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是百分之一，效率是一百倍？”
刘长青长老的手指都在哆嗦，他一把夺过那颗米粒大小的灰色丹药，凑到眼前，眼珠子几乎要贴了上去。
丹药表面粗糙，甚至能看到没有完全融合的药草碎末，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混杂着微弱的灵气，刺着他的鼻腔。
“这……这不可能！”他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冷丫头，你别是拿块搓下来的药泥来糊弄老夫！这东西也能叫丹药？这分明就是一团废渣！谁会要！”
他的话，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王腾、吴浩几个核心成员也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好奇，有不解，更多的是嫌弃。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别说跟丹阁那些光泽圆润、异香扑鼻的灵丹相比，就是楚风之前炼制的“青春版”，品相都比它好上千百倍。
面对一屋子的质疑，冷嫣然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楚风身上，像是在等待唯一的宣判。
楚风笑了。
他从刘长青指间捏起那颗“丐版”丹药，在指尖轻轻一捻，一小撮灰色的粉末便簌簌落下。
“很好。”
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冷CPO，你已经彻底掌握了我们升天集团‘降本增效’的精髓。”
“啊？”刘长青彻底蒙了，“会长，这……这也算好？”
“当然好。”楚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家人们，你们的眼光，又局限了！你们还在用‘炼丹师’和‘使用者’的思维，去评价一个‘产品’。而我，以及我们的冷CPO，早已站在了‘规则制定者’的高度！”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问题：“你们说，我们集团如今最庞大的‘潜在客户’，是谁？”
“是……是那些杂役和外门弟子？”吴浩迟疑着开口。
“没错！”楚风打了个响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就是那些连一块完整灵石都掰不开的底层弟子！对他们而言，最绝望的是什么？是买不起丹药吗？”
“不！”楚风自问自答，声音沉凝了几分，“是他们连‘拥有丹药’的念头，都不敢有！”
“一颗标准的蕴气丹，十块下品灵石。对你们，九牛一毛。对他们，却是几个月甚至一年的血汗！他们买不起，所以干脆就不想，断了念想！”
“但是，”楚风高高举起手中那颗灰色的丹药，眼中闪动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如果，一颗丹药，它只需要十个铜板呢？或者，只需要完成一个最简单的宗门任务，就能兑换呢？”
“它的药效是微弱，只有标准丹药的百分之一。可它解决了什么？它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它给了那些在泥潭里挣扎的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当他们习惯了每天都能嗑上一颗我们集团的‘丐版’丹药，当他们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确实比身边的人快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他们，就再也离不开我们了！”
“我们卖的不是丹药！”楚风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们卖的是‘习惯’！是‘依赖’！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当整个青云宗，数十万底层弟子，全都成了我们‘丐版’丹药的忠实用户时，这个市场，有多大？这份利润，有多恐怖？你们，算过吗？”
楚风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呼吸都停滞了。
刘长青长老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手一松，一把亮闪闪的灵石“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账……还能这么算？
把废丹渣卖出去，不仅能赚得盆满钵满，还能把数十万人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这……这是何等鬼神莫测的手段！
“高！实在是高啊！”
刘长青最先回过神来，他一拍大腿，老脸涨得通红，看向楚风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欣赏，彻底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会长，您哪里是商业奇才，您……您分明就是下凡来点化我等的在世天尊啊！”
“没错！我们升天集团，就是要替天行道！”楚风顺势振臂一呼，声音激昂，“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用‘蕴气丹·丐版’，彻底占领青云宗的底层市场！我们要让每一个杂役弟子，都能吃上丹药！这，就是我们集团的‘企业社会责任’！”
“替天行道！让家人们都吃上丹药！”张大牛扯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起来。
“会长天尊，法力无边！”
整个院子，瞬间被一种狂热的浪潮所吞没。
然而，就在升天集团，不，是“青云宗战略发展与模式创新研究会”的成员们，为他们伟大的事业而欢呼时。
青云宗山门之外，一艘由六只神俊仙鹤牵引的飞舟，正缓缓降下。
飞舟通体由万年白玉雕琢而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圣洁光辉，贵不可言。
一只素白的手掀开珠帘，一名身穿圣洁白裙的女子，从中走出。
她一出现，仿佛天地间的光芒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眉心一点朱砂，眼神清冷如雪，又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威严。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周围躁动的灵气都平息下来，所有看见她的人，无不心生自惭，不敢直视。
守山门的弟子一看来人，再看到飞舟上那个代表着“天心圣地”的云纹徽记，双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恭……恭迎圣女殿下驾临！”
女子并未理会这些弟子，只是抬起清眸，望向青云宗深处。
在那里，一股驳杂混乱，却又凝聚不散的气息，正冲天而起，其中裹挟着贪婪、欲望与狂热的信仰。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好一股邪异之气，竟能将人心欲望扭曲至此。”
“青云宗，果然生了变故。”
她清冷的声音，如冰泉滴落玉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天心圣地，慕容雪。”
“奉师门之命，前来调查青云宗‘异端’楚风。”
“此等魔障，必须铲除。”