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柔软的手为她隔绝了异种的叫声。
那股清凉的,潮湿的,带着泥土芬芳和草木甜丝丝的气味在她鼻尖漾。
刚刚险些沉入漫长记忆长河的灵魂,被一双手轻轻托住,将她带离那些黑暗的回忆。
她看着季尝。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格外明亮,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还是那副模样,嘴角带着一点微微勾起的笑。
指尖的颤抖也暂时被舒缓,那些不适也逐渐消散,季舒虞长久地凝视着他。
香气因为他的靠近变得更为明显清晰,明明异种的叫声被隔绝,但她好像还能感知到季尝的心跳声。
精神海一片静谧,没有人打破眼下这有些奇怪的平静。
那一瞬间,季舒虞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她觉得季尝好像没有那么坏了。
“……它畏惧强光,但光并不能拖延它太久,要找到新的破绽解决它。”季舒虞为自己止血。
季尝侧过头,透过门缝看到蠕动上楼的异种:“你小心点,别死了。”
她冷漠回应:“嗯,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异种的身躯太庞大,被两个楼层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里随时会坍塌。
季舒虞的靴底几乎要擦出火星,侧身避开异种的攻击。
这怪物似乎是恨极了她,见她要跑,直接用庞大的肉/.身砸向她。
要是真被砸住,就算是改造过的机械人也会死,它的粘液有一定的腐蚀性,虽没有S级幼虫那么厉害,但一小时把人骨头都腐蚀掉也不是开玩笑的。
季舒虞:“朱雀!”
一只红鸟带她迅速飞至上空。
在高空上,季舒虞更能动用鸟类敏锐的视觉,找到异种的弱点。
这只肉瘤一样的异种还在用脑波传递着恐惧。
这些恐惧大多源于人们自己所经历的,所害怕的回忆。
做实验体的那段记忆不断闪回,季舒虞只觉得大脑像要被撕裂,鼻腔涌出热流,她屈指抹了一把,看到了血。
“小鱼,接着。”季尝远远抛给她高密绳索。
季舒虞当即握住铁钩,乘着朱雀一跃飞下,绕着那只笨拙的异种转了一圈又一圈。
异种成功被惹怒,它爆发出巨大的婴儿哭啼声,绕在它身上的高密绳索紧紧勒进,发出剧烈的波动,大到能将人掀倒。
“保持清醒,季尝。”
季舒虞分神在精神海里叮嘱。
或许季尝的状态比她想的要好,他语气很轻松:“小意思。”
他的身体很轻盈,像一只细燕,破开黑暗,激光电锯直直劈开异种肉馅一样的身体,腐蚀性粘液与电锯相撞,散出刺鼻的白雾和滋滋的声音。
那些汁液无可避免地落在来接他的黑蛇身上,季尝稳稳踩在蛇头上,黑蛇贪婪地舔舐了一口汁液。
“啧,好难吃,不要吃。”季尝斥责它。
对于黑蛇来说,这团恶心的东西,汁液却像跳跳糖一样刺激又美味。
季尝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季舒虞还是能清晰听到他过快的心跳。
只是这心跳有些不规律。
异种的耐心耗尽,变得狂暴。
它猛地朝季舒虞撞过去,就在季舒虞及时躲开时,立马调转方向朝着季尝攻去。
它是故意的。
“季尝!”季舒虞登时从朱雀背上跳下来,朝着季尝甩出弯钩,脚尖稳稳落在二楼的台面上,手腕用力,把季尝拽了上来。
咚——
带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季尝刚刚站的那个位置被彻底压碎,腐蚀液很快将半个商超融化。
季舒虞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是童年记忆扭曲成的幻象,缥缈的声音不断从脑海中响起。
她紧紧搂着季尝的腰。
那股清淡的香味能为她舒缓一些精神上的疼痛。
废墟里空无一人,哪怕战斗到现在,也没有恐惧的情绪供它食用,它休眠很长时间,早就饿的没有了耐性。
异种咆哮着,想要将身躯一分为二,就在这时,看着季尝拉紧绳索落回黑蛇身上时,季舒虞也猛地拽紧,勒得它发出尖锐的叫声。
鼻血变得浓郁乌黑,眼前的景象也有些不清晰。
季舒虞稳住身形:“光。”
精神海的声音还未落,季尝的黑蛇直接将顶层破坏,白昼强烈的光线照了进来。
“呜呜、哇!”
尖锐的啼哭声让远处完成任务的星舰成员晃了神。
她们身体晃了晃,手持武器,晃晃悠悠朝这边走来。
季舒虞身前被鼻血染得黑红:“它要控制其他舰员。”
“哼,”季尝嘴角还带着没有及时吞下去的血迹,他语速很快,“十秒钟杀了它,一切就还有救。”
精神操控类的能力如果超过十秒,舰员就真的丧失了理智。
这些都是跟着她杀出来的人,无不是A级的强悍女性,如果真的成了异种的傀儡,季舒虞不确定她们在消耗太多体力打败异种后,还有没有精神对付这些下属。
她们都是大好年华的Alpha,不能折在这里。
八秒。
季舒虞把它的身躯勒断。
白色的腐蚀性浆液四溅,尖锐的声音让她头脑浆糊一般,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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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踉跄。
六秒。
季尝按下引爆器,紧紧勒着它身体的绳索猛然爆炸,灼人的热浪和碎肉朝四周扑来。
三秒。
季舒虞甩出弯钩,稳稳勾在被炸开的碎肉中,那块闪着微光的星核上。
失去星核,那摊碎肉弹动了一下,登时失去了声息。
“真棒啊,大小姐。”季尝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为她鼓掌。
她们没有见过这种异种,不过战斗中就有了推测,这极大可能是实验的失败品。
要她与季尝合力销毁研究失败的异种。
随着他鼓掌的这啪啪啪三声脆响,舰员也醒了差不多。
朱雀吐出火烧了异种的残骸,发出刺鼻的焦味,那些舰员还有些没有缓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走到了这里?”
“大人,您已经把BOSS消灭了?”
“好像还没有过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
她们摩拳擦掌,等着投身真正的战斗,结果还没来得及加入,BOSS就已经被焚烧了。
这,结束得也太快了。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刚刚发生了什么——差一点,只差两三秒就死了。
季尝撑着身子,等舰员走光,才看着季舒虞的背影:“大小姐,刚刚怎么大发慈悲救我?”
“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季舒虞一点也没犹豫,“我更想亲手打败你。”
如果不能亲手打败季尝,那么她就不会给季尝留下任何死的机会。
季尝一愣,嗤笑一声:“……意料之中。”
耳麦里同时传来高层的安排。
“副舰长和执行官表现同样出色,难分伯仲,但这个位置总要选出最能镇场的人,毕竟真正的领袖,硬抗扛得住考验。”
季舒虞平静地看着季尝,见他眉头扬了扬。
她轻笑一声:“没憋好屁。”
季尝失然,摇头:“你居然也会吐槽上头。”
果不其然,耳麦里的老头清了清嗓:“你们两个别留手了,赢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站上来,这不是命令,年轻人,做个了断吧,这是给这个位置最好的交代。”
这个位置能接触到家族机密,内部运转机制,这点很重要。
两人的视线从半空相撞,像是锋利的冰刃相抵,没有声响,但无声的压迫蔓延开来。
季尝挑了挑眉锋,眸底带着惯有的讥笑,倒不是嘲讽,他不会轻看能与他交锋这么多年的对头。
她下颌线绷紧,乌黑的眼瞳只有一点幽幽的冷光,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准备行动,就一击毙命,不会给眼前猎物留下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