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他说愿意出五十五两,让我把铺子转给他,我没应。”李大叔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瞧着姑娘是实在人,做的豆腐又干净又好吃。每次路过你摆摊的地方,都见街坊们围着买,这铺子给你,我放心。”
好家伙,王老三这是下血本了?
这家伙为了抢铺子,倒是舍得花钱!
可转念一想,李大叔宁愿少赚五两,也要把铺子留给自己,又忍不住心头一暖,暗叹自己运气好,遇上了这么讲信用的人。
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见利忘义,哪还会记得之前的约定?
沈盈月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跟着李大叔走进铺子。
推开木门时,一股淡淡的木料香扑面而来。铺子虽不大,却方方正正,没有一点浪费的空间。
靠里的墙角刚好能摆下石磨和灶台,灶台挨着后门,往后倒豆渣、倒废水都方便,还不会让油烟飘到街上呛着人。
临街的窗边能支两张小桌,客人坐下喝碗热豆腐脑,还能晒着太阳吹着风,多舒服。
门口的空地支个柜台,摆上新鲜的产品,街坊们一眼就能看见,比推着小车到处吆喝省事多了。
沈盈月越看越欢喜。
正看得入神,李大叔忽然笑着指了指铺子角落的木梯:“姑娘,你瞧这儿,这铺子还有层阁楼呢。”
沈盈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墙角藏着架不起眼的木梯,她踩着木梯往上走,探出头一看:阁楼虽比楼下矮些,却铺着平整的木板,简单摆着一张床和一个木箱,灰尘都扫得干干净净。
“这阁楼原是我儿子住的,后来他去城里读书,就空下来了。”李大叔跟在她身后上来,指着隔间说,“姑娘要是不嫌弃,收拾收拾就能住。往后你在楼下做豆腐,楼上住宿。”
之前她还在发愁,盘下铺子后,茅屋里的东西要怎么搬,晚上住在哪里,没成想竟连住处都一并解决了,这日子简直像做梦!
“姑娘要是觉得满意,咱们现在就立契?”李大叔从怀里掏出早已写好的地契,递到她面前,指了指铺子外的街道,“这地段好,临街又近早市,往后你做豆腐生意,保准比摆摊时还要红火的多。后院还有个小仓库,能放黄豆、柴火,省得你来回搬。”
沈盈月接过地契,逐字逐句地看。转让价格、过户手续,一笔笔都写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含糊。
她深吸一口气,爽快地签字画押,从怀里掏出布包,将五十两银子稳稳放在李大叔手上。
李大叔打开布包仔细数了数,随后把一把沉甸甸的铜钥匙递到她手里:“姑娘,从今日起,这铺子就是你的了。”
......
接下来的三日,沈盈月几乎没合过眼,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忙活。
她请了镇上最好的泥瓦匠,把墙面刷得雪白。阳光一照,整个铺子都亮堂了好几倍。
刷完墙面,她又让张师傅在后院隔出一间小储物间。
后院原本是片空地,她量好尺寸,让师傅用旧砖块砌了道半人高的墙,再搭上个简易的木顶,铺上防水的油布。
储物间虽不大,却能放下泡黄豆的大瓦缸,还能摆下装工具的木桶。
往后泡豆、磨浆都能在这儿忙活,不用再把工具搬来搬去,也不会让豆渣、废水弄脏前院的铺子。
除了请匠人做重活,剩下的细活她都亲力亲为。
白天跟着师傅打下手,晚上就提着灯在铺子里擦擦洗洗,整个铺子被她收拾的焕然一新。
一直忙到开业前一天傍晚,沈盈月还蹲在铺子里擦窗户,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又是讨人厌的王老三!
王老三堵在门口,不痛快地扫视着整个店铺,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沈老板吗?刚盘下铺子就忙着打扫,倒是勤快。只是不知道,这铺子能不能撑过一个月,别到时候店还没坐热乎,就得卷铺盖走人。”
沈盈月握着抹布的手紧了紧,心里满是恼火。
这王老三真是阴魂不散,上次被怼回去还没长记性,现在又来膈应人!
她真想痛痛快快地把他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招惹自己。
可如今铺子刚收拾好,明天就要开业,她不想节外生枝,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平和道:“我还要收拾铺子,没空跟你瞎吵。”
王老三却得寸进尺,抬脚就往铺子里闯:“你以为你摆摊赚了几个钱,就真能开铺子了?小丫头懂个屁的生意!我劝你还是趁早把铺子转了,省得最后赔得连裤子都不剩。”
眼见他鞋底的泥印子蹭在刚擦干净的地板上,看得沈盈月心疼得直抽气。
沈盈月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我的铺子能不能撑下去,就不劳你操心了。倒是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自己的豆腐做得好吃些,免得街坊们都来我这买。”
王老三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逼近她:“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识相,就自己把铺子转了,让我们开个分店,我还能给你个好价钱。要是不识相,往后有你好受的,别说店,我让你连摊都摆不成!”
还分店?两家王记豆腐铺,一家东一家西,想让街坊们从镇东吐到镇西吗?
沈盈月没有退,反而往前站了半步,直视着他的眼睛:“上次你砸我茅屋的事,我本就放你一马,如今你再造次,我就向官府告你两桩罪!看官府是让你赔钱,还是把你们王记豆腐从槐荫镇扫地出门!”
王老三盯着沈盈月的眼睛,只觉那双眼亮得吓人。
没有半分小姑娘该有的怯懦,反倒像淬了冰的刀子。
他活了大半辈子,在槐荫镇横行惯了,见多了被他吓唬两句就哭丧着脸求饶的人,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
明明眉眼间还带着点没长开的青涩,少女的眼神却冷冽的不像话,让人心里一惊。
王老三本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只会嘴上叫嚣,被沈盈月这么一怼,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最终,他也只是狠狠啐了口唾沫在门口,撂下句“你等着”,就飞一般地逃走了。
沈盈月重新拿起抹布,把王老三踩过的地方擦了又擦。
唉,真晦气。
王老三越是挑衅,越说明他怕了,怕她的铺子开起来,抢了他的生意。
这样一来,她更要把铺子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沈盈月不是好欺负的。
......
开业当天,天还没亮,沈盈月就起了床。
如今她已搬到铺子楼上的阁楼住,不用再摸黑走山路,爬下楼梯就是自家店铺,比往日方便得多,时间也更宽裕些。
沈盈月特意把长发梳成利落的发髻,用木簪固定住,又从木箱里翻出一小盒胭脂,蘸了点轻轻扫在颊边,瞬间多了几分气色。
往日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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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时总顾不上这些,可如今自己也算半个门面不是?
她从后院推出装豆腐的小车,只见铺着湿布的竹篮里,嫩豆腐卧在其中,雪白莹润。
而车辕两侧并排放着两个粗陶桶,左边桶里是甜口的桂花豆腐脑,嫩白的脑花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碎,热气裹着清甜的香气直往鼻尖钻。
右边桶里是咸口的虾米豆腐脑,细碎的虾米、切碎的榨菜和绿油油的葱花浮在表面,咸鲜的味道刚飘出来,就勾得人食欲大开。
最让她上心的,是角落那个盖着厚布的陶坛,里面装着她新做的霉豆腐。
坛口刚掀开条缝,酱香混着微辣的气息就钻了出来,裹着红亮辣油的豆腐块挤在坛中。
霉豆腐块块饱满软嫩,指尖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绵密的绒毛。
不枉费她凌晨三点就起来忙活,总算是没白费。
营业时间没到,胡老头就先一步赶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挂红鞭炮,老远就喊:“盈丫头,开业大吉啊!这炮仗我特意去城里买的,响得很!”
沈盈月忍不住笑,快步迎上去:“胡老头,您这是怕我铺子开业不够热闹,特意来给我撑场面呐?只是这城里的炮仗不便宜吧,您该不会是把私房钱都挪过来了?”
胡老头眼睛一瞪,显摆道:“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我。我攒了半个月的酒钱买的!你,别光顾着笑,快找个凳子来,这炮仗得挂高些,这才够气派!”
沈盈月憋着笑,搬来小木凳,胡老头利落地站上去,还不忘叮嘱:“你扶稳了!摔着我老头子,我可得讹你钱。”
她赶紧扶住凳腿,仰头递过炮仗。胡老头哼了一声,手指灵巧地把炮仗绳系在门楣的红绸上,红鞭炮垂下来,和雪白的墙面一衬,格外喜庆。
他下来后,满意地点点头:“你瞧,我办事你放心!等会儿点炮仗,我来!你躲远点,别溅着火星子烫着。”
说话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了开来,红色的纸屑落在门口,瞬间引来了满街的街坊。
张婆婆就牵着小孙女的手,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盈月姑娘!”她嗓门亮,老远就挥着手,“今天做了点什么?我孙儿饿得很,这不,缠着我要带他来看你。”
沈盈月笑着将他们往铺子里头引:“外面日头是越来越毒了,快进来凉快凉快。您放心,今天有我新做的霉豆腐,保准让你们都尝个鲜。”
说着,她小心翼翼掀开陶坛上的厚布。
坛口刚露出来,酱香混着微辣的气息就飘了过去,小孙女立马睁大眼睛,拽着张婆婆的衣角小声问:“奶奶,好香呀,这是什么呀?”
沈盈月取来干净的竹筷,挑了块裹满红亮辣油的霉豆腐,递到祖孙二人面前:“张婆婆,您先尝尝。这霉豆腐裹了盐、辣椒面和花椒,味道鲜香。您要是觉得合口味,就带一罐回去,配粥、就饼子都好吃。”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悄悄打起了鼓。
这霉豆腐是她第一次做。虽说调整了调料的用量,可古代人的口味跟现代人总归不一样。
况且张婆婆年纪大了,说不定偏爱清淡口,万一觉得咸了或辣了可怎么办?
要是连最常来照顾她生意的张婆婆都不喜欢,那其他街坊会不会也不买账?
张婆婆接过来就放进嘴里,牙齿刚碰到豆腐,就忍不住“哎哟”一声。
沈盈月挣大了眼睛,生怕听到不“不好吃”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