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监，作为新部门的负责人，第一次跟团队见面，不讲两句吗？”
楚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鼓励的意味，
“给大家鼓鼓劲，展望一下未来，画……咳咳，描绘一下我们共同的宏伟蓝幕！”
讲话？我讲你个头啊！
赵无极心里把楚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让他当着自己这帮旧部下的面，去讲那些肉麻又无耻的“企业文化”？
杀了他吧，现在就杀了他！
“怎么？赵总监是紧张吗？”
楚风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大牛，你经验丰富，先给赵总监做个示范。”
“好嘞会长！”
张大牛领命，往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那股狂热的劲头又上来了。
“家人们！刚才，会长给我们任命了新的领导！赵总监，就是我们未来的领路人！但是！”
张大牛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我们升天集团，不搞个人崇拜！我们崇拜的是制度！是文化！是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伟大理念！”
“赵总监刚来，可能对我们的文化还不太熟悉！这没关系！我们是一个有爱的大家庭，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新家人快速融入！”
“现在，我提议！由赵总监，带领我们，一起再把我们的核心价值观，喊一遍！大家说，好不好！”
“好！”
数百人齐声应和，声浪滔天。
赵无极的脸，瞬间就绿了。
让他……带领着喊口号？
他看着张大牛递过来的一个玉简，上面用法术烙印着几行闪闪发光的大字，正是刚才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口号。
“来，赵总监，您是领导，您起头！”
张大牛把玉简塞到他手里，脸上带着憨厚而又期待的笑容。
赵无极拿着那块玉简，只觉得它重若千斤。
他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
他，赵无极，曾经的黑山门门主，金丹期的修士，方圆百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现在，要站在这里，像个小丑一样，带领着自己曾经的手下，喊这些……这些不知羞耻的东西？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反复地按在地上摩擦。
“怎么了，赵总监？”
张大牛见他迟迟不开口，疑惑地问道，
“难道……您不认可我们集团的价值观吗？”
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赵无极的心里。
他猛地抬头，看到楚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可以不喊，但后果自负。”
他又看到了台下那些“员工”的眼神，那些眼神里，期待中夹杂着一丝审视。
他很清楚，这是楚风对他的第一次“服从性测试”。
如果他今天不开口，他这个“区域总监”的位置，恐怕立刻就会变成一个笑话，以后再也别想管理任何人。
屈辱。
无尽的屈辱。
但是，形势比人强。
赵无极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死灰。
他用一种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沙哑地，干涩地，从牙缝里挤出了第一个口号的头几个字。
“今天……你……为集团……卖命……”
他的声音很小，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大声点！总监！我们听不见！”
张大牛在一旁大声提醒，像个最严格的教官。
赵无极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吼了出来：
“今天你为集团卖命！”
“明天集团为你续命！”
身后，数百人立刻跟上了后半句，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赵无极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机械地，大声地，将玉简上的口号，一句一句地吼了出来。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办法总比困难多！”
“上班为了下班！下班为了明天更好地为集团上班！”
“为集团上班！”
……
喊到最后，赵无极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些魔性的口号在反复回荡。
他，一个金丹修士，道心何其稳固，此刻，竟然真的有了一种被“洗脑”的感觉。
楚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第一步，摧毁旧的尊严，建立新的服从，已经完成了。
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很好！大家的精神面貌，我很满意！赵总监也很快地融入了我们的大家庭，这值得表扬！”
“从明天开始，黑山矿区，将正式复工！赵总监，你的第一个任务，或者说，你的第一个KPI，”
楚风竖起一根手指，
“三天之内，我要让矿石的日产量，恢复到黑山门巅峰时期的水平。能不能做到？”
赵无极还沉浸在刚才的魔音灌耳中，闻言猛地一个激灵。
三天？恢复到巅峰水平？
开什么玩笑！现在人心涣散，工具破损，而且最核心的几个矿头师傅，早就跑没影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刚想开口反驳，却对上了楚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瞬间明白了，这又是第二个考验。
“能……能做到！”
赵无极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很好。”
楚风笑了，“我相信赵总监的能力。当然，我们集团也不会让大家白白辛苦。只要完成了这个KPI，所有参与的员工，奖金翻倍！赵总监你本人的绩效奖金，翻三倍！”
“轰！”
奖金翻倍？翻三倍？
台下的员工们，瞬间就炸了锅！
眼神里爆发出贪婪而又兴奋的光芒！
赵无极也愣住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也是领“薪水”和“奖金”的了。
那种屈辱感，似乎……在“三倍奖金”这几个字的冲击下，淡了一点点？
不！不对！我怎么能有这种可耻的想法！
赵无极在内心疯狂地呐喊，试图坚守自己最后的底线。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楚风这个魔鬼，太懂得如何操控人心了。
一个大棒，再加一个甜得腻人的胡萝卜。
他这套组合拳下来，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头驴，也得被他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