生走过来看，只是大多都是看看便走了，一个买的也没有。
五分钟左右，一个偏胖的高个子男人拽里拽气地朝她们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两位学妹晚上好。”
顾炎坤细眉小眼的，硕大的头颅占了身高的很大一部分比例。
沈清梨颇为失望，但态度还是很热情。鞠言不喜欢顾炎坤的谈吐举止，并不怎么和他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沈清梨在同他闲聊。
顾炎坤来了没一会儿，便点了支烟，一只脚斜站着，在一旁吞云吐雾。
“学长可以不要抽烟了吗？烟气会沾染到衣服上的。”鞠言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散衣服上沾到的烟味。
“我抽完这支，还剩一大半呢！”顾炎坤略有不爽。
沈清梨忙拉了拉鞠言让她别说了。
一个方圆脸的女学生光顾了她们的小摊子，女孩选中了一件浅粉色的卫衣，拿在身上比了比，第一单生意似乎就要来了，鞠言和沈清梨心里暗暗激动。
女学生似乎还挺满意的，问道：“有再大一点的吗，这套好像有点儿太小了。”
鞠言刚想说话。
顾炎坤忽然走了过来，从女孩手中拿走了那件衣服：“这种浅粉色的衣服是要皮肤白的妹妹才能穿的，你不够白，穿这套一定不好看，我给你推荐一下，这套。”他用衔着烟的手直接从架子上取了一条黑色的夹袄下来，递给她，“保证能衬得你白一些。”
闻言，女学生抿紧了唇，气得扭头就走。
鞠言眉心微蹙，追上去对那个女生说了声：“抱歉。”
她走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学长，能不能不要随便评价别人的外貌？”
“是啊学长，我们自己会经营的，你别插手了可以吗？”沈清梨也有些生气。
顾炎坤觉得自己颇酷地笑起来：“她是丑不自知，要是长得像你们两个这样，我肯定买下来免费送给她。”
鞠言脸色难看起来：“你不要再评价别人了，而且那个女生挺好看的。”
“学妹你也太善良了！”顾炎坤得意地说道：“让这些丑女知道自己长得丑，就是我毕生的事业之一！
鞠言一怔，恼道：“你不会尊重人吗？”
顾炎坤嘿嘿一笑：“只尊重漂亮的人。”
“学长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再说了即使是像林今世那样的帅哥也不能这样侮辱别人的外貌啊。”沈清梨也忍不住说道。
“那只是因为我现在有点胖，我瘦下肯定比林今世还帅，你们要不要看我小时候的照片？贼可爱！”顾炎坤声音里充满自信。
意识到跟这种人说不通，鞠言懒得再费口舌跟他争，她伸手拍了拍在顾炎坤身旁的衣服，避免烟气沾染上去，不回头道：“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顾炎坤往后退了几步，没有要走的意思，笑嘻嘻地说：“我离远点抽。”
操场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女生拉拉扯扯地朝远处的足球场跑了过去。
鞠言和沈清梨也不由得朝足球场望了一眼。
她的目光触到了林今世和鞠然的身影，他们正预备和一群足球社的球员踢足球。
鞠言的目光只在林今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挪开了，她垂下眼，耐心地将几件拿给顾客看过的衣服重新挂回架子上。
看着鞠然和林今世踢球的背影，顾炎坤酸溜溜地小声嘀咕道：
“两个傻缺，以为自己很帅是不是……”
鞠言微微蹙眉朝他看了一眼，刚想反驳，顾炎坤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
“喂？”
随后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在操场呢，陪两个学妹摆摊……嘿嘿，好看呗，丑女我坤哥会浪费时间陪她们赚这点儿小钱？……等下把她俩带到酒吧去，你一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