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异很忙,忙的几乎白天都不在家,苏婉宁并不在意这些,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更何况,大丈夫志在四方,只在家里招猫逗狗算个什么事儿?她反而觉得程异每日忙碌挺好。
她去了铺子一趟。
掌柜的说回头客多了不少,虽然大单子几乎没有,但好在是自己的铺面,做的回头客多了,多少也能挣点钱。
苏婉宁不置可否,问掌柜的姚文有没有来说新店铺的消息,掌柜的直笑,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问苏婉宁:“苏姑娘,现如今咱们这一个铺子都营生困难,您再开个铺子是何必呢。”
“要想做大就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你也知道我这铺子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生意,并非我的手艺不好,而是名声不好。”
一个丫鬟,还是二嫁女,就算嫁给了将军也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那些个达官显贵起先是卖了陆煜城的面子,来她这小店下单子。
现如今,她和陆煜城早翻了脸,程异在朝中也是寸步难行,那些人怕是吃她家的糕点都嫌丢人。
掌柜的劝苏婉宁别妄自菲薄,她的手艺是顶好的,满京城也没有几家的糕点蜜饯可以和苏婉宁比。
苏婉宁又嘱咐掌柜找几个会做糕点蜜饯的师傅,她不能常来,以后开了新店光是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还是要招人。
掌柜的帮她合计了一番。
新铺面就算是租赁,加上人工,还要找几个伙计,也要重新雇用掌柜,这一套算下来,没有一百两银子是打不住的。
苏婉宁点了头,这点钱她能拿的出。
巡视完铺子,苏婉宁没即刻回去。
既出来一趟,可要好好逛逛,否则回去也是面对刘氏的刁难。
苏婉宁和双喜翠喜逛了半条街,有看上的就买,有喜欢的就吃。
怪不得人需要钱呢,在不开心的时候,放肆的买东西是会让人心情转好。
双喜刚买了一块甜年糕,咬了一口,香甜软糯,抬头间却看见程异同一个玄色袍子的公子从寻香坊出来。
她顿时觉得嘴里的年糕不甜了,跑到苏婉宁身边,着急忙慌的喊:“夫人,夫人。”
“怎么了?”
“你快看。”
苏婉宁顺着双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程异和寻香坊的姑娘挥手告别,上了马车。
翠喜心里咯噔一下,忙挡住苏婉宁的视线,瞪着双喜呵斥:“你乱指什么?”
“那是老……”
“胡扯,这么远你就看清了?看见个像的就说是,仔细老爷知道了扒了你的皮。”翠喜一边说,一边冲着双喜使眼色。
双喜咽下嘴里的年糕,品出味儿来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苏婉宁,顺着翠喜的意思点头:“许是我看错了,不一定是咱们老爷,咱们老爷才不会近那种地方呢。”
苏婉宁噗嗤的就乐了。
“你们当我眼是瞎的?”
翠喜低下了头。
双喜没轻没重的问了句:“那夫人你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
翠喜又瞪了她一眼。
苏婉宁笑道:“看清没看清都要当看不清。”
她知她和程异的差距,更何况她们成亲无关乎情爱,她更没资格管程异的事情。
其实昨日在程异身上闻到香味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
许是程异娘子这个角色入戏太深,亲眼看到的时候她心中还莫名难受。
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趣,苏婉宁便回了家。
双喜被翠喜数落了一路,若是没有双喜那一指,夫人今天一定能过的开心。
双喜不赞同:“那老爷都光明正大了,怎么就还要瞒着夫人呢?”
“你是不是傻?”翠喜伸手使劲儿戳着双喜的头:“难道你以为夫人真不知道?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罢了,现如今你非要捅开窗户纸让她看见,她哪能不难过。”
“既然夫人早就知道了,那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成亲这些日子,你哪日看到过夫人真的开心?从成亲第一日就有那个刘姨母上门搅和,夫人每天过得都如履薄冰,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你还上眼药。”
双喜是半大的时候被家人卖了做奴婢的,往常都是干粗活的,没什么心机,也没接触过太复杂的事情。
这点上她不如翠喜有眼力劲又心细。
被翠喜这么一分析,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舔着脸问翠喜:“翠喜姐姐,那你说这怎么办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翠喜也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主子,她也只是想夫人 能开心一些。
外头俩丫头吵的面红耳赤,苏婉宁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她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甚至因为逛了一天的街有些乏困,没等程异回来就先睡了。
一连两日,两个人仍旧如往常一样相处,竟一点都看不出来苏婉宁是伤心还是难过。
她似乎真的不在意程异是否出入花街柳巷。
与往常一样和程异相处。
程异这两日及其烦躁,没了往日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向苏婉宁时多了两分试探的意思。
他总是凑到苏婉宁的身边,绕过来绕过去,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可惜大部分时间苏婉宁都当他是空气。
非但如此,他怎么感觉就连苏婉宁身边那两个小丫头都开始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程异问沈青看出来没有。
沈青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他摇了摇头,补了一句:“许是夫人不喜欢你,连带着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喜欢你。”
气的程异给了他一脚。
等到了容太傅寿宴这天,苏婉宁还是挑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戴着程异送的白玉簪子去了容家。
明明程异说过容家这次的寿宴并不铺张,但还是来了许多人。
容府门口车水马龙,主家忙的都没来得及和苏婉宁多说两句话。
实际认识苏婉宁的没几个人,她也不过是因为拿了程异给她的请帖才进了门。
刚进门,苏婉宁还没来得及到席上去,就被同来的一个贵妇喊住了。
“哟,这是哪家的夫人?恕我眼拙竟没有认出来,如此标志的美人儿,倒是不知是哪家大人这么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