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进来问苏婉宁刚刚怎么了?老爷出去的时候满脸恼怒。
苏婉宁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她也没心情去管程异怎么了,她还有好多事儿呢。
苏婉宁抽空去了一趟店里,这些天店里生意有所好转,听掌柜的太傅府每天都会来买很多,她家还说了,下次酒宴就用苏记的糕点。
这是苏婉宁没想到的,她救了太傅府的表小姐,竟还有意外收获。
苏婉宁巡视了一番,又查了账单,才发觉姚桃不在店里。
问掌柜的,掌柜一脸难色。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莫非是那丫头偷奸耍滑,只叫你一个人在这儿干活?”
掌柜的连忙摆手:“可不是可不是,姚姑娘很能干,为人也实诚,从不迟来早走。”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您弟弟整日里来,堵着姚姑娘,但凡有个男客人进来和姚姑娘说话,您弟弟就要打人家,还天天缠着姚姑娘要人家嫁给他,姚姑娘实在没辙了,姚家的二哥陪着她来上工,若是姚家二哥有事,姚桃姑娘就先不来。”
苏婉宁气的不行:“怎么没人告诉我?”
“姚家人说您嫁了人也有许多事情要忙,这是他们姚家和苏家的事,不能动不动就打扰您。”
掌柜的又道:“姚姑娘就这两日没来,听说是姚二哥家的孩子生了病,家里离不开人。”
苏婉宁点了点头,又在铺子里巡查了一番。
这店面被管理的很好,也找了两个趁手的点心蜜饯师傅。
只是说新找的铺面还没下落,她现在刚好也无心这件事情。
苏婉宁将店里交代一番,又去了姚家。
姚二哥家孩子病的有些重,她到的时候姚桃刚好去抓药了,不在家。
姚武看见苏婉宁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家里孩子实在病的厉害,所以我就没让姚桃去店里。”
“我知道的,姚二哥。”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起苏天赐。
苏婉宁进了屋里看了看孩子。
生病的是姚武的小儿子,才不过两岁,高烧的他蜷缩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姚武的妻子在旁边抹眼泪,一点办法都没有。
姚武人高马大的个汉子,此刻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低着头,满是颓废。
苏婉宁探了探孩子的头,滚烫的不行。
“用药了么?”
“用了,什么药都不管用,请了大夫,说这是邪风入体,能挺的过去就挺过去,不能的话……”姚武媳妇在旁边搭腔,后面就全剩下哭了。
苏婉宁沉默良久,姚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就平民百姓,怕是就算大夫觉得有的救,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苏婉宁当即喊了外头的翠喜,让她去找沈青,沈青有法子找给宫里瞧病的,让他务必请人来走一趟。
姚武不同意,这样医一个孩子根本医不起的。
“若是姚二哥是因为钱的事儿,那这钱我来出。”
“不成,姚家已经承了多少姑娘的恩了,我们不能这样一直索取,这孩子就看他自己的命吧。”
姚家本身要比现在还穷,是苏婉宁开了糕点铺,一点点拉起他们家。
从前吃不饱,现在至少能吃饱穿暖,他们知道苏婉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苏婉宁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那这样,这小子你就给了我吧,让他叫我一声干娘,这钱我来掏。”
不等姚武拒绝,苏婉宁已经挥手让翠喜快去请人。
姚武拉着媳妇就要给苏婉宁跪下,他们姚家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见苏婉宁这样的恩人。
姚家重恩情,苏婉宁觉得对他们好值得,反观苏家,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有偏心眼的娘。
竟都没有姚家知恩重恩。
沈青请来的大夫不但带了名贵的滋补品,还留下了两粒珍贵的丹药。
说是高烧时吃一粒,等到孩子烧退了再吃一粒就能好了。
普通人家已经没办法到听天由命的病,太医的两粒药就能治好。
姚桃回来的时候苏婉宁都要走了。
姚桃哇哇哭着,扑在苏婉宁的怀里。
她是真把苏婉宁当亲姐姐。
苏婉宁又心疼又无奈。
想着暂时让姚桃在家里,别去店里了,躲躲看。
姚桃哭的哽咽:“婉宁姐姐,我想好了,不行我就嫁给他吧,但他得答应我让我在苏记继续做事才行。”
“傻姑娘,若你是为了报答我就好好跟我干,干出一番事业,活的潇洒些,嫁给苏天赐,可不是报答我的方式。”
姚桃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苏婉宁没待太久,和大夫前后脚走的。
走之前留下了十两银子,让姚武给孩子买些补品。
姚武推脱了许久,怎么都不愿意要,还是姚桃说全当她后面两个月的工钱,姚武才收下。
“夫人真是好心,这姚家呀还真是运气好,那个叫姚桃的小姑娘若是嫁给夫人的弟弟也是造化,到时候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回去的路上,双喜不由感叹。
她一直辗转在各种人家做粗使丫鬟,以至于忘了平民百姓的日子有多难过。
刚刚陪着夫人到了姚武家一趟,石头堆砌的院墙,残破的木门,低矮用茅草黄泥盖起来的屋子。
到处都是尘土。
她才发现,哪怕她在人家做粗使丫鬟,非常不易,却还是比这些老百姓过得要好一些。
苏婉宁不赞同她说的话:“姚家人知恩感恩,我愿意帮助,姚桃还小,她根本就不明白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怎么回事,我那个弟弟从小被惯坏了,骨子里不坏,但架不住别人忽悠,并非姚桃的良人。”
“那夫人您呢?我看老爷对夫人紧张的很,但是夫人您却淡淡的,是不喜欢老爷吗?”
双喜直爽,想到什么说什么。
苏婉宁沉默半晌,在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夫人生气的时候,苏婉宁开了口:“我不知道,我觉着他这个人正直良善,又多次帮我,是个可以过一辈子的性子,其他的,倒没想那么多。”
双喜看了翠喜一眼,翠喜摇了摇头,双喜就住口了。
夫人竟连自己的感情都不知真假吗?
可老爷对夫人的爱倒是做不得假,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