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成一直都沉默,疑惑的只有宇文轩一人。不过舒家成一直都很神秘莫测,就像历经沧桑似的,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连舒墨湘也如此认为,只是以前还小,只是心里喜欢这个大哥哥,觉得他很熟悉。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大家都从稚嫩逐渐成熟,尤其是今年,经历了颇多,却感觉舒家成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变化似的。
或许他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很老成吧。
舒墨湘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舒家成,眼神才转移,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玄冥的身影,声音提高,像故意说给某个人听似的,解释:“适才我不是说了,在太徽宫收到一封信,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吗?那封信就是玄冥写的。呐,他就在那躲着呢。”
听了舒墨湘的话,濂枫咽了咽口水,才回答:“是玄冥大人帮助我进宫的,但也只能在未央殿附近待着,不然我也无法进宫,或许连皇城都无法长待。”
话音刚落,玄冥也从不远处缓缓走来,来到舒墨湘跟前。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出来后,玄冥看着舒墨湘的眼睛明知故问,脸上却是得意的笑。
舒墨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既然连宫里都有本事偷溜进来,那为何还要找人来给我送书如此冒险,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
她很清楚玄冥是明知故问的,而她更在意的是,信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冥见她说得如此直接,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你应该还记得沧海岛上发生的事吧,里面说的话,如今还真是一语成谶。大漠与金国都在蠢蠢欲动,若他们联手,大凉如今的兵力或许只能险胜。届时,就真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舒墨湘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忘记当时听到的话,也一直在避免,可没想到她一直担忧的事,最终还是要发生。
她害怕战争四起,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富贵,而是担心百姓受苦。战争最先牺牲的是战场上的士兵和将士,其次是城内的百姓。
静亲王爷教过,打天下易,治天下难。好不容易有几百年的稳定生活,却可以在一朝被毁掉!
所以舒墨湘一直都在为内忧外患而担忧,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只要天下安定,百姓安好,家人安全,就足够了!
不过这里,除了舒墨湘之外,大家都不明白他们两个的话。
玄冥不管他人异样的眼光,直接跟舒墨湘道:“中元节,我在沧海等你。”
舒墨湘还在疑惑,他就消失在人群中。
“千妤,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宇文轩听得一头雾水,见玄冥悄无声息地走了,也刚好可以直接问她,语气十分着急,“什么中元节,他为什么会在沧海等你?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明明你们才见过没几面,却感觉好像你很信任他!”
舒墨湘看着宇文轩,又看了眼四周,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们跟着,往未央殿去。
濂枫看出来他们不对劲,便跟宇文轩说:“二殿下,你不如先跟我们一同去未央殿吧,你们想知道的答案,一切都能在那得到。”
去未央殿的路上,宇文轩和舒家成二人走在舒墨湘他们身后,低声互相诉说。
“千渊,你应该知道千妤的事吧。”宇文轩开门见山。他们两个一同长大,不仅模样有三分相似,就连性子也很相像,对于舒家成的一举一动,是真的都很清楚不过了,“玄冥刚才跟千妤说了这么多,想必他们不少联系,你就不担心吗?”
舒家成扭头看了眼宇文轩,眼神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低声解释:“玄冥不是一般的人,他有千妤的樱花牙黎,他是不会害千妤的。”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实话告诉你,他跟千妤说的话,其实是关于神州大陆的语言,大祭司宓洛也说过,千妤是拯救大凉的关键,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受宠的最大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她一心都在大事上,儿女私情,从来都不是她想的,更不是玄冥所想。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被也这么一说,宇文轩低下头,有些愧疚,他的确是想多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迫在眉梢的麻烦,他却在胡思乱想。
他抬眸看着前方舒墨湘的背影,不过才过及笄的姑娘,却有着异于常人的责任心,小小的肩膀,却有着大大的包袱,承受着比男子还重的重任。
月色明亮,等到月圆的时候,就是民间的七月十四祭祖节、道教的中元节和佛教的盂兰盆节了。“对了,玄冥刚才不是说,中元节的时候,要跟千妤见面,还要去沧海。”宇文轩看着天上弯月的时候,想起刚才的事,“按照皇宫的礼节,千妤怎么可能会去江南那边,更不可能与他见面的啊!他这话,是何意?”
宇文轩淡淡道:“我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不过他自然有他的道理。玄冥的为人我们虽然不了解,但是他的行为,一直都在暗中帮千妤,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听着舒家成的话,宇文轩反而觉得有问题的是舒家成,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又不明说出来:“千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熟悉玄冥似的?”
舒家成愣了一会,道:“玄冥一直都在江南,我之前在暗中保护千妤的时候,就知道玄冥的名号了,他并不像是人族之人,江南有他在,邪魅灵也从未敢踏入半步。”
二人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未央殿门口。
来到这里之后,舒墨湘手上的玉镯子散发出如灯火般光亮的红光,就算是拿掉灯笼,也能照到前方的路。
“小姐,一定是子琴!”冰枝看到舒墨湘的玉镯子又散发出红光,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光亮,大吃一惊。
随后,冰枝想了想,赶紧把紫嫣从舒墨湘推开,还提醒道:“小姐,小心!”
紫嫣被她这么突然一推,心里有些不爽,直接问:“你干嘛推我,来到这里就疯了吗?”
就连宇文轩和舒家成也不明白冰枝的举动,走上前一通问。
冰枝连忙解释:“你们有所不知,紫嫣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变成另一个人。因不知何缘故,子琴总是附身在她身上。这次我也是未雨绸缪,赶紧把她推开,免得子琴伤害小姐。”
紫嫣听了后,还以为是什么,连声笑道:“你放心,这次我没有被子琴附身。就算是子琴,她也不会伤害小姐的,你怕什么!”
他们还在说话时,四周散发迷雾,又跟上次的情况一样,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没想到这次还多了两位客人。”
舒墨湘等人看过去,只见未央殿门前在迷雾中出现现身一个人身鱼尾的女子。
宇文轩只看了一眼就愣住,这个人的模样,他小时候就见过了,只是当时还很小,加上墨皇后去世,跟她有关的事也就埋在心里。
海姗是他在未央殿见过的人,自然也把这件事遗忘在后了。
“不过,与其说是客人,不如说是故人。”海姗看着他们两人,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回轮到舒墨湘皱眉,但是她没有心思管这些,倒是直接向海姗问:“玄冥今天来到皇宫的事,你应该知道吧,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在这里等候我们。他们两个是不是你的熟人,我不知道,但是玄冥,必定是你的熟人。”
说罢,她忽然想到了灯会,七月的皇城都会大摆灯会,尤其是中元节的时候,都会有灯会,放河灯,向先人祈福。
七月的灯会虽比不上过年关的花灯节,但也同样热闹。每至中元,幽梦一场,有人喜得青睐,有人抱憾临水吹风,晨晓至,夜露落,又是一年中元。
只是不知为何,舒墨湘今日来到这里,反倒觉得海姗的鳞力强了不少,她不禁起疑。子琴也是在七月之际阴气加强,但她是鬼魂,七月又有鬼月之称,自然是正常的。
但是海姗是鲛族,与七月无关,又怎么会增强了鳞力?
“玄冥进来皇宫一事,我知道。也知道他跟你说过,他在中元节与你花灯会见面,也是为了你着想罢了。”海姗笑道,“七月的灯会,你应该很想去看看吧。皇城的跟江南的灯会可不一样,七月的灯会也与年关的花灯会不一样。”
之前她说话都是开门见山说的,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好像他们都是话里有话,有什么想跟她说,但不能直接说似的。
海姗见她沉默,又道:“大小姐更重要的是,要小心身边人,舒家的卧底虽找到了,最终只怕是自己人在搞鬼。”
每个人都在提醒她小心身边的人,但没有人告诉她要小心的人是谁。一开始她还一直追问,但是他们都不说,到现在,即便他们说,她也都不想问了。
既然他们都指向她去灯会,若她不去的话,反而是她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