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普法寺的得道高僧慧智大师亲自登门拜访。
这位在佛门中德高望重的禅师,平日里便是王公贵族也难得一见,今日竟主动造访侯府。
听闻是慧智大师求见,一向虔心礼佛的张氏连忙整肃衣冠,亲自将人迎进正厅。
"不知慧智大师法驾光临本府,可是有何要事?"
张氏恭敬地询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受宠若惊。
这位慧智大师常年为宫中贵人主持法事,在京城声望极高,寻常人家想请都请不来。
慧智大师手持念珠,眉间微蹙,缓缓开口道:
"阿弥陀佛,老衲前些日子在普法寺后山闭关清修时,夜观天象,见京城上空黑云压顶,隐隐有阴煞之气盘踞。老衲本欲即刻下山查探,奈何闭关未满,不便出关。今日特来贵府,正是因循着这缕煞气而来。"
张氏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险些跌落:
"什么!侯府有阴煞之气?"
"夫人且听老衲细说,"
慧智大师神色凝重地掐指一算,
"贵府近来是否频频走水?且诸事烦心,家宅不宁?"
"正是如此!"
张氏急切地点头,
"前些日子无故起火多次,就连老身的佛堂都被烧了个干净。这些日子府中下人接连病倒了好几个,全都请假回去休养了,就连老身也是头晕胸闷起疹子。"
慧智大师闭目沉吟片刻,突然睁开双眼:
"不妙!老衲观贵府煞气十分之重,怕是有人暗中行巫蛊之术。此等阴毒手段,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及性命啊!"
张氏惊得站起身来:
"竟有此事!这该如何是好?"
"侯夫人莫慌,"
慧智大师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
"此乃开光佛珠,可暂保平安。若要彻底化解,需得做三件事:其一,找出施术之人;其二,破除法器;其三,老衲需在府中设坛作法七日,方能彻底驱散这阴煞之气。"
张氏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香案法器,又恭敬地朝慧智大师深施一礼:
"有劳大师不辞辛劳下山,为我侯府消灾解难,实在是功德无量。"
慧智大师手持念珠,神色十分的严肃,
"阿弥陀佛,老衲既已发现此事,自当尽力化解。只是这巫蛊之术阴毒非常,需得先找出施术之人,方能彻底破解。"
他环顾四周,沉声道:
"不知侯府可方便让老衲四处查看?最好能将府中家眷都聚集一处,以免有人暗中作梗,耽误了破解的时机。"
"方便,自然方便!"
张氏连连点头,转身对吴妈妈吩咐道:
"快去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叫到主院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不多时,侯府众人陆续来到主院。
丫鬟婆子们站了满满一院子,连沈明远院里那些姨娘们也都来了。
易知玉过来的时候,颜子依早已站在院中。
易知玉刚踏进院子,张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些日子她看易知玉是处处都不顺眼。
易知玉装作什么都不知一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婆母安好。"
说完便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颜子依身旁。
"几日不见妹妹了,妹妹可还安好?"
颜子依脸上堆满假笑,亲热地挽住易知玉的手臂。
易知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往旁边挪了一步:
"大嫂见谅,夫君临行前特意嘱咐,让我少与大嫂来往。"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颜子依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这个从前任她拿捏的易知玉,如今仗着沈云舟的宠爱,竟敢当众给她难堪!
她强压下怒火,勉强维持着端庄的姿态,心里却已记下这笔账。
张氏冷眼旁观这一幕,她现在可没空去找易知玉的麻烦。
见人都到齐,她转身对慧智大师说道:
"大师,府中上下都已在此,请您开始吧。"
慧智大师点点头,手持佛珠开始闭目诵经。
众人屏息凝神,院中鸦雀无声,只有大师低沉的诵经声回荡。
约莫一刻钟后,慧智大师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随即大步朝院外走去。
张氏心头一紧,连忙跟了上去,其余众人也纷纷跟了出去。
慧智大师手持念珠,步履沉稳地在侯府中穿行。
他时而闭目凝神,时而掐指推算,每经过一处院落都要驻足片刻。
众人屏息凝神地跟在后面,整个队伍鸦雀无声,只有大师的念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走到一处岔路时,大师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他转向东边的小径,步伐明显加快。
张氏心头一紧,连忙跟上,身后的仆妇们也都紧张地交换着眼色。
当众人来到易知玉的院门前,慧智大师突然站定,手中的念珠"啪"地一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他神色凝重地指着院门,
"阿弥陀佛,敢问侯夫人,这是何人的住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易知玉,眼神中带着惊疑和猜忌。
易知玉见大师竟然停在了自己的院门口,脸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张氏见到易知玉这副表情,心中更加笃定她有鬼!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沉声道:
"回大师,这是我二儿媳易氏的院子。"
慧智大师长叹一声,径直走向院中东南角的一棵老梅树下。
他手持禅杖在地上画了个圈,肃然道:
"速速将此处的土挖开,老衲感应到此处埋有秽物。"
张氏听完慧智大师的话,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寒光,如刀锋般直刺向易知玉。
她攥紧手中的佛珠,指节都泛出青白。
此刻她心中已然确信无疑。
近日府中接二连三的祸事,定与易知玉这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这个丧门星走到哪儿就把灾祸带到哪儿!连她苦心经营的佛堂都毁于一旦!
难怪这些日子诸事不顺,原来是这贱人在背地里兴风作浪!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