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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逃

作者:不不bub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的全身散发着细细密密的冷意,心脏近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刚才,宿傩的目光从我这里扫过一瞬,却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暗示就是最好的暗示。


    我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他和五条悟同时朝那咒灵出手,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两根手指上,即便五条悟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也无法在与宿傩的争夺中分出精力来对付我。


    毕竟,一个是名号响了几个时代的诅咒之王,而另一个只是个心软又矛盾的新生诅咒。


    我不再恋战,转身朝废墟之处跑去。


    身后是巨大的轰鸣声,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两种咒力的对抗是何等恐怖的程度。


    神与神的对决,还是交给他们自己比较好。


    我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以能够奔跑的最大速度,在废墟之间穿梭。


    自由。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只要逃出去,我就能回到高专,回家去,安安稳稳地当我的老师,我决心不再参与那些明争暗斗,以后,是诅咒王朝的复苏,还是咒术师时代的全盛,都与我无关。


    我只要当一个摆弄花草和蒸火锅的咸鱼。


    风力灌进耳朵,我路过那群咒术师。


    乐言寺再次拨动琴弦,试图牵制我,他对日下部喊着“去车上去封印咒具”,我用掌心的力量将废墟里的金属板推出去,随后,几枚咒符从天而降,在靠近我头顶时轰然炸开。


    我反身滚到尘土之中,以那些断壁残垣作掩体。


    带着钉崎野蔷薇咒力气息的铁钉雨点一样砸下来。


    随后,是玉犬的嘶鸣。


    我用咒力击碎了医疗车的轮胎,制造出巨大的响声,下一秒,伏黑惠喊道:“不知井底!”


    一只巨大的绿色青蛙从地面弹出,张开嘴巴将医疗车藏进了口中。


    学生们的脸上带着扭曲的不甘心,他们也在挣扎吧,和我一样——手握着拉杆,却不知扳向哪一边。持着砝码,却对着摇晃的天枰晃了神。


    矛盾吧,两难吧,痛苦着吧。


    你们感受的也是曾经让我焦灼着的,是非和对错如果真那么简单,铁钉不会只是擦过我的眼角,而我弹出去的石子,也不会只是击中野蔷薇的锁骨。


    那一刻,我们心照不宣地为对方展示出自己的犹豫。


    咒术师们支援的队伍从远处赶来,竟然有夜蛾正道。


    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校长”,几十只咒骸朝我扑过来。


    闪躲的时候,心脏刺痛的感觉再度传来。


    低头,发现又是一条线从我的心口穿过,将我钉在了地上。


    大概是总监会的人混在其中,拿来了针对封印咒物的特殊感应工具,见我被钉住后,将那个小方盒甩到了我的头顶。


    我回头望去,原本黑压压的帐应该消散的,可是迟迟没有。


    几根丝线似乎扯住了我体内的某个开关,刹那间寒冷的感觉如风暴一般席卷至全身,我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现在不是白天吗?


    我混沌地想。


    “五条去哪儿了?这家伙不是他负责的吗!快叫他来!”


    恍惚间,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威严却没有特点,像是一团机械性的死物。


    原来想要成为咒术总监会内部人员,都需要拥有这种批量生产的嗓音吗?


    “联系不上他了,但是,五条又不会分身,你有时间指望他来救场,不如先带着那些受伤的咒术师离开。”


    夜蛾正道的声音虽然也低沉得可怕,在我耳畔响起时,我却莫名想到了熊猫富有生机的舞蹈。


    “伏黑,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有你和钉崎……虎杖呢?”


    他一边问一边点人数。


    一年级明明只有三人,根本只需要扫一眼就能查清,可这群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后赶过来的夜蛾正道,一直没有发现虎杖不见了。


    伏黑抹掉额头上的污渍,指了指身后混沌的一团浓雾。


    “他们还在那里。五条老师去救虎杖了。”说完,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目光锐利地移动到我身上。


    伏黑进不去黑雾里面,在他的视角里,虎杖被贪婪的咒灵抓住,五条在救他的途中被我追上干扰,不得不停下来与我对抗。而我却借助这个时机进入了诅咒能够进出的结界中,五条悟却被挡在了外面。


    可现在,我逃出来了,五条悟和虎杖都没出现。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那将是很糟糕的结果。


    伏黑惠伤势不轻,他却再次发动式神,黑压压的影子在他脚底蔓延,如同一片泥沼。


    “满象!”


    随着一阵浓郁的黑烟,一头粉红色的巨象出现在他的身后,外表鲜嫩的颜色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混在夜蛾正道五颜六色的咒骸中。


    随后,它高高抬起象鼻,喷出一股强力水柱,旋转着冲向我面前,像是一场对街道大规模的清扫,眼前的障碍物全都被冲刷着消失不见。


    我用于防御的那些尘块,敌不过满象利用水流冲刷的速度。


    几个连续的翻越之后,我明显感到体力不支。


    我想了想,有什么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视线飘到远处的屏障中。


    像是3D投影的光幕,将天空切割成两个部分,又像是不那么通透的玻璃,隐约能感知到那边有东西在活动,但是看不清也听不完整。


    明明贪婪的咒灵已经被祓除了,这个阻碍大概是五条或者宿傩其中一人搞出来的。


    我内心的猜测更倾向于是五条悟做的,因为宿傩从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喂——我说。”在下一波满象冲出的巨大水柱到临前,我再次后仰身体,借助石块飞到半空中,世界在我眼前颠倒着,每个人的瞳孔都映射在我眼中。


    “你们不想知道缠住五条悟的是谁吗?”


    我指了指他们身后。


    到底还是一年级之间互相了解,伏黑惠立即预感到什么,在扭过头时,身边同时响起了钉崎的喊声。


    “喂喂,不会吧?虎杖不可能这么乱来的吧,五条老师明明还在啊!”


    伏黑声音明显不如刚才稳定:“这个笨蛋头脑一热什么都做得出来啊!估计是……”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表情我很熟悉,是怀疑、是失望的意思。


    如果我有幸演绎一场剧目,这种带着仇恨的目光更适合诀别。


    我没多作解释,心里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此时此刻会说什么台词呢?


    冰凉的水花溅到我的脸上,伏黑惠收回了满象,马步扎得更低,似乎是准备调动其他式神。


    “对,就是这样,”我漫不经心地拍拍手,“别瞄准我了,用你伙伴们的尖牙,试着撕碎那层布吧。”


    “或许,”我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愤怒情绪,“撕开五条老师为你们制造的保护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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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就能够一睹诅咒之王的真容。”


    “……什么?”


    人群像是被撼动,十分不安稳地晃了晃。


    “我说,”我举起骷髅咒具,扯着嗓子喊道,“那里面有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你们现在抓紧时间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他一边跟虎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边和五条悟过精彩绝招呢!”


    我笑得越来越大声,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邪恶的荆棘攀满血管时,我是否就能感受到当反派的疯狂快感呢?


    有咒言的威力,一些术式相对较弱的咒术师已经相信,转身朝那片分界线走去。


    伏黑的瞳孔也有些微的颤动,随后被夜蛾的小熊咒骸一拳揍在了下颌上。


    钉崎捂着耳朵对他比划,随后伏黑低声喊了句什么,一条凶悍的蟒蛇忽然钻出,一口咬住了我手中的骷髅。


    但它的咬合只维持了三秒,在我念出“情锚·恒爱定相”前,化作影子消失了。


    风声在耳边贯彻,混杂着远处术式碰撞的闷响。我捂住自己的心口,细小又明亮的丝线在那里飘动,被我的手触碰时,还散发着淡淡的灼热感。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隔着咒具说:“真是没想到,在这个所有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的咒术师世界,竟然是曾经的诅咒之王给了我生机。”


    “很不可思议吧?事实就是这样,但要怪谁呢?”


    我将视线一一扫过那些脸孔,或模糊或清晰地映在眼里,视线锁定几个总监会内部派遣的咒术师后,我抬起手,指向他们。


    “是怪你们啊。”


    对方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原本听到这种在他们认为不可思议的言论时,应该会荒唐地笑起来,可却因为我手中骷髅咒具的影响,还要维持住“天真地相信了”的表情。


    笑得比哭还难看在此刻有了具象。


    我耸耸肩,将一只手背过身后,掌心泛起术式的光点,通往之前老咒灵带我逃生的下水道。


    嘴里却还在挑衅:“你们还是太不了解五条悟了啊,都没有我们诅咒看得清。”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老实说我之前脾气够好了吧,你们几次三番挑五条不在的时候出手,用那些阴险小人才会用的偷袭暗杀……你们是觉得我真的傻到不会反击,还是觉得我已经被五条说服,认为我在受他的庇护?又或者是你们认为五条悟无法对付我所以在害怕被问责?无论哪种都荒唐得可笑。”


    “到底哪来的自信呢?竟然会认为对你们帮助最大的那个家伙,会成为你们祓除诅咒的阻碍。”


    我笑着一点点说完,欣赏着他们人面下碎裂又丑恶的表情。


    五条悟个人信念之坚定,不是靠相处几天的感情就能动摇的。


    在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时,就已经能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说出“除掉你”的话。


    他早已形成自己的一套原则,不为任何人动摇。


    “而你们,”我深吸一口气,术式已经在掌心凝聚成形,“你们今日所做出的愚蠢行为,将成为他祓除我的最大阻碍。”


    “多谢你们的愚蠢决定,让我得以逃脱。”


    因为,如果五条在的话,我还真不一定有机会逃走呢。


    亲爱的老天,我们诅咒终于被上天眷顾一次了吗?


    终于要拨云见日,苦尽甘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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