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军见奶奶那么坚持,只好慢慢说服奶奶了。
“好吧!您先住在这里,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再想想,难道您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吗?”
乔奶奶抬手摸了摸乔建军的头,“奶奶当然想跟你住在一起,奶奶好照顾你,可去城里生活,奶奶真的去不了,我离不开这小岛了。”
“好吧!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
乔奶奶盛了一碗手擀面,“饿了吧!快尝尝奶奶做的手擀面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乔建军接过那碗面,“看着就很香。”
乔建军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奶奶,我看咱们村子修路了?而且还新盖了几间砖房,是干啥用的呀?”
乔奶奶点点头,“是啊!镇里领导前不久来过了,考察完当时就决定给咱们村子建学校,修路,修房子。”
乔建军惊讶地说:“还有这好事?建小学?咱们这要有小学了?”
“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乔建军吃完面,放下面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刚打开门进去,就看见炕上躺着人。
“这是谁啊?”
乔建军被吓到了,惊讶地看着炕上躺着的女人。
乔奶奶立即起身把他拉了出来,“小点声,别吵醒她。”
乔建军不知道那里来的人,竟然躺在自己的炕上。
“奶奶,这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乔奶奶让他坐下,“你听我说,她是城里下放的知青,安排在了咱们家,她叫周晓洁。”
“周晓洁?”
“嗯,村里能建小学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劳啊!”
“她做什么了?这么厉害!”
“她到了咱们这,发现好多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却都没有读书,于是她决定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后来她身体吃不消了,找她读书的孩子又多,于是大家让她白天教书,这样就传遍了整个小岛,大家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
乔建军听得很认真,“后来呢?”
“后来,晓洁提出来可以在村子里建学校,她愿意当老师教孩子们。”
“村支书就去了镇上,但领导回绝了,说她是资本家的女儿不能当老师。”
“资本家?她是资本家啊!”
乔奶奶解释道:“其实,她父母都是文化人,教书的,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定性为资本家!一家三口都被下放了。”
“她父母也在咱们这吗?”
乔奶奶摇摇头,“不在这里。”
“那后来呢?不是领导不答应吗?怎么又建起了学校呢?”
“村支书软磨硬泡把领导请了过来,领导见周晓洁把孩子们教的那么好,孩子们又都很喜欢她,孩子们的父母对她也很信任,就当场说要建学校,这事啊就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乔奶奶又重新做了手擀面给周晓洁。
“是啊!你别看那几间房子现在立在那,那可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什么意思啊?”
“建筑队过来盖房子,工人们中午要吃饭,可七八个人的饭哪那么容易做的,咱们这本来东西就少,谁家也不愿意揽下这活儿。”
“那村支书呢?他怎么不想办法解决?”
“村支书把工人领自己家里去吃饭了,他媳妇儿跟他大吵一架,也别怪他媳妇儿跟他翻脸,毕竟那么多人,每天都要吃饭!确实受不了。”
乔建军听得兴趣很浓,“那后来怎么办了?”
“是晓洁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乔建军十分好奇,“她有什么办法?”
“大家轮流去给工人们做饭,这样就很公平了。”
“这是个好办法。”
“是啊!这不前两天刚完工,我也去了呢!”
“您也去了?”
“是啊!奶奶想出份力。”
乔建军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那她怎么没去教书啊?”
乔奶奶叹了口气,“别提了!昨晚下大雨,晓洁为了保住孩子们的书本不被淋湿,大半夜的自己跑到海边的那间小屋子。”
“小屋子,是那间织鱼网用的小屋子吗?”
“对,就是那间,那是晓洁教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那小屋子漏雨,窗户又关不上,她就用雨衣盖住书本,自己用手扶着窗户,被淋了一整夜的雨,就发烧了。”
“这不早上刚被村支书背了回来,大夫给打了针。”
听乔奶奶这么一说,乔建军对这个知青有点佩服,她一个女人竟然能做那么多事。
她竟然能让领导给村子里建学校。
“那她在这边有亲人或朋友吗?往常知青不都是好几个一起过来的吗?”
“没有,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乔奶奶想起来,“要不然,你住奶奶那屋吧!”
“不用了,我在外屋打地铺吧!我跟您睡觉会打扰到您的。”
乔奶奶哪里舍得自己的孙子打地铺,“那怎么行啊!地上潮。”
乔建军笑了笑,“没事,我之前也打过地铺,这不算什么。”
闻言,乔奶奶心疼地说:“以前也打地铺?”
“对呀!刚进城时,哪有钱住带床的房子?都是跟好几个人打地铺。”
乔奶奶只顾着说村子里的事,都忘了问问他在城里到底干了啥,怎么有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
“建军啊!你在城里做什么买卖的?”
“我在倒卖服装和日用品。”
“倒卖?”
“嗯,您放心,我干的是正经买卖,不会犯法的。”
“那就好,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乔建军把东西收拾好,“我待几天就回去了,本想着是接您跟我一起回的。”
“回来了,就多待几天吧!”
“好,我多陪陪您。”
乔奶奶又去看了看周晓洁,见她还在睡着,就没叫醒她,毕竟昨晚被淋了一整夜的雨,肯定也困了!
晚上。
乔建军在外屋打了地铺,他回想着白天推开门看见周晓洁的那一幕。
虽说脸色不好,但周晓洁睡着的样子还是给乔建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听了乔奶奶跟他讲的有关周晓洁的事,打心底佩服她,觉得她和其他的知青不一样。
转天。
周晓洁睡了很久,早早地就醒了,她起身,发现自己身上酸痛。
她起来后,就来到了外屋。
一出来,就看见了在外屋烧火的乔建军
周晓洁被吓了一跳,“你是谁啊!”
这时,乔奶奶走进来,“晓洁,你醒了?身上还难受吗?”
周晓洁回答着乔奶奶,“不难受了,您别担心。”
乔奶奶给周晓洁介绍:“晓洁,这是我的孙子乔建军,他昨天刚从城里回来。”
“你好,我是周晓洁。”
乔建军站起身来,回应道:“你好。”
乔建军眼眸里带着些许的羞涩,可能是听了乔奶奶跟他说了周晓洁的事后!心里对她有了印象,再见到本人时,就会很自然地把那些事带入进来。
“你是昨天回来的,我是不是占了你的房间?”
乔建军连忙说道:“没关系,我在外屋打地铺就行。”
周晓洁听了觉得很过意不去,“那怎么行!还是我来打地铺!你会自己的屋吧!”
乔奶奶笑了笑,“晓洁,你怎么能打地铺呢?你身子还病着呢!再说哪有女孩子家打地铺的道理?”
乔建军继续烧火,“就是啊!你安心住着,我过几天还要回城里呢!”
“那好吧!谢谢你!”
乔建军见她跟自己道谢,觉得这个人好有礼貌,真的跟别的知青不一样。
“不用客气。”
“晓洁,你今天就要去教孩子们吗?不多休息一天?”
周晓洁点点头,“嗯,我已经好了,昨天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耽误孩子们学习了。”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回来!别硬撑着,你这孩子就是只想着别人,不顾自己。”
周晓洁笑了笑,她这一笑,乔建军看在眼里,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乔奶奶想起来,“晓洁,你好像跟建军是同龄人,应该都是二十岁吧?”
周晓洁说道:“我今年确实是二十岁。”
乔建军搭话说:“我也二十岁,你几月份的?”
“九月。”
“那你比我大三个月,我是十二月份的。”
乔奶奶笑着说:“那你得叫晓洁姐姐了。”
乔建军不赞同,“才大三个月,不算姐姐。”
“我就叫你晓洁可以吗?”
周晓洁点点头,“好,都行,只是个称呼而已。”
周晓洁吃过饭后,又帮忙洗碗筷,随后就去了小屋子。
乔建军吃过饭后,就去村子里转转,毕竟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走到码头时,刚好碰见镇里分给村里学校的桌椅到了。
于是,他也过去帮忙。
村支书见到他很是惊讶地说:“这不是建军吗!你啥时候回来的?”
乔建军笑着说:“昨天刚回来。”
“你来得正巧,咱们建学校了,这是镇里给的桌椅,帮帮忙吧!”
“没问题。”
“建军,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乔建军搬起桌椅,“走啊!我城里还有事要做呢!”
村支书好奇,“你在城里干啥的?”
“我卖服装,日用品什么的,啥都卖。”
“那挺好啊!发财了吧?”
乔建军笑了笑,“是赚了点钱。”
村支书凑过来,“那玩意儿好卖吗?”
“好卖啊!城里人都好打扮,喜欢穿漂亮的衣裳。”
村支书就像是个孩子似的,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