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晓晓就在屋里收拾起来了,她穿了件浅红色的上衣,脸上抹了粉,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围在一旁,叽叽喳喳,语气里满是羡慕。
“哇!晓晓,你这衣裳真好看!”
“人好看穿啥都好看!”另一个接过话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晓晓,你就是咱们村最俊的新娘子!”
“啥新娘子,还没到时候呢……”江晓晓嗔怪,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咋不是?赵家今天来下聘,过不了两天,你就是赵家的新媳妇了!”
“晓晓,你命真好……”
江晓晓脸上娇羞,心里的得意却像个吹胀的气球,一点点胀大,轻飘飘地往上飞。
羡慕吧,嫉妒吧。
她重生回来,等的就是这一刻。风风光光,扬眉吐气。
等她嫁给赵淮生,过上好日子,更有他们羡慕的时候呢!
她抿着嘴,心里得意又激动,目光忍不住一次次飘向窗外。
没多久,院外热闹起来。赵淮生穿着一身挺括的中山装,身旁跟着他妈牛红芬,两人手里提着满满的礼品,有烟有酒有肉,缠着红纸,排面做得十足又喜庆。
两家喜气洋洋的寒暄了一阵,进了屋,牛红芬清了清嗓子,确保院里院外的人都能听清:“他叔,他婶,俺们赵家是实诚人家,今天带着诚意来,两家结了好,这彩礼——”
她顿了顿,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个红包,拍在桌上:“二百八十八块!取个两家发的吉利数!往后晓晓过了门,俺们肯定当亲闺女疼!”
“嗬!”
“多少?”
“二百八十八?!”
话音刚落,四周齐刷刷抽了一口冷气。
不是乡下人没见识,实在是这么多的彩礼,就算放到城里也数得着!
排场,真排场!
江家和赵家这下可是狠狠出了个风头,估计能成为一个月,不对,村里整整一年的谈资了!
下午,客人都走了,江晓晓心头的火还烧着。她想着,得出去走走,让那些没来道喜的人也看看她的风光。
她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门。
村口大槐树下,果然三三两两聚着人。江晓晓揣着花生糖块,还没走到,几句闲话就顺着风钻进耳朵。
“啧啧啧,江美秋和叶忱晖成了,这谁能想到。”
“让你们天天传闲话,这回传成真的了吧。”
“要我说,江家那个大丫头,才是有福气的。”
“是啊,200块钱彩礼,叶忱晖出手也真大方。”
“要说彩礼,赵家288不是更多……”
“啧,这俩人比,那能一样吗?”
是啊,大学生和高中生,能一样吗?
这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潜台词,扎进了江晓晓的耳朵里。让她脚步一顿,硬生生被钉在了原地。
满腔的欢喜和得意,在这一瞬间被兜头浇灭。
他们说什么?
意思是,就在今天,叶忱晖去江美秋家下聘了?
怎么会这样!
叶忱晖不是上辈子直到最后都没娶妻吗?怎么就这辈子改了主意。再说了学校里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怎么会偏偏看上江美秋?看上一个村姑。
要是刚重生回来那一会儿,她知道叶忱晖命不长久,不在意他俩凑作堆,好看江美秋将来守活寡。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非要选在她人生中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刻!
江美秋,她是不是,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为了报复他抢走了赵淮生来气他的!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江晓晓气的半死,那边的闲磕还在继续。
“小叶可是大学生,毕业了能留在医院吧!”
“那江大丫岂不是要跟着去城里享福了?”
“人家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咯!话说回来,江家这俩姑娘的婚事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要是没分家,有这俩女婿帮衬着,日子肯定不差……”
“可惜啥,不还是分了,都结成仇人了,以后这两家怕是要比着过日子,咱们等着看好戏就行!”
“哎?晓晓,你啥时候来的?”
不知是谁眼尖,瞥见了站在墙角阴影里的江晓晓,扬声招呼了一句。
江晓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过去的。
那些人又在说话了,原本让她享受的一句句奉承和祝福,此刻落在心里,像钝刀子,一点点喇着。
她胡乱分了分手里的东西,便逃也似的奔回了家。
院门被“砰”地一声甩开,正在收拾残局的刘爱巧被吓得一哆嗦。
“咋了这是,谁招你了?”她一抬眼,就见江晓晓脸色铁青,心里顿时一沉。
江晓晓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我要婚期提前,挑个最近的日子,赶紧办了!”
刘爱巧愣住了,“胡闹!日子是早先就定好的,哪能由着你说改就改……”
“我不管!”江晓晓打断她,眼神又凶又骇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出去听见啥了?叶忱晖!他今天也请了媒人去江美秋家下聘了!现在全村都在说他俩的事,我的风头全被她抢没了,”
叶忱晖和江美秋?
他俩真成了?
刘爱巧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又酸又恨。愣神间,江晓晓又连珠炮似的抱怨了一堆,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应付眼前的祖宗。
“风头风头,那都是给外人看的热闹!”刘爱巧强打起精神,“咱们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结婚的日子是请人看过的,真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真改不了?”江晓晓问。
刘爱巧叹了口气:“真改不了。”
“改不了就改不了吧,”江晓晓倒也没死咬着不放,话头猛地一转,“妈,那嫁妆你得给我多备些,必须得压过她一头!”
“我要台缝纫机,樟木箱子得要一对,衣裳至少四身,还有铺盖,我也要新做的,不要旧的。”
刘爱巧被她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耐着性子说:“哎哟,外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咱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二百八十八是图个好听!说好的彩礼就一百六十六!多出来的,结了婚还得要带回去交给你婆婆!”
“那不是还有一百六十六吗?妈,你就让我自个儿花了又能怎样!”江晓晓声音陡然拔高。
刘爱巧心里咯噔一下,这死妮子,原来盘算的是这个。
她真想骂她白日做梦,谁家嫁闺女收的彩礼不是攥在爹妈手里,哪有给闺女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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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钱,江晓晓想都别想。
但话不能明说,她还得顺着毛捋:“晓晓,咱家就你和你弟两个。你瞧瞧村里别家姑娘过的是啥日子,你过的又是啥日子。妈这心,半分都没偏过,你也得体谅体谅爹妈的难处。”
“家里先前攒下的那点钱,被江美秋讹完了。说实话,要是没了你这笔彩礼钱撑着,我跟你爹往后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说着说着,刘爱巧掉了眼泪。
“那我怎么办?”江晓晓也哭了,“现在全村都等着看呢,要是晒嫁妆的时候露了怯,我不如找块石头撞死算了!”
她越想越恨,眼泪掉得更凶:“江美秋她凭什么?她能攀上叶忱晖,我绝对不能输给她!绝对不能!”
刘爱巧自然也不愿被江美秋压过一头,可现实摆在眼前,家里实在是没那个实力去硬撑这个脸面。
江晓晓坐在那儿,闹了一顿,这会儿也不吵了,只是默默地掉眼泪,泪水啪嗒啪嗒砸在衣襟上。
哭了半晌,她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那一百六十六,我不要。但是多出来那一百二十,你给我用!”
爹妈对她好,江晓晓自然也有感情,上辈子她就经常贴补娘家,这辈子自然干不出来落井下石的事,想来想去还是赵家有更多操作空间。
“别啊!那钱你拿了怎么跟你婆婆交代?牛红芬那老虔婆可不是好相与的,她能饶了你?”
江晓晓才不怕,“放心吧,出了事我自己扛着。再说了,她又能拿我怎么样?”
赵淮生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别说一个牛红芬了。
刘爱巧还想劝,但转念一想,要是不给,江晓晓问自己要钱怎么办?
犹犹豫豫,还是把钱拿了出来。
另一边,叶忱晖上午热热闹闹的来下了定,这会儿也在和江美秋商量嫁妆的事。
俩人约定的是搭伙过日子,自然不用像真的结婚一样走心,一切从简。
江美秋说,“你那边有缺的家具没,我置办了带过去。”
“东西都齐全,没什么需要的。”
“那行,”江美秋想了想,“我这边有不少现成的家具,回头找人收拾收拾,就当嫁妆算了。”
叶忱晖点点头。
既商量定了,第二天两人便一道进城置办结婚要用的东西。这一趟不是去县里,也不是去镇上,而是特意赶了远路,来到省城。
虽说离村里不算太远,但这却是江美秋实打实头一回来。
她一路瞧着车窗外掠过的电线杆子、砖瓦高楼,甚至还有不少小汽车,只觉得样样新鲜,果真和村里大不相同。
不过这点新奇并没持续多久,公交车一路颠簸,咯噔咯噔晃得厉害,她没坐过这么久的,晕的不行,一下车就扶住树,弯着腰缓了好一阵。
叶忱晖去路边摊端了碗酸梅汤,递到她手里。碗底还沉着未化的冰碴,一口喝下去,沁凉酸爽,总算压住那阵恶心。
正是缓神的功夫,又一辆公交车到站,门开了下来不少人。
江美秋没注意,不过下来的人却精准捕捉到了她。
江晓晓冷眼瞧着,这两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她得意洋的笑,“瞧瞧,连个公交车都坐不明白,我看有些人啊,还是老老实实一辈子待在村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