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
再次听到风间守的消息,是来自于咒术师和咒灵双方的追杀令。
咒术师那边的命令是“祓除”,咒灵这边的命令是“处决”。
而接到这个命令的人,是我。
上面要求我携带一名同学执行“追捕”任务,作为实践教学。
[特级咒灵风间守在短短半个月内,发动了三起危害普通人的恶性事件,范围波及东京、京都,以及仙台的三所少年院。]
“这是一起复合性案件,风间守作为主力的同时,还将特级假想咒灵的咒胎引进了少年院,咒胎被大量普通人目击,事态紧急,咒术师那边已经封锁了相关区域。不管最终调查结果指向谁,风间守必须由我们的人亲自带回,绝对不可以落入咒术师的手中!”
——这是高层召开会议时,向我传达的原话。
我问:“可为什么是我?”
曾经我动过想要出结界的心思,可是申请全部被拒绝了。
高层给的答复是,因为我的术式。
我的特殊性在于,只要能够赶在风间守被抓走之前,发动术式,将其束缚,定格在濒死前一刻,就能够避免他被咒术师一方作用。
即使我们这边完成不了处决,也能够将其封印。
「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务必把风间守带回来。」
这是高层下达的最后通牒。
*
“目前已经有至少三十名在院者死亡,事态很严重,我会把资料带着,你在路上抓紧看。”
我把平板电脑递给车后座的枫谷悠真。
“好的,老师。”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他看起来有点紧张。
开车的人是上次送我出去的河上辅助。
“真巧,又见面了,清野老师。”河上脸部挂着失真的笑容,突然接到护送我们二人的任务,想必他也很头疼。
我冲他抱歉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把休假的人喊过来加班……”
“您不需要内疚,清野老师,高专内的咒灵需要根据命令统一行动,这一点每个人都清楚。”
河上的车开得很稳,穿过结界时如果不一直盯着窗外,完全不会发现世界已经改变了。
“这次的案件我也有所耳闻,”河上说,“听说叛逃者曾经拒绝了您的邀请,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初现端倪了?”
我没想到流言传播得这么快,心里有点不舒服:“风间守是个好孩子。”
“哦?原来清野老师是这么想的。”河上眨了眨眼睛,后视镜中他的神色有股异样的复杂。
一直安静看资料的枫谷悠真忽然抬起头,做出维护式发言;“风间同学之前有协助我们救回漏瑚前辈,对我们来说是大恩人。”
“哦?枫谷还在喊他为‘同学’啊。”河上似乎不太能理解我们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
他是一名优秀的咒灵辅助,符合工作需要的所有特性——性格沉稳理智,头脑清醒,并且还会开车以及使用简单的“帐”术。
在枫谷发出反驳的声音前,我及时转移话题:“这次出行我跟上面报备了两天,河上先生计算过路上所花费的时间吧?我们需要在外面住一晚,以便最大程度地节省时间。”
一来一回,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就有小半天,所以中途回高专休息肯定不现实。
我们执行任务一般都在夜晚,以便掩人耳目,但现在情况特殊,已经没法考虑时间问题。
听说咒术师那边祓除咒灵会设“帐”,来缩小影响规模,防止普通人目击。
我们也一样,会在拯救咒灵时尽可能缩小影响范围,以免被咒术师注意到。
在车上待着也是无聊,我挑了几条重要的线索整理在备忘录中。
少年院中被官方记录的死者有三十二名,另外还有两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这两位死者的信息完全查不到,只听过幸存者说他们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我读着报道,后座的枫谷悠真因为好奇而降下了车窗,外面世界的蝉鸣声洪水一样涌进车内,盖过了河上辅助播放的高雅交响乐。
仲夏时节蝉鸣总是给人带来一种响亮的疲惫感。
为了尽可能跟咒术师错开,我们决定先前往仙台。
这里的街景跟我们的世界并没有明显不同,不过路上的行人出奇得多。
河上加快车速驶过这片区域,被霓虹覆盖的房屋朝我们远去,变成一片薄薄的彩光,在视野里渺小地晃动。
枫谷悠真把脑袋靠在窗边,用力吸了口气。
“在闻什么?”我放下资料问。
“有甜甜的香气,那边排队最多的地方是家很有名的和果子店吧?听说有款毛豆生奶油味卖得超火,真想吃吃看呢。”
我被他的语气感染,于是说:“任务顺利的话,返程时买一些带回去当伴手礼吧。”
“好哎!老师最好了!”
车子转过一个大弯,驶入黑暗里,之前繁华的光景彻底在视线中消失,枫谷又把车窗升了上去,眼睛却仍然贴在玻璃上。
河上辅助提醒说:“快到了。”
远处的天变得黑沉沉,似乎压到了路面上,道路两旁,树木变得了无生气,延伸的枝条同样被吞进了黑色里。
我们赶到时,咒术师的帐并未撤下,上次见过面的伏黑惠正背着一个全身是血的少年从帐中走出来。
“啊呀,搞这么狼狈。”在外面等他的成年人说,从伏黑惠手中接过了昏迷的少年。
听见那种轻飘飘的语气,我一瞬间以为是五条悟,但那个人个子并不突出,也没有挡住眼睛。
我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看样子风间守并不在这里,而咒灵一早便被伏黑惠祓除。
“空跑了一趟。”河上的语气有些忧郁。
“但换个角度想,风间守也不是轻易能被抓到的对象,在三个不同地方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不是靠他自己完成的。”
“你是说他还有秘密同伙?”
“显而易见吧。”我说。
枫谷悠真抬起头:“会是花御前辈她们吗?”
我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她。”
作为同窗多年的好友,怎么说也该有点信任。
当然,信任归信任。我的内心还是被一度恐慌冲击。
其实,花御在漏瑚单挑五条悟失败的事件后,暂时和我中断了联系。
理由是羂索大人认为和我联络会使她的工作效率降低——尽管我事后有解释和花御聊天并不属于工作时间摸鱼的范畴。
不过没人信就是了。
“算啦,看起来这里并不需要我们出手,走吧。”河上辅助再度系上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
车子一阵颠簸。
“等等。”我伸手在虚空中拦截了一下。
后座枫谷瘫进座位的身体再度支棱起来,他像一只警觉的小动物,耸了耸耳朵:“怎么了?”
我望着身处帐交界处的伏黑惠,他力气似乎已经耗尽,颜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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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血沿着他垂落的指尖滴答,他原本被安置在另一张病床上,却在护士转身时不安分地坐了起来。
还是同样的习惯,单手把手机夹在下颌跟肩膀之间。
他在打电话。
我把车门打开,外界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飘过来,我闭了下眼睛,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嘈杂的人声全部停滞。
伏黑惠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咒灵已经被祓除,又有三名在院者获救,另有五名死亡。”
“京都和东京的情况怎么样了?”
“……知道了,但我要赶过去也是明天。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
我睁开眼,随后用力闭合。
这次,电话那边的声音也能听到了。
“东京那边的咒胎已经孵化了,目前留在高专的只有两个一级和一个二级术师,而七海先生被派遣去京都了。”
伏黑惠:“这种时候五条老师为什么会不在啊?”
“出差是一早就定下来的啊,那边的任务也得靠他解决。伏黑同学请不要责怪我们,这事谁都料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如果确认咒灵已经被祓除干净了,请尽快前往东京支援。”
“咒灵确认已祓除干净,请给我派车。”伏黑语气有些烦躁。
正听着,忽然一股刺痛钻进耳道,我忙张开眼睛,发现环绕在救护车外的咒力气息有股异样的浓度。
帐术正在慢慢消解,只有这区域的咒灵死亡时才会被自动解除,应该不会有错,如伏黑惠所说,学校建筑物内已经不存在咒灵。
而我们也没闻到同伴的气息。
那么——
轰隆隆的巨响中,附近的车身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抬起,人们在空中发出惊叫,伏黑惠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显然也愣住了。
一旁的辅助监督也被吓到,大叫着远离车子:“搞什么啊?怎么外面也有!那群蟑螂一样的家伙已经侵袭到校外了吗!”
“并不。”
再看向伏黑惠时,他已经翻身下床,明明还在受伤流血,马步却稳稳扎在地面上,双手紧握,浓郁的黑影在地面逐渐成型。
“玉犬!”
第一辆发生异常的车子爆开了,从里面涌出大量蝇头,像是从开始就设定好的陷阱一样,蛰伏到此刻才发动攻击。
枫谷悠真也看呆了:“老师,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有咒灵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知不到!”
“是远程发动的袭击,事先把一些低等级的咒灵,比如蝇头,藏在能够隐藏咒力的特制容器内,等咒术师出来时——也就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发动偷袭。”
“好阴险!”枫谷大受震撼。
伏黑惠是二级术师,对付蝇头本该绰绰有余,但架不住这些会爆炸的蝇头数量奇多,一团一团地涌出,在天空密密麻麻布成一排,几乎将那些人的身影吞没。
“怎么说,要多管闲事吗?”我把手臂架在车窗边缘,指尖摩挲着车门开关。
河上显然是反对的表情,但他只是默默推了推眼镜,低沉道:“请抓紧时间。”
枫谷悠真:“听老师的!”
比起探究事件,他这个年纪正处在第一次接到任务的新奇中。
我也不想打消他的热情。
“好,现在发布指令,”我伸出一根手指说,“协助咒术师,将蝇头清理干净。”
“啊?”
“啊?”
车内二人一同看向我,仿佛在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