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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猜出写信真相

作者:一只奔跑的胖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窗外斜阳透过雕花窗棂,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字迹仿佛也跟着晃动起来。


    这是继上次沈云舟出城那日留信之后,她又一次收到他的亲笔信。


    易知玉轻叹一声,既然他都来信了,于情于理都该回一封才是。


    她盘算着待会儿让影十安排人送去,又想起方才影十临走时说的话。


    突然,易知玉眉心一蹙,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


    "小香,"


    她转头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


    "方才小十出去前,说的是什么来着?"


    正在整理茶具的小香闻言一怔,歪着头回忆道:


    "她说...小姐若是不知往何处回信,她会安排人给二爷送去。"


    "不是这句,"


    易知玉摇头,鬓边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前一句呢?"


    小香咬着唇想了想:


    "好像是说...因为二爷头一次给小姐写信,所以..."


    "头一次?"


    易知玉猛地站起身,罗裙带起一阵香风。


    她快步走向内室,绣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香见状连忙跟上,只见自家小姐从妆奁下取出一个檀木小匣,开锁时铜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一叠信笺,每张纸上都潦草地写着相同的三个字:


    "忙,勿扰。"


    易知玉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将今日收到的信与之前那些"忙,勿扰"的信笺并排摊开在案几上。


    她反复对比着"忙"字的笔锋。


    今日这封信中的"忙"字,起笔凌厉,收势沉稳,而之前那些信上的"忙"字却潦草松散,连横竖的力道都显得敷衍。


    再看"勿"字,新信中的一撇一捺如刀刻般利落,而旧信上的却歪歪扭扭,像是随手涂鸦。


    易知玉的心跳渐渐加快,耳边仿佛又响起影十那句无心之言。


    "二爷头一次给小姐写信"。


    她的指尖蓦地一顿,低声呢喃:


    "不对……这不对。"


    小香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凑近问道:


    "小姐,是信有什么问题吗?"


    易知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抬眸道:


    "小香,去取个信封来,再备纸笔。"


    小香虽不解其意,还是迅速从柜中取来一只素白信封和笔墨。


    易知玉随手从那一沓旧信中抽出一张"忙,勿扰"的信纸,指尖轻轻抚过上面歪斜的字迹,随后将它折好,缓缓塞入信封中。


    她提笔蘸墨,在信封上工整写下"沈云舟亲启"五个字,笔锋端正,与信纸上那些潦草字迹形成鲜明对比。


    "小香,"


    她将信递过去,声音压得极低,


    "送去门房,就说是我写给二爷的信。"


    小香接过信,一脸茫然:


    "小姐,这信里明明。"


    易知玉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小香先是怔住,随后眼睛渐渐睁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奴婢这就去办!"


    她攥紧信封,匆匆推门而出。


    两炷香的功夫过去,小香急匆匆地跑回院子,额间沁着细汗,脸颊因奔跑而泛红。


    她推门而入时,易知玉正坐在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沓信纸,神色凝重。


    见小香这副模样,易知玉的心猛地一沉。


    看来,她猜对了。


    "小姐!"


    小香喘着气,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震惊,


    "那门房的管事……真的把您的信扣下了!"


    易知玉眸光一冷:


    "仔细说。"


    小香缓了口气,低声道:


    "奴婢按您的吩咐,把信交给管事,他连问都没问二爷如今在哪儿,就直接收下了!"


    她顿了顿,眼中浮现一丝怒意,


    "奴婢假装离开,躲在暗处盯着,结果那管事竟随手将信扔进抽屉里,还吩咐旁边的小厮说。"


    "说什么?"


    易知玉声音微寒。


    "他说,等过个五日十日的,照旧给您回个信!"


    果然如此!


    易知玉指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


    她早该想到的。


    影十那句话听着就十分奇怪。


    她说的是二爷头一次给自己写信。


    可在此之前,易知玉明明收到过那么多封沈云舟的"回信",每一封都是那三个字。


    "忙,勿扰"。


    所以易知玉将今日的信与之前的对比,字迹截然不同,分明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今日的信,笔锋遒劲,力透纸背,而之前的那些,字迹松散潦草,敷衍至极。


    若沈云舟从未收到过她的信,若那些"回信"根本不是他所写……


    那这些年,他们之间的隔阂,岂不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扬骗局?


    易知玉闭了闭眼,思绪翻涌。


    沈云舟曾亲口说过从未觉得自己叨扰,可若他真不嫌她烦扰,为何会写那么多"勿扰"?


    除非,那些信根本不是他写的!


    若他从未收到过她的信,那张氏在他耳边挑拨,说她不愿亲近他,他自然深信不疑。


    毕竟,从沈云舟的角度看,


    她怀孕时,不曾知会他;她生子时,不曾与他商量;她给孩子取名,亦未问过他的意思;她在府中大小事务,从未向他开口……


    这一切,落在沈云舟眼里,可不就是她刻意疏远?


    而她呢?她一次次收到"忙,勿扰"的回信,自然不敢再多打扰,只能愈发客气疏离。


    原来,他们之间的误会,竟是这样被人一点一点、一字一字地砌成了高墙!


    易知玉眸中寒意渐深,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张氏……好手段!


    想明白这些事,易知玉竟没有预想中的恼怒。


    相反,她只觉得胸口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忽然轻了几分,连呼吸都顺畅起来。


    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原来如此。


    原来沈云舟并非性情大变,原来那些冷冰冰的"勿扰"并非出自他的本心。


    这段姻缘,原来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可悲,她嫁的这夫君,也许并非真是那么冷情冷心之人。


    想到这,易知玉伸手取过一张素笺,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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