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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遇到野猪

作者:独孤浙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至于大队长杨铁柱?


    呵呵,那个家伙现在跟自己算是结了仇了,不给自己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那副天生爱挑刺的嘴、比针鼻还小的心眼,谁家办事他都都要端个架子,好像缺了他地球不转。


    顾辰远干脆把名字从礼单上一笔勾掉,请他来当“总管”无异于请个祖宗。


    顾辰远早早拿定主意——宁缺毋滥,干脆不请他。


    院门外,新垒的露天大灶已热火朝天地烧起来。


    灶膛里松木劈啪作响,铁锅里油花翻滚,葱姜花椒一撮撮撒下去,香气顺着屋檐爬,像无形的告示——顾家要办喜事了!


    整条街被香味叫醒,老人搬着条凳、端着碗来凑热闹。


    小孩攥着空碗、狗摇着尾巴,一路小跑围到锅台边,


    夕阳斜照,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油花在汤面打转,像无数小灯笼,提前给自家的喜事点亮。


    顾辰远这边办喜事,宋红军几乎把一家老小都带来了。


    用他的话说:“要是没有小顾,自己的孙子恐怕早就没了,搞不好还得一尸两命。顾辰远无疑是救了他们家两条性命啊。今天他家娶媳妇,就是我家娶媳妇!自己必须出百分百的力气。”


    老大宋振华,写得一手俊秀楷体,被管事的一把按在账桌后。


    小伙子先洗手、后研墨,袖口挽得齐齐整整。


    每收一份礼,他先朗声复诵:“王二姑,花被面一床,现金六块!”落笔横平竖直,连标点都端正,惹得几个老学究连连点头——账房先生就得有这股子斯文气。


    老二宋振武,人高肩阔,专管“场务”。


    四条长凳往腋下一夹,健步如飞;圆桌面板往肩头一扛,稳得能当戏台。


    孩子们围着他转,他抓一把水果糖往空中一抛,糖粒子雨点般落下,满院都是嘻嘻哈哈。


    宋红军本人则举着铁皮喇叭,站在石碾子上调度:“搬桌的西厢走!洗菜的井台排队!烧火的小伙子轮班歇,别一锅烟把肉糊了!”


    声音洪亮,像戏台上的鼓点,人群跟着节拍来回穿梭,忙而不乱。


    这么三折腾两指挥,新郎官反倒被“架空”。


    顾辰远拍拍空落落的手心,心里盘算:院里滴水不漏,沈母那边有女眷帮厨,自己也插不上手,不如上山碰碰运气。


    娶媳妇要紧,挣钱也不能误。


    机遇向来留给有准备的人,闲着就是浪费。


    他跟宋红军耳语两句,得了句“放心去,有我呢”,便侧身溜出院门。


    后山斜坡上有块青紫藤蔓,上次路过因赶时间没细看,今天正好探个究竟。


    阳光和煦,山道干爽。


    顾辰远迈过田埂,钻进山的阴坡,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呼吸。


    整面斜坡被青紫藤蔓紧紧包裹,叶片对生,心形碧绿,叶背却泛银灰,风一掀,闪出冷冽金属光。


    藤蔓粗如儿臂,顺着灌木、岩石、小松树干盘旋而上,把整座山坳织成一张巨大的绿网。


    地表被膨大的块根顶得龟裂,紫黑色的根茎头挤出土缝,像调皮孩子探头看热闹。


    何首乌!还是纯野生!


    顾辰远蹲下身,手指顺着藤蔓摸到根部,掏出随身小刀轻刨。


    湿润的黑土翻开,一颗拳头大的块根露出真容:外皮粗糙,紫中透黑,掂在手里沉甸甸。他掰下一小块断面,乳白汁液立刻渗出,药香微苦回甘——正是药典里写的正品。


    "哈哈——"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惊得山雀扑棱棱飞起。


    何首乌全身是宝。


    地上藤茎称"夜交藤",养心安神;


    地下块根才是正主,补肝肾、益精血、乌须发,药铺常年紧缺。


    更妙的是它自我繁殖,无需播种,秋天采完,来年春雨一淋,新芽又铺天盖地。


    顾辰远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 鲜何首乌,送到苏姐那边收的话,应该能卖到两块五一斤;


    - 夜交藤干货,八毛;


    - 眼前这一坡,少说三四千斤鲜货,晒成干货也有一千五百斤;


    - 拢共,就是五六百块白花花的现钱!


    眼下正缺彩礼、缺酒席、缺新家具,山里就给他送来这么个大红包。


    他抬头望天,阳光透过藤叶洒在脸上,像老天爷眨眼示意:收着吧,这是贺礼!


    顾辰远折根树枝插在地上做记号,又割了几把夜交藤当样本,心里却盘算。


    再急也得等拜完堂、摆完酒的,到那时,这些就都能换成钱了。


    记号插完,他拍拍手上土屑,迈开大步离开。


    不得不说,他家的那俩哥小子,真的是一个赛一个能干。


    顾辰远折根树枝插在地上做记号,又割了几把夜交藤当样本。


    自己这两天要结婚,不然这一坡的东西,他绝对要扛到中药方换钱啊。


    顾辰远按原路翻山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一想起那价值五六百的何首乌,让他止不住咧嘴笑。


    刚走到山脚,田埂尽头的玉米地忽然传来“哗啦啦”一阵乱响,像谁把整捆柴禾扔进了河里。


    他抬头一望,只见一道棕灰色的影子箭一般从玉米垄里蹿出,背脊拱得像道梁,鬃毛根根倒竖——野猪!


    好家伙,这头野猪少说也有二百斤,两颗獠牙翻在唇外,泛着惨白的光。


    顾辰远眉头顿时拧紧。


    山脚下的玉米长得正盛,如今却被这家伙横冲直撞,成片的秸秆“咔嚓咔嚓”倒下,棒子被啃得只剩光秃秃的芯子。


    糟蹋粮食,比掏他心窝子还疼。


    “畜生!”他低声骂了句,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青石,抡圆了膀子甩过去。


    石头划个弧线,“嗖”地落在野猪屁股后面半尺,溅起一撮干土。


    野猪猛地刹住蹄子,扭头瞪向顾辰远。


    小眼睛里血丝密布,凶光一闪,鼻孔喷着白气,前蹄“哒哒”刨地,瞬间进入攻击姿态。


    顾辰远心里“咯噔”一下,后背汗毛齐刷刷立起。


    老猎人常说:山里最惹不起的就是发狂的野猪。


    狼豹缺食才袭人,可这货为了口棒子,敢跟人拼命。


    吃也就罢了,它还拱!


    一亩地让它折腾半天,能毁得连秸秆都不剩。


    眼看今年生产队指标就指着这几块玉米地,要是被它祸祸了,全队人冬口粮都得缺一角。


    风掠过玉米梢,卷起一股腥臊味。


    野猪低吼一声,獠牙外翻,像两把倒钩的小弯刀。


    顾辰远右手悄悄摸向背后——空无一物,只剩一把割何首乌用的小刀,长不过巴掌。


    他心里苦笑:这玩意儿给野猪挠痒都不够。


    不能硬扛!


    他缓缓后退,脚底踩实田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鬃毛起伏的肩胛。


    一步、两步……脚后跟碰到一道田坎,他心里有了计较。


    再退三步,就是浇地挖的壕沟,深一米多,沟底还留着前些日子的积水。


    野猪似乎看透他的意图,前蹄猛地一蹬,枯叶飞溅,像颗出膛的炮弹直冲过来。


    顾辰远侧身跃下壕沟,就势一滚,“扑通”一声跌进半尺深的泥水里,冰凉刺骨。


    几乎同一瞬间,野猪庞大的身躯从沟沿掠过,獠牙挑破他左肩的衣角,“嘶啦”一声布片飞舞。


    野猪扑空,前蹄陷入沟边松土,重心一歪,“轰”地滚下沟底,泥水四溅。


    它挣扎着欲起,却因地滑站不稳,獠牙乱拱,把沟壁扒得土块簌簌落。


    顾辰远趁势爬起,踩着沟壁凸起,双手一撑翻上田埂,顺手捞起一根胳膊粗的枯秸秆,对准野猪后腿就是狠狠一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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