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槲叶实在觉得有些恶寒,偷拿喜帕、青天白日里拿来说事,这时候又不知羞了。
“太太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大少爷还未圆房,哪来的落红。”罗槲叶站起身,语气不善。
二人正争执着,常晔匆匆忙忙赶来。
“少爷……少爷,您让我通传一声,您不能进……老爷……”外头的婆子没拦住,常晔闯进来,常渠跟在后头。
屋里罗槲叶正跪在地上,用帕子轻轻拭泪,背脊挺得笔直:“夫人是对我有何不满大可直说,为何要这样为难我。毫无缘由地罚站,现在更是污我清白。”
赵映柳正站着,半天说不出话,指着罗槲叶道:“你你你……”
“阿圆!”
常晔推开拦路的丫鬟,径直走到罗槲叶面前扶她起来,惊慌失措地要为她擦眼泪,罗槲叶放下帕子,露出一张毫无泪痕的脸。
他听说了罗槲叶去赵映柳那,担心她被磋磨,一路火急火燎赶过来,之前关心则乱,这时候冷静下来他才明白哪有人能欺负罗槲叶的。
常渠看这一室混乱,指着第一时间就跪在地上的何妈妈问:“你来讲讲,发生何事了。”
何妈妈头更低了:“国公爷……”
“说还是不说?我离府太久,说话都不管用了?”
“国公爷,不过是夫人新婚当夜没有落红,太太多问了几句罢了。”
谭家跟过来的陪嫁都没什么存在感,一直跟着飞双身后的兰泽突然开口道:“国公爷,大少爷,夫人今日卯时起了个大早,准备来给太太请安。听飞双说太太往常辰时初起,于是在青竹园等到辰时才出发,想着太太还要穿衣洗漱一番。可能是今日不赶巧,夫人到时,太太正在屋里吃早膳,这一等就等到巳时一刻。好不容易太太开恩,允我们夫人进来,太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暗指我们夫人不守妇道。要知道这可是陛下赐的婚,不知国公夫人是对这门婚事有何不满?”
这一段话说得,赵映柳恨不得撕烂了这小婢女的嘴。
“你是何人?主子还没开口,倒叫你在这长篇大论的!”何妈妈明白赵映柳气极,当即替主子开口吗,指着兰泽的鼻子骂。
兰泽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轻蔑地看着何妈妈:“好叫各位贵人知晓,我是谭指挥使聘来保护我们谭家二姑娘的护卫,签的活契在谭府那。”
说着兰泽向罗槲叶行礼:“二姑娘,实在抱歉,是属下多嘴了,属下无颜再待在国公府,这就回谭府请辞。”
兰泽这就离开,身后的屋内,常渠警告赵映柳少在这闲来无事就开始没事找事,随后吩咐下人把那辱骂主子惹是生非的何妈妈扔去庄子上。
“慢着。”罗槲叶开口把兰泽叫回来。
“你跟着我才来几日,这就回家向爹娘请辞,该叫他们担心我。”她转头对赵映柳道,“想来何妈妈也只是护主心切,今日之事或许只是误会一场。不如各退一步,何妈妈和兰泽都留下来,我日后也不来太太这请安了,省得在您面前惹您不痛快。”
罗槲叶这样提议,常渠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众人纷纷散去。
回青竹园的路上,常晔紧紧牵着罗槲叶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又跑了。
“抓那么紧干什么,我又不会逃了。”
常晔这次稍微松开些:“我还以为你一直没拿自己当我的夫人,怎的突然去给她请安了。”
“这不是寄人篱下么,索性也闲来无事,去瞧瞧你这位继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去上朝去了,我还得跟她打交道呢。”
“她一向拎不清,从今以后你少去她那。”
“知道了,这样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的人,她是头一个,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去了。”
“只是,她为何知晓你我那夜未……”常晔有些羞涩,“未圆房”三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罗槲叶脚步慢了一瞬,眼睛向身后望去:“还不确定,只是一些猜测。”
齐国早朝上朝时间实在是太早,常晔匆匆忙忙赶回来又闹了这一遭,他更衣后吃了几口午膳,便回屋去歇息了。
罗槲叶则在院子里闲逛了一圈,再绕出门去,飞双正要跟上,罗槲叶拦住她道:“夫君还在屋里休息呢,你就留在院子里候着吧。”
飞双应声,罗槲叶悠悠然转出去,晋国公府除了各院的下人,还有很多不惹眼的洒扫丫鬟。各院的大大小小的婆子丫鬟她都默默观察过,此时的她看似只是午后悠闲经过。
她脚步停下,前面有一个小丫鬟正在侍弄小径两旁的花草。
“那是何人。”
“回夫人的话,那是负责这一片花草的丫头玉韶,四年前从外头进府的。”负责这整片园子的婆子回道。
罗槲叶亲自走到玉韶身边,玉韶忙跪下见礼,罗槲叶伸手扶住她,不叫她膝盖见地。
“我来寻你,你应当知道所谓何事吧。”
“夫人,认识她?”婆子插嘴问。
罗槲叶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问你了么?”
婆子只觉得毛骨悚然,立刻跪下来求救。
罗槲叶总是皱起眉,她还是不习惯这些贵胄跪来跪去的习惯。
“罢了,你起身去做你的事,别跟着我在这晃悠。至于这位——玉韶,往后就跟着我身边做贴身丫鬟。”
玉韶瞳孔微张,问出了口:“多谢夫人开恩,只是奴婢不明白,夫人为何把我要我去青竹园。”
四下无人,罗槲叶笑了:“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其他人不知晓我的来历,就连你——我们北镇府司养出来的暗探,也不知晓我么。”
玉韶沉默了半刻:“总旗没了官职,属下还以为您嫁人后不再管这些事。”
“我的确不管北镇府司的事了,是有话想问你,作为回报,你去我那院子换个轻松的活计做,不比在这来得方便?”
“夫人有何想问的?”
“太太从哪拿走的喜帕?”
“大公子身边的飞双给的。她想攀上太太那边,由长辈开口,将她抬做通房丫头,日后生得一儿半女,也能做个姨娘。飞双想做大公子的姨娘,故而勾搭上海棠院,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
罗槲叶对这种公侯府里的女眷心思不太了解,虽然知晓大概率是飞双偷偷拿走的,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皱起眉,直说令人作呕。
罗槲叶回青竹园吩咐玉韶从今往后就是她的贴身丫鬟,然后打发人都出去了。常晔刚睡醒,正在书房里看书。
“不用去大理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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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晔摇头:“今日下朝之后我便开始休婚假,往后都不用再去上值。”
“婚假?”
“足足有九日呢。”
罗槲叶坐在榻上,拿了常晔之前用完的袖箭出来修补。
“昌国公有消息了么?”
常晔摇头:“听闻太后受了惊,得了重病。”
“尚贵妃呢?昨日进宫,尚贵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泰和伯刚死,姚家女新嫁便守寡,成亲不成反结仇,刚勾结上的昌国公又涉嫌谋反,尚贵妃脸色很难好看罢。”
二人说着闲话,常晔说起明日回门之事,给岳父岳母还有姐姐姐夫的各式礼物林林总总准备了一马车。
“你这样未免太上心了。”
“是我有愧于你先,你可是不再生气了?”
“我生气有用么,”罗槲叶拿起袖箭在常晔手腕上比划,“又不能改变现状。我还惦记着你的承诺呢。”
罗槲叶收回袖箭,向里放进迷针,说起飞双一事:“我看你平日也不太管俗世,身边人起了异心都不知道。”
“为何这样说?”
常晔独来独往惯了,去彦州也没带什么小厮丫鬟,平日也不管这青竹园,他知道自己只是暂住在晋国公府。
罗槲叶一五一十地说,是飞双偷拿了帕子去太太那投诚,想要走太太的路子抬姨娘。
常晔愕然,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上,常晔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没骗你,这是晋国公府人尽皆知的事,我不过是稍微一打听。”
“如此说来,飞双已不适合在青竹园,晚些时候我换个丫鬟来接替她的位置吧。”
常晔问罗槲叶新叫来的玉韶如何。
“她在我这自有用处,郎君还是另寻他人罢。”
罗槲叶将重新做好的袖箭送给了常晔。
她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有空。闲下来无所事事,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常晔怕她着凉,轻手轻脚为她盖上薄衾,就坐在她身边,展开京城舆图圈圈点点。
第二日一早,罗槲叶和常晔拿着一马车的礼品回谭府去。罗菀一早便等在侧门处,见罗槲叶精神头还行,悬着的心才落肚。
谭昭有意要向常晔灌酒:“我和师妹自幼一同长大,她也叫了我几年姐夫,这婚事你做得不厚道,从今往后再不能叫她伤心。你若是个有诚心的,就把这杯酒喝下。”
“姐夫所言即是……”常晔和谭昭二人一杯接一杯,没多久常晔便已是晕乎乎。
“昭瑞!”谭昭小字昭瑞,谭嘉韫在桌下踩了谭昭一脚,让他别太过分。
罗槲叶扶起常晔,将他带回绣楼先休息。
罗槲叶虽已离开谭府,但这里的一切还和她出嫁前一眼,每日有丫鬟来打扫。
“常子荣,你干什么和大师兄去拼酒,那不是以卵击石么。”
常晔靠在罗槲叶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对夫人本就有诚心。”
罗槲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正巧丫鬟端来醒酒汤,罗槲叶喂他喝下。
如此一折腾,再回到国公府已经是傍晚。
再过了几日,晋国公府接到了新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