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先冷静。”冰枝见他惊慌失措,便拿出一盒桃花梦神膏,打开盖子,拿一点抹了一下粉白色的纱幔,瞬间香气布满整个房间。见老朽平静下后,她接着问:“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家主人是希望老人家当个证人,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你放心,绝对不会殃及你们一家的,事情结束后,我们会把你们安全送出皇城,等过段时间你们愿意回来再回来便是。”
老朽虽然还是存在怀疑,但是想着若不遵循这意思,说不定他连走出这个房间都不行,所以还是先答应着。如果那些话是假的,他至少也还能安全离开;若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不管怎么样,答应了就不会有问题。
卯时,樱桃绽。
舒墨湘将老朽安排在舒家附近别处客栈厢房,不久就准备去樱柠绽请安,没想到还没出门,她就听到丫鬟来汇报,说四小姐来了。她只好先去招呼,之后再一同去给长辈们请安。
“快请,备茶。”说着,舒墨湘望去,只见两三个人踏进门,带头的那位身着淡紫色衣衫,身披深紫色的披风,领子上有白色绒毛,想必她就是舒怀柔。她一进门便向坐在茶桌上的舒墨湘行礼:“媃忻见过二姐。”
舒墨湘起身回礼,细细打量这位舒家四小姐。她有乌黑的头发,髻上簪着一支梅花的簪,上面垂着流苏。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耳旁两坠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她的眼神顾盼生辉。白净的脸庞镶嵌着翠眉,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嘴,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真诚迎接的笑意。
进门后身后的丫鬟便将她的斗篷脱下,舒墨湘招呼她坐在自己面前,看到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显得她文静优雅,像一朵被雪包含的梅花。她虽然长得一般,但妆容画得妙,她的气质显得她落落大方。
“媃忻?我记得你的闺名是舒怀柔。”待清明将茶具拿来,站在舒墨湘身旁的冰枝替她斟茶,而舒墨湘则看着茶杯上袅袅上升的白烟,有些疑惑地问,“叔父叔母最近身体可好?”
舒怀柔有礼地接过冰枝的茶,回答道:“回二姐,父亲母亲大人都身体安康,还叫我要来探望二姐。媃忻是我的字,但是长辈们都是叫小名:夏儿。因大姐和二姐都有御赐的小名,长辈们不愿厚此薄彼,所以众姐妹都有小名。而表字,是因为二姐从一出生时大祭司就说二姐的表字,所以舒家的儿女在豆蔻之年就可以为自己取字,待行过笄礼后再将字正式命名。”
“原来是表字……”舒墨湘自言自语道。
说起表字,她记得在五岁那年,静亲王爷便将她的表字告诉了她,还说这个是宫内大祭司占星卜算出来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一直没有同样身份的朋友,而家人长辈也习惯性地唤她“雪儿”,那表字便少用,如今亦遗忘得七七八八了。自从恢复记忆后,才想起那个表字正是千妤。
舒怀柔抿了口花茶,看着茶杯中的茶,一片花瓣在杯中**漾,不禁感叹道:“这竟然是梅花酿成的茶!此名叫什么?”
舒墨湘见有些饿了,就吩咐下去做些七宝擂茶过来,然后对舒怀柔道:“此乃绽梅青鄂。”
“为何叫绽梅青鄂?”舒怀柔再抿一口,对这茶甚是喜欢。
舒墨湘看着她喜爱的表情,内心也有些欢喜,解释着:“因为这是用白梅花和青茶用沸水泡出来的茶,茶内既有茶的味道,也有梅花的香气,可解胃脘胀痛,胃纳不佳等症状。”她顿了顿,梅花是冬天的象征,她是夏天出生,这两件东西似乎不相容,不禁好奇一问,“你很喜爱梅花?”
“是的。”她笑了笑,望着庭院中的梅花,似有所思又意味深长地说,“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二姐可知道这其中意?”
舒墨湘怔了怔,摇摇头,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似是忧愁。随后,她也跟着叹了口气,淡淡道:“世人多爱牡丹,我独爱樱花,或许你跟我一样。”
舒怀柔看向舒墨湘,只浅浅一笑,轻声“嗯”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很快便转移了目光。只是再怎么样也还是被舒墨湘发现了,她眼中的失落。
舒墨湘对这个妹妹很是费解,一大早就伤春悲秋的,看不懂这小姑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