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怀柔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踪影了。回头走进舒家的时候,等待她的是舒柔晴和舒墨湘二人。
她连忙走到舒墨湘跟前,问:“二姐姐怎么也来这里了,大姐姐已经离开了,这儿风大,还是回去休息吧。”说完,她准备上前扶舒墨湘,却被舒墨湘拒绝了。
她有一瞬是愣住的,难不成是听到了舒相思的话,所以产生了芥蒂?
舒墨湘身子有些虚,想说话的时候却咳嗽了,变成了在一旁的舒柔晴关心道:“二姐姐保重身体,既然大姐姐走了,那我们也不用出去了,还是先回去吧。”
只见舒墨湘点点头,舒怀柔也跟上一同送她回樱桃绽。侧门离樱桃绽有一段距离,在回去的路上,舒怀柔的心很忐忑,心里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舒墨湘。
她担心说了误会或许会更大,但是如果不说,说不定对方也会有误会的产生。经过内心一番纠结,她决定还是说出来。就在她开口欲道出话之时,却听到她们俩的谈话。
“五妹妹,你怎么也想着来送一送大姐姐,她做的事可是连长辈们都无法原谅的,你又是为什么?”舒墨湘玩味一笑,故意这样问,“大姨娘陷害的人可是你的嫡母,同时也是你的姨妈。要是成功了,说不定连你也会遭罪呢!”
此话一出,吓到了身后的一众丫头,更吓到了身旁的舒怀柔,偏偏就当事人舒柔晴一副无谓的姿态,只浅笑着回应:“是福是祸,一切皆有定数。清者自清,我相信长辈们都是讲理的,只要真的是没有做过的事,也不会去冤枉别人。”
舒墨湘玩味一笑,并没有多问下去,只继续边走边道:“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如果是真的没有错,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惩罚人。何况舒家现在跟宇文家的利益也相关,不仅是舒家之人,就连其他家族的,也是一荣俱荣,我希望你们能明白!”
这些话,她说了已经不止一次了。可惜还是有人不知道,偏偏还做出了这样的事,要不是幸好舒家还有明事理的长辈在,就这些草包,舒家早就塌了!
让她一次次失望的是舒家这几个晚辈,万一她不在了,那舒家以后怎么办?难道就真的栽在他们手里吗?
真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幕后的黑手也能因此而停止,她可以不追究陷害她的事,长辈们应该也会放下这次之事,毕竟舒家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如果还有下次,那她就绝不轻饶,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舒怀柔听得出她的意思,愣住的脚步也慢慢跟上,见舒墨湘在樱花庭院被樱花树吸引,便匆忙走到她身边,犹豫道:“二姐姐,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一些事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本来很担心会得到舒墨湘的质问,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不敢看着舒墨湘,谁料,却听到舒墨湘笑着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
舒怀柔顿时一脸震惊,抬头看的时候,只见她缓缓走向樱花树,叹息一声:“我说了多少次,我们都是舒家的女儿,不管是谁出事,都对其他女儿的名声有影响。试想一下,外人知道了大姐姐做的事,就会想到她品行不端,那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攀附权贵吗?如果是,那文艺学府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你懂吗?”
最后的几句话,她说得有些撕心裂肺。这让她们两个都吓得不敢说话,也心存愧疚。
舒怀柔的确很不喜欢舒相思,因为她们俩的性格都太像了,都是不能接受别人的风头超越自己,所以两人一见面就势同水火。
舒柔晴跟舒相玉差不多,她们都是不受重视,但舒柔晴可比舒相玉幸运,也比她聪明多了。
她父亲舒武对三姨娘云烟的爱比云芷多,所以对舒柔晴也爱屋及乌,她们三房的两姐妹是不分你我的,关键还是在生母那。
但是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儿,她已经习惯了被人无视,反而有人注视的话,还会感到不自然。所以她为了生母能活得好一些,干脆装傻充愣,最好把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渐渐地,也形成了她这样的性格和心态。
这些人,舒墨湘早就打探清楚,对她们的性子也是摸清了。
“我要说的是关于镇社之画的事。”舒怀柔嘴唇微微蠕动,“我也是听说云上宫殿之事,才去画社的,为的就是找机会能目睹镇社之画,所以我特意跟一个丫头在院子里说给紫嫣和冰枝她们听,让她们告诉你这些事。”
舒墨湘嘴上扬起一抹浅笑,走到她面前,轻声温柔道:“我知道啊,当时我就在怀疑了。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实话,我更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能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设计。”一下子,舒柔晴对眼前的这个姐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真不愧是静亲王府出来的郡主,说的话总是这么让人臣服。
这些事,她早就猜到了,而且镇社之画她也临摹过了,只要把当时临摹的两幅画,带到那半卷地图那做对比,应该就能弄到完整的舆地图了!
过两天,她就要离开舒家,往沧海前去,但是在走之前,必须要留下准备,万一到时候,他们那又派个人来陷害舒家,她又刚好不在,那就很容易中计了。
三姐妹说完心事之后就在樱花庭院里分别了。舒墨湘也想着回去,却见到舒家成慢慢走来。
“千渊哥,”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舒家成面前,表情有些严肃,“我被禁足的那几天已经研究过镇社之画,不过我需要当时的半卷羊皮地图,才能找到完整的舆地图。那半卷地图是在你身上还是在轩表哥身上?”
舒家成扶着她走到石桌椅上坐下,倒了杯茶给她,回答:“在二殿下那。你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舒墨湘接过那杯茶,喝了一口后,道:“后天,刚好是四月二十五,距离端午刚好还有十天,我必须要在端午前赶回来,所以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她慢慢低下头,双手紧握着茶杯,语气变软,似乎有求于他,“可是我的身体还没痊愈,别说舒家的长辈了,就连父王和母妃也不会同意我离开的。”
舒家成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着用鳞片和夜明鲛珠合力,用那暂时出现的微薄的鳞力强行治疗好她的身体。
可是这样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维持三天。三天过后,她的身体会出现后遗症,病痛会加倍,一旦没调理好,可能会没了半条命。
“你决定好了吗?”舒家成的心忐忑不安,他不希望她会这样做,但是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就谁也改变不了,她向来如此。
舒墨湘点点头,握着他的手,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我知道后果,但是如果这次不去的话,机会就更渺茫了。我不能看着王府和舒家有事,更不能不管母亲和母妃!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舒家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默默支持。
而且,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宿命!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必须要听我的话,包括到了沧海,每时每刻都要待在我身边。”舒家成答应了帮她,同时也要她遵守几条约定,“你一旦启动了鳞力,不止鲛族,还有别人都能发现你,你不能靠近海边。还有你身体一旦有不舒服,必须跟我说,不能瞒着。你应该也不想回来的时候被长辈们发现吧!”
舒墨湘都一一答应。随后,舒家成就带着她离开舒家,往宓府前去。
这件事,现在还是人族的舒家成暂时不能帮她,巫族大祭司却可以,说不定有了大祭司的帮助,她的情况会好一些。
冰枝和紫嫣也随着他们一同来到宓府,方便之后照顾她。她们也知道舒墨湘的想法,所以都很担心她的身体。本来就因为奔波劳累过度而拖坏了自己的身体,现在遭受了鞭打,让身体不堪负重,如今还要强行恢复,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
舒墨湘和舒家成进去了宓大娘的房间,而冰枝她们两个就在庭院等候。但是紫嫣得知此事后,眉头就一直紧锁,想到什么似的,就拉着冰枝往别处去了。
房内,三人在诉说此事。当他们跟大祭司说完这件事后,她也震惊住了。
“宓大娘,不对,大祭祀,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巫族的事,我都想起来了。”舒墨湘的脑海都是巫族的场景,带着哭腔,忍着泪水,“我必须要把这些事都解决了,才能拯救巫族。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更不会让你们不放心。”
大祭司再次震惊,她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可她现在就是个寻常女子,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但是,在舒墨湘的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勉强答应。当她恢复之后,就叫人端来一碗固元汤来给她喝,并且叮嘱她,这几天早午晚都得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