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渠为二公子常乐请封世子,晋国公府再次成为京中众矢之的。
大公子究竟是晋国公少年时期的私生子,还是婚生子,一直是个谜。这个争议在晋国公夫人生下二公子之后,愈演愈烈,尤其是晋国公府两位公子年纪渐长,晋国公却迟迟不请封世子。
如今来看,竟是二公子得胜。
赵映柳还没憋屈几日,这下常乐得到世子之位,她很快又昂首挺胸。
到底是件大喜事,她很快操办起来,说是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宴请几位相熟的宾客赏荷花。
罗槲叶此时正在仪康公主府,萧平琅近来颇为困惑,她坐在池边,向水里抛下一把鱼食。
那些锦鲤在萧平琅身下的水中奔来,萧平琅看向下方,皱着眉道:“明明是他向阿爹求娶,这几日又不知在闹什么别扭,一直躲着我不见。”
罗槲叶坐在萧平琅对面的石墩上,闻言问道:“殿下可是同驸马有什么误会?”
“那倒不曾有过……唉,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前几日有一桩事。”
萧平琅近来很喜欢蕊公子的新作,日日夜夜都惦记着,看完最新本恨不得马上追着去问下一本。
萧平琅问庄启阳是否认识这位“蕊公子”,驸马做书商,自己又是写手,认识几个作者也不是难事吧。
谁知庄启阳却变了颜色,说:“原来公主早有心上人,是我自作主张,毁了殿下的好姻缘……”
萧平琅因这句话愤愤了好几日:“婚前不曾问过我的意见,如今成婚了才知道是自作主张。怎的,我堂堂公主下降,他还委屈了不成?”
齐国的公主独居公主府,驸马要来见,需向公主提出请求,眼下庄启阳不请求,萧平琅也不可能亲自去问他。
罗槲叶听了个囫囵,问她:“殿下可还记得那位,喜好去云来客栈听说书的楚家郎君?”
“楚祥,我自然记得。”
“殿下同他可还算相熟?”
“并不算熟悉,他和驸马是好友,不过偶尔几次交谈罢了。”
罗槲叶不禁捂着嘴笑了:“殿下可知,那楚公子正是‘蕊公子’。驸马只怕是醋了,担忧自己的小说不够吸引殿下。”
萧平琅有意在她面前替庄启阳遮掩他‘东君’的身份,但这在锦衣卫面前哪算得什么秘密。
萧平琅错愕了些许时候,陷入自己的沉思。手中的鱼食不小心滑落,鱼儿跳起来,激烈的水声激得萧平琅生生拉回思绪。
萧平琅不再说及此事,突然开口说起那位晋国公夫人。
“她倒是夙愿得成,你呢?”
“我?这又与我何干”罗槲叶不明白萧平琅怎么又问到她头上了。
“你被夺去官职,眼下连个侯爵都没挣到,岂不是亏大发了。”
罗槲叶摇摇头:“我倒还好,常子荣早就同我讲过,这爵位原本就落不到他头上。只是他那继母不信,总爱在家中生事,我这才三五不时地躲来你这。”
“这天气愈发热起来,我倒也想半个宴会,往常在宫中都凑不到这样的热闹。若我来办,你可得第一个来,这次决不能躲懒。”
罗槲叶有些头痛,只是在萧平琅面前连连应和。
且说赏荷宴那日,与赵映柳相熟的几位夫人正议论她的长子媳妇罗氏上不得台面。
罗槲叶始终一个人孤僻坐着,寡言少语的,不迎客也不与人交际,她一个刚从彦州乡下来的妇人,在京中自然也没有什么相熟的女眷。
罗槲叶早就听见了她们细碎的话语,当面议论人这样失礼的事都做得出来,竟还有脸面说她是孤僻村妇。
罗槲叶头也不抬,这几日常晔总神神秘秘的,说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她顾好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尝到被困内宅一无所知的滋味,正心烦意乱着呢,能维持面上的和气已经用尽耐心。
罗槲叶正坐着供人观赏呢,那头赵映柳身边有下人来报。
“太太,外院的门房来报,说是公主殿下马车已经行驶到街头……”
赵映柳没想到仪康当真接了请柬要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身旁悠然自得地罗槲叶。
“罗氏,你与仪康殿下相熟,不如就由你去看顾殿下?”
罗槲叶温吞地站起身,和气道:“婆母说得是,我这就去迎殿下进来。”
“你这大儿媳何时得了仪康殿下青眼?”
“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仪康与罗夫人有私教。”
赵映柳勉强扯起嘴角:“子荣一向和肃王、仪康两位殿下有私交,或许是因此才给她罗氏几分薄面。”
“那倒不是看在表兄的脸面,”萧平琅挽着罗槲叶的胳膊亲昵地走进来,“我和表嫂的情谊,那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完的。表嫂以前救过我的命,她不愿挂在嘴边,但我始终记得的。”
萧平琅自顾自地坐在上首,拉着罗槲叶坐在她身边,笑里藏刀说道:“若只是母亲出身于晋国公府的缘故,那我与舅母不也应当很是亲近?”
“这罗氏何时救过公主?不曾听说啊。”
这位夫人正要去问赵映柳,却被拦下来:“你瞧赵夫人那模样,肯定是不知晓的,这罗氏当真是个闷葫芦,有这样的机缘,却从来没听说过。”
“我之前还听京中传闻说,这位罗氏是被神话中的乘黄背来京中的。那可是有了仙缘在身,不轻易开口,倒也说得过去。”
罗槲叶依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总归有人为她撑腰,便自然有的是人为她辩经。
赵映柳不经意地剜了罗槲叶一眼,然后很快张罗宴席的事去了。
虽然拿捏不了这位媳妇让她有些不满,可今日的重点是她亲生子得封世子,她要在众人面前好生显摆一番国公夫人的威严,并未继续给罗槲叶找麻烦,让她出风头。
从赵映柳这天显摆不成开始,她便知晓,老天又在同她开玩笑了。
常渠和常晔二人近来不知在私下琢磨什么,赵映柳一门心思铺在常乐身上。
不过是个寻常的一天,她却听说晋国公常渠胆大包天,狸猫换太子。
十九年前,常渠趁朝局动荡,用自己的私生子掉包了陛下的长子。
那位肃王应是晋国公的长子,常晔才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常渠被北镇府司抓去了诏狱,常晔被停职,和肃王萧平泽一同被看管起来。
罗槲叶和赵映柳、常乐被困晋国公府,这还是罗槲叶头一次与常乐打交道,他正在安抚他那慌乱不安的母亲。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母亲莫急,此事荒诞,想必很快就能查清的。”
罗槲叶也跟着安抚了几句:“是啊,母亲莫自乱了阵脚。”
她惯常是搜查他人,如今要被曾经的同僚盘问,她倒是比平常人要冷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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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大公子的生母就在谷梁县傅家,从事布庄生意,陛下若想知道谁是真常家大公子,不如寻傅家夫人进京盘问。”
罗槲叶抬起头,幽幽道:“去年腊月,我同夫君因公受伤流落谷梁县,正是被这位傅夫人所救,我早已呈报圣上。仅以我观察,她的确是夫君的生母。”
一匹快马从京中驶出,陛下排出的锦衣卫快马加鞭去寻傅夫人上京。
寻傅夫人的锦衣卫还未回京,常晔已经先被官复原职。
他回到晋国公府这天,是个大雨天。
初夏傍晚时分,罗槲叶站在屋檐下,常晔独自撑起伞,远远地向院中走来。
院外有高高十数台阶,从罗槲叶的视角望下去,他的身影被伞遮住,只能看见绘着竹影的伞面。
常晔似乎感知到她的目光,油纸伞被轻轻抬起,常晔就这样仰头望去,雨幕外,夫人在等他。
常晔走近了,玉韶替他收起伞,二人并肩向里走去,挥退了下人们。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夫人。”
“陛下开恩,让你回府居住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外面的锦衣卫就放开了对院中下人的管制。不过母亲和二弟那边,还是没有松懈。”
罗槲叶放下原本支起的窗户,如今外面有太多眼睛盯着这屋内。
“你们近来可好?”
“我们只是被盘问了几句,有人盯着生烦,倒没出什么事。好歹大家与我曾是同僚,看在我继父阿姐的份上,也比一般人家要多得几分礼遇。”
“夫人无事便好。”
隔墙有耳,二人嘴上话着家长,实则在桌上写字交谈。
“身份真假?”
“传言为真。”
“皇后与肃王如何?”
“此事为计划一环。”
纸张在蜡烛火光下被吞噬,常晔将残纸扔在地上,负手而立,灰烬被碾进泥土。
本是个沉默的夜,常晔突然没头没尾道:“夫人放心,当初与你定亲的人是我。”
“啊?”罗槲叶茫然抬头,不解其意。
常晔执着此事多年:“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父亲为我定了个未婚妻,是他远在彦州的好友忠勇伯黎家的姑娘。
“你再次进京,在黎太医府上那时,我便认出了你。”
罗槲叶笑了:“京中的姑娘们都说你是京城第一美男,和我这样的人成婚,还说很早以前便识得我,听起来倒像是我的妄想。”
罗槲叶本是背对着常晔躺下,听见她的笑声,常晔坐起身将她转向自己。
二人对视,常晔单手撑起脸贴在她身边认真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在我眼里是全大齐最好的姑娘。之前不是还恼怒我私自请旨赐婚,罢免了你的官职么,这会又开始说我好话了?”
罗槲叶面对他,随手把玩他落在自己耳边的发丝:“一码归一码,我觉得姻缘一事上,配不上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自作主张,让我得这个四品诰命。”
罗槲叶戳着常晔的胸口恶狠狠道。
常晔抓着她的手,继续道:“后来黎太医出事,你又失踪了,再见到时,你就已经在锦衣卫任职,人也内敛了许多。你在仪康身边护卫的时候,我总去找她打听你的消息。”
“难怪那时殿下总拉着我问东问西,原来都是你在后面捣鬼。”
“其实我那时也不觉得婚约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