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舒墨湘收拾好东西的宾霜语正准备送她离开。往门口那走去的时候,俩人都瞥见鲍思颖那双发狠的眼睛,还有唐婉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禁叹息。
本来没想着理会她们,谁知,鲍思颖扯着唐婉走到她们跟前,一脸不情愿地说:“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难怪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们,原来是个贵人啊!”
舒墨湘不搭理她,她依旧在那黑着脸说:“不愧是舒家大小姐,这一次我输了,但我是输在家世方面,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相府嫡女,别以为两次抗疫有功就得意忘形,我外祖家还是郡王呢!”
损完舒墨湘又朝宾霜语嘲讽道:“难怪一开始就站在她身边,也是,狗也知道哪家的屎香。”
如今鲍思颖的模样完全没有名门世家的气派,就连淑女的风范也没有。对于这些话,舒墨湘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她只是感叹人的弱点很容易就出来了,至少对鲍思颖来说,一个紫檀木盒就暴露了这么多天来的伪装。
宾霜语虽然改了很多,但听到这些话也还是不服气,反驳着:“县君,哦不对,鲍思颖,你以为现在的你说话还有用吗?别忘了,这里是文艺学府,除非你品行端正,不然你凭什么让别人臣服?论家世,你比得起吗?要不是千妤她仁慈,你现在早就被拖出去行刑了,还能在这里跟我们叫嚣?你又何德何能?”
这宾霜语在舒墨湘身边待了一些时间也变了许多,连说话都变得硬气了,这一番话下来把鲍思颖气得半死。
“你……”不给鲍思颖说话的机会,宾霜语直接打掉她那指着她们的手,打断她的话,狠道:“你什么你,你苦心经营的温柔端庄姿态还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贪婪、白鸽眼才是你的本性吧!经一事长一智,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何况论实力、论家世,就连品性,好像都没有可行的地方,你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们手指指!”
说完,宾霜语就不再理会鲍思颖,把舒墨湘送出去。
舒墨湘在离开之前,她还语重心长地向她们说了一句话:“我一直都在遵守文艺学府的规矩,若你们依旧不喜这里的规矩,那就来舒家找我,可你们也别忘了逾矩之罪的下场。你们是对我不满那直接冲我来,别找别人的麻烦!丢了大家的风范。”
出去后,宾霜语在暗笑,向舒墨湘道:“你不是教我不要冲动吗?还要我不要跟她们起冲突,怎么现在你也跟着说她们了?”
舒墨湘也笑着反问:“不是你先跟她们起争论的吗?”
说罢,俩人相视一笑。宾霜语把舒墨湘送到文艺学府的门口,见到她上了四马的马车后就转身离开,往两位舍主的住处去了。
舒家知道舒墨湘要回去,便派舒家成来接她们。舒墨湘跟舒家成同一辆马车,舒相思和舒相玉同一辆二马的马车,舒怀柔和舒柔晴也在同一辆马车。
马车上,舒墨湘见远离文艺学府了,便直接摘下脸上的轻纱,问舒家成:“千渊哥,事情办好了吗?”
舒家成点点头,看着半个月没见的妹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舒墨湘一见面就是说细作那些事,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我已经找到了镇社之画,可上面的人好像不是缘起道长,我想去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舒家的卧底,原来在文艺学府也有,现在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跟金国细作合谋,或许是跟六月的朝贺有关。”舒墨湘拿出蕾栽的遗书,又道,“蕾栽不是卧底,她是被人陷害的,如今回去刚好一并解决了!”
舒家成接过蕾栽的遗书,回想起那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天了,现在又传出她不是真正的舒家大小姐这些谣言,想必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
接着,舒墨湘又拿出宇文轩所赠送的紫檀木盒,轻声道:“这个紫檀木盒是轩表哥所赠的,我本身也有一个,是父王在我小时候刚学写字的时候赠予我的,现在在宓府放着。自从搬回舒家,就没有再碰过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跟不死之山有关。”
听到这里,舒家成终于开口,好奇一问:“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认为?”
“我曾经听父王说过,这个紫檀木盒并非寻常之物,世间只有三件,而且得到此物便可免死。当时以为是相当于免死金牌,如今种种巧合发生在一起,想来这免死或许是不死的意思!”舒墨湘眉头微蹙,低眉看着手上的紫檀木盒,一一说道。
舒家成之前也好奇地问过宇文轩为什么赠送此物给她,可是当时他只笑笑没有说话,后来他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这个紫檀木盒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是时候回去处理了。
说起免死金牌,这跟之前皇上赏赐给舒家成的丹书铁券一般,都是属于免死金牌一类,只不过紫檀木盒更为珍贵。
马车渐渐往舒家前行,今晚的夜色很美,月亮虽有缺口但也开始圆了。
舒家成知道,舒墨湘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再去文艺学府了,也就是意味着,一直计划的沧海一行也即将到来。“千妤。”沉默了一夜的舒家成终于说话,他一把将舒墨湘揽入怀中,温柔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舒墨湘被他这一举动惊到,更被他这句话吓到,这么快他就知道了吗?但是她不敢说,她怕吓到他们。她只闭着双眼,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温暖,就在今夜全部回归。
马车在舒家大门停下,她刚好下车后听到更夫在街上打更,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一般这个时间大家都快要就寝入睡了,可舒家还来了个外人。
舒家成牵着舒墨湘的手来到正厅,此时大家都已经正襟危坐起来。这大半夜的还要来在正厅上跟外人对质,还是说舒墨湘的身份,也是难为了长辈们了。
“凤儿,你不是去文艺学府学艺吗?可是我听闻有人在质疑你的身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芷坐在舒武旁,一见到他们进来后,就问。
舒墨湘向各位长辈行了礼,起身后回道:“回叔母,此事凤儿也不知,所以凤儿将此人带来,让各位长辈评理。”
一下子,雨汭就被传到正厅来,她是乡野长大的丫头,大了点的时候才让商户收为义女,来到皇城过上了较好的日子,才有了进文艺学府的机会。
本来文艺学府就已经让她震撼了,可来到舒家后,琳琅满目的装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布局,都让她止步不前。
被丫鬟带到正厅的雨汭见到舒家每一个人都在,就连阴珏念也在,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且只因她一句话。
她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会说话了,嘴里念叨着:“大……大人,有何……吩咐……”
“你就是质疑凤儿身份的人?”正座上的舒铭皓盯着地上跪着的丫头,声音低沉,就像待会就要暴怒似的,询问她。
雨汭依旧不敢抬头,只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回答。”舒铭皓命令她,让她不得不抬头回话,身子就更加害怕地颤抖了。
雨汭看向舒墨湘身旁坐着的女眷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本来不敢说话的她竟然开始侃侃而谈了:“回大人,千妤她身上有世间罕见的紫檀木盒,而且大小姐失踪了十年,一回来就发生真假一案,最后假的还跟真的成了主仆。还有她身上有特殊材质做成的樱花牙黎,这些材质可不是随便就有的,她却有很多个,这难道不可疑吗?”
舒墨湘一直盯着她看,又顺着她适才看的地方望过去,那边坐的都是母亲她们这些长辈,也没什么特别的。
雨汭的话的确是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自从舒墨湘回来后,就没有一刻是消停的,不管是宫廷年祭还是两次抗疫,都有她直接或间接跟她有关。
“奴家还听说,千妤她不止一个紫檀木盒……好像跟宫里头也有不为人知的联系……”雨汭趁机继续道,加深大家对舒墨湘的怀疑。
这下子,舒相玉又开始私下对身边的人说:“难怪之前她总是溜出去舒家,说不定她才是细作,好像还跟一个叫什么宓府的有关。”
舒相思嘴角上扬,跟着低声附和:“原来如此,难怪细作一直都找不到,也没有直接伤害舒家,原来已经变成了舒家的大小姐。”
“大姐姐,难道你也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说的话吗?这紫檀木盒她是怎么得到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吧!”舒怀柔听不下去了,直面质问她们,“二姐姐在舒家也有一季了,可她有伤害过舒家吗?对伯父大人和伯母大人也如亲生父母,这还不够吗?”
舒墨湘眉头忽然轻轻一蹙,看着替自己说话的舒怀柔,沉默不语。
“这又不是我们说的,你这么激动干嘛。”舒相玉反问,“何况我们又有谁见过她那经商的养父母?说不定早就投靠了外人。”
舒怀柔继续激动地说,就像是在替自己辩解似的,“三姐姐,你可别忘了当时可是滴血认亲过的,二姐姐就是舒家的大小姐!”
“那她的牙黎又怎么解释?还有她的养父母,我可是找人查过了,皇城和江南并没有她口中的经商人家!”舒相玉继续道,“滴血验亲又如何,只要在水中做了手脚就完全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